想起在懸崖上之時，她故意說殺了陵陽，雖對不住陵陽，卻能讓趙睿感覺自己無情無義，這樣，趙睿便不會拿宋家其他人作為借口威逼自己，也自己也多了幾分自在，不用整日提心吊膽宋家的安全，更不用為那些所謂的親情過度的自責。

“溫明……”榻上傳來一聲夢囈，趙睿也是深陷夢中，一直低頭的宋小魚以為皇帝已經醒來，竟細聲回道：“罪臣在。”

“溫明，到朕身邊來……”又是一聲夢囈，宋小魚跪著挪動身子，來到皇帝的榻前，卻見皇帝一直閉著雙眼，宋小魚知道他在夢囈，心一驚準備退下，皇帝忽然睜開雙眼，看見宋小魚臉立即沉了下來，趙睿伸手抓住她的手，坐起來怒道：“朕讓你過來了么？”

“沒……沒有。”宋小魚低頭，趙睿狠狠地甩手，宋小魚跌向一旁。趙睿隨即下了床榻，走到宋小魚身邊，俯身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到御書房外，狠狠地仍在宮階上，狠道：“跪著，沒朕的允許不許站起來……”

宋小魚在臺階上滾了兩滾才停下，皇帝看她跪在臺階上后，才滿意地進了御書房。這夜，晉城內下了一場春雨，淅淅瀝瀝將皇宮角落淋了個遍，遠處春雷悶響，在春天來臨之刻，宋小魚卻墜入寒冬，她沒能醒著接受春雨的洗禮，便在臺階上昏迷過去。

醒來時，天氣已經放晴。宋小魚的雙腿早已失去知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里跪了多久，御書房里寂靜無聲，趙睿已經離開了。一時之間，偌大空曠的四野，只有宋小魚一人，積雪上深深淺淺的腳印也已經模糊不清。

宋小魚趴在臺階上，身上已經無半點氣力，直到一雙穿著繡金絲靴子的腳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連忙求饒：“皇上，饒了我吧……”

許久，那人不語，宋小魚抬頭，才看見來人并不是趙睿，而是年僅十九歲的信王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