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蠟黃臉修士得意之時,只見八角寶塔中間的某個凹處火光一閃,原來息土之焰竟然與寶塔貼在一起,寶塔有數丈高大,息土之焰又縮成指甲大小的球形,才一時消失。
“爆!”楚風嘴里輕輕吐出一個字,接著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火球騰空而生,八角玲瓏塔陡然爆開,震耳欲聾的巨響沖刷耳膜,一股強力的沖擊波隨之席卷,而光禿禿的土黃小島有如颶風突至,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緊隨著聲音和氣流匯聚的沖擊波的,是八角玲瓏塔裂成了數百冒著火焰的碎塊,急速向外四射。
四個筑基期修士面色一變,如臨大敵,宮裝美婦往身上拍了一張靈符,一團淡淡的金色光罩護住全身,紅發老者祭出一口飛叉法寶,將射向自己的火焰碎塊一一撥開,青衫文士則彈出一顆烏黑帶血的珠子,珠子放出血色光華,將飛來的火焰碎塊打碎。
那蠟黃臉修士先是愣住,隨即露出心痛之極的表情,他這件玲瓏八角塔雖說新得不久,但也是一件中品法器,威力巨大,平時使起來得心應手,就算斗法中小有損傷,也容易修補,想不到毀在了一個煉氣期修士的手里。
煉氣期?蠟黃臉修士心中一動,從對方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多半是筑基期修士吧,而且對方的靈力也有幾分古怪,明明有液化的跡象,這是筑基期才有的特質。
不是多半,而是肯定,這小子一定是筑基期修士,卻扮成煉氣期修士來誑人。
想到這里,蠟黃臉修士臉上多了幾分凝重之色,一時也不忙著繼續動手了。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既然對方是筑基期修士,也就有平等談話的資格,且先摸摸對方的底再說吧。
而蠟黃臉身后的三個筑基期修士,看楚風的眼色也不一樣了,輕視全無,多了幾分重視和好奇,那宮裝美婦一雙妙目轉動,好奇的打量楚風,心想這少年的控火之術倒是奇特。
專擅控火之術的修士,又稱火修,屬于修真者中的極少數,這宮裝美婦還是第一次見到火修,難免好奇。
楚風也是暗呼僥幸,那八角塔爆炸時,他也嚇了一跳,想不到乾焰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不過一擊能造成如此威勢,一是息土之焰本身威力強大,不下于一件中品甚至上品的法寶,法器之上,就是法寶,比法器又高了一級。乾焰又在息土之焰的基礎上加成,自然巨幅爆發。二是蠟黃臉修士的這件是絕品法器,材質又普通,并不堅固。兩個因素綜合起來,才給了楚風一擊毀掉法寶的機會。
“這位道友師門何處?如何稱呼啊?”蠟黃臉修士淡淡道,之前還是稱楚風為小子,現在卻改口為道友,這都是看在楚風展現出的實力份上。
楚風心想,這是問后臺了,如果自己后臺不大,只怕這四個筑基期修士還要上來爭斗,便道:“鬼靈門楚風,家師宋影。”
“鬼靈門?鬼醫的弟子?可有證明?”蠟黃臉修士一聽鬼靈門三個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楚風拿出鬼靈門的腰牌,略加展示,幾個修士都是識貨之人,認出腰牌不假。
蠟黃臉修士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確認了楚風的身份后,這毀寶之仇是沒法報了。
鬼靈門這樣的巨頭,是他惹不起的,更別說還是鬼醫的弟子了,聽說鬼醫宋影醫毒雙絕,一身毒功就連元嬰期的老怪都要懼上三分了。
其它幾個修士也是敵意稍去,對方是鬼靈門的弟子,這架是肯定打不起來了。
“在下與幾位道友初次見面,本想交個朋友,哪知道言語上產生了一些誤會,致使這位朋友的法寶被毀,”楚風侃侃而談,“在下好生過意不去,這里一點靈石,算是在下陪罪了。”
楚風說話之間,打開儲物袋,取出一百塊靈石,袍袖一揮,靈石緩緩向蠟黃臉修士飛去。
蠟黃臉修士接了靈石,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雖然楚風的賠償遠不足以彌補他的損失,但至少做出了道歉的姿態,給足了他面子。
楚風這么做,也是怕對方狗急跳墻,法器是一個修士最珍視之物,如果這蠟黃臉修士情急拼命,其他三人再一擁而上,楚風絕無可能應付四名筑基期修士的合力進攻。
至于楚風鬼靈門的后臺,管用不管用完全看對方的心思,這里是荒郊野外,將楚風殺人滅口,又有誰知道呢。
“在下長樂商會周幻天,”青衫文士主動介紹,又指紅發老者,“這位是廣德商會東主段廣德。”
“幸會幸會。”楚風道,他并不因為對方是商會人士就加以輕視,玄黃大陸以宗門為主,但宗門一般都是沉于修煉之士,不善經營,便將門派的領地資源委托給商會或者附庸家族來經營。
有的商會掌握大量戰力和資源,不下于一個宗門,甚至有極端例子,商會首腦反客為主,篡奪掌門之位。
“司徒真,無門無會,一介散修。”那蠟黃臉修士道。
“司徒孤蘭。”那宮裝美婦笑吟吟道,“道友不愧是大宗門的弟子,剛才那火球爆炸引得天地震動,不知是什么手段呢?”
“久仰久仰,些許弄焰之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楚風呵呵一笑,他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透了底。
“楚道友來此也是為了獵獲魚人吧?我們不打不相識,不如一起如何,所獲之物分成五份,楚道友也算上一份。”段廣德開口了,言語中對楚風頗為友好。
“在下正有此意,”楚風笑了笑,“在下通過魚人眼的指引來到這里,卻一個魚人也沒見著,他奶奶的,可真是奇怪了。”
幾個修士有的是商會之人,有的是散修出身,沒有大宗門的修士那么講究,聽得楚風這么一句市井味十足的“他奶奶的”,反而覺得親切,就連被楚風毀了法寶的司徒真,看楚風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我等也是借魚人眼到這里,魚人眼所指的方向,必有魚人,這里別說魚人了,連一條魚也沒有了,倒確實是件怪事。”周幻天略一點頭,對楚風的話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