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轎子在一個暗巷里停下。他掀開蓋簾,暗巷里寂靜無人,前方道路不甚渺茫,此時此刻,唯有前方領路的掌燈小童成了這條暗巷光亮的希望。安王閃了一下狹長的鳳眼,眼里似有波瀾掠過,隨即又消失淡然。
“宋溫明……”安王低下眼臉望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宋小魚,一頭青絲早已鋪得轎子里皆是柔軟,手臂更是無力地垂下。
安王略通幾分醫術,服用胭脂的人在發作之后全身虛脫,宋小魚雖然昏迷但身子卻沒有虛脫,興許是服用鎮定藥丸所致,但這對宋小魚來說并非好事,鎮定藥丸只能暫時壓住毒性,使得毒性減弱,但胭脂是極為頑固的毒藥,若是此次壓制,恐怕下次會反彈得越厲害,這么單薄的身子能否抗得過去?
安王隨即抓起宋小魚的衣袖,從懷里掏出胭脂放入宋小魚長袖的內袋里,希望能讓他免受幾分胭脂之苦。而后安王又用手帕,將宋小魚的臉上的紅斑輕輕擦去,也許是安王的舉動驚醒了尚在昏迷的人,只見她從安王的腿上起來,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直到她轉頭看到了安王。
“潤德……”也許是不敢相信,宋小魚竟要伸手撫上安王的臉頰。安王手快,頓時抓住彷徨的手,阻止她撫上自己的臉,笑道:“是我。”
“不……不是你……潤德又怎么會在小魚身邊?我從不敢奢求,讓我走了吧……”一對煙眸望得安王心底,宋小魚雖然剛清醒,但腦子絕不含糊,安王突然出現也絕不是巧合。她已經下定決心離開皇宮,若再糾纏恐怕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溫明,你這么恨我,不想再看見我么……”安王逼著她的眼睛問道,宋小魚不躲不閃,心里早已了然。從來都不是自己不想看見安王,而是安王刻意疏離。
安王忽然嘆氣,他放開她的手,繼續說著:“梅妃和明弟之死,我心有余力不足,睿弟今非昔比,我也要對他畏懼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