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程……”甄寶藍知道他生氣了，急忙拉住他，“我錯了，你別生氣，換就換吧，我不在乎。我們?nèi)コ燥埡貌缓茫磕阕蛱觳皇钦f去吃那家壽司？”

酈錦程推開她：“你自己去吃吧，我有事。”

打開門，范琳站在外面。他點頭打了個招呼，直接走了。

甄寶藍擦了擦眼淚，控制住激動的情緒。

范琳厭惡地看著她：“也不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以前那么多女人，你以為你會是最后一個嗎？愚蠢！”

若水走出寫字樓，見顧有榛站在路邊打電話，身材頎長，氣度天成，吸引著過往人的視線。

她走過去，隔了幾米遠喊：“有榛。”

顧有榛回頭，暖暖一笑，眉梢?guī)Я讼惨猓瑢﹄娫捓镎f：“她來了，拜拜。”頓了一下，用拒絕的口氣說，“你那邊幾點了？還不去睡？”說完掛了電話。

他在和人說自己？若水試探地問：“是誰啊？”

“我妹，問我結(jié)婚的事。”

若水緊張起來：“她怎么說？”

他知道她擔心他家人反對，笑道：“她想和你聊天，但她那邊晚上三點，我讓她改天來。”

若水松口氣：“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

“先去看媽吧，她肯定等著看結(jié)婚證。”

若水點頭，心中滑過暖流，覺得他真好，什么都為她著想。

走進病房，見岳萌來了，正陪著童玉吃晚飯。

若水見桌上有幾個袋子，上面印著“龍味”的標志，飯盒上也一樣。她不贊同地說：“你怎么買‘龍味’啊，那么貴。”

“龍味”是一家連鎖快餐店，跟麥當勞、肯德基的性質(zhì)一樣。餐廳在美國創(chuàng)立，賣的卻是中餐，據(jù)說老板是中國人。這家店在一定程度上宣傳了中國文化，開到國內(nèi)時，就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

“哪里貴了？跟飯店里炒菜差不多。”岳萌一邊吃一邊說，“再說又沒要錢。”

“有人請客？”若水一笑，好奇地問，“有‘情’況？”

“什么情況？我現(xiàn)在忙工作，沒時間談‘情’！是餐廳免費，我路過那里看見，就領(lǐng)了一份，據(jù)說明天也白吃。”

“你撒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若水哭笑不得，“做生意就是為了賺錢，怎么可能免費？而且龍味剛進中國時都沒有免費，今天無緣無故干嘛要這樣做？”

“你不信啊？”岳萌就知道她不信，放下碗筷，從包里拿出小票，“無圖無真相！自己看！”

若水一看，是龍味的收銀條，上面有“特別優(yōu)惠”的標志，每一樣菜品后都寫著“0元”，合計金額也是“0”！

“這是怎么回事？”若水驚問。

顧有榛突然伸手，拿走了收銀條。

若水望著他，他垂著眸，幾不可聞地嘆口氣：“估計老板有錢燒的。”

“呃……”

“你們要不要吃？”岳萌問，“不過好像不夠了。”

“我們一會兒出去吃。”顧有榛放下收銀條，對若水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哦……”若水望著他，突然說，“那個……”

“嗯？”

“證。”若水小聲說。

顧有榛一笑，把自己那本給她，然后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岳萌立即在旁邊怪叫，若水羞紅了領(lǐng)。

顧有榛拍了拍她，對童玉說：“媽，我出去一下。”

“去吧。”童玉微笑道。

顧有榛走出病房，一邊走一邊撥號。

“嗨？”電話里傳來一個愉悅的男聲，“我在開會。”

“因為免費？”

“對！”

“你瘋了嗎？想破產(chǎn)？”這群人都是瘋的！麗生五折，龍味免費……等等，還有一家千萬別鬧幺蛾子！

“你結(jié)婚，當然要慶祝。”那邊理所當然地說。

“我真該謝謝你啊！”顧有榛咬牙切齒地說，“免費一天多少損失？你別忘了我有龍味的股份，年終我要少多少分紅？你到底是為我慶祝，還是侵犯我的利益？”

“其實我想送你股份的，又怕你不要，只好選擇‘普天同慶’。”那邊笑了笑，突然鄭重其事地說，“有榛，恭喜。”

“謝謝。”顧有榛無奈地嘆氣。

“放心，就免費一天，說不定會上商業(yè)頭條，就當花錢打廣告了。當初要是沒有你，龍味早就破產(chǎn)了，為你浪費錢是值得的。”

顧有榛無奈地說：“行行行，你是總裁，你說了算，我代我老婆說一聲謝謝。”

“什么時候讓我見見嫂子？我很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會讓你愿意結(jié)婚？”

“想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女人。”

“嘖嘖，好高的評價。有時間我們見個面，帶上她。”

“我沒時間，想見自己滾過來。”

“是是是，你是大爺……對了，你什么時候離開麗生？”

顧有榛沉默片刻，抬頭望著虛空：“再過一兩年吧，剛結(jié)婚，我想多點時間陪老婆。”

“你現(xiàn)在的工作能掙幾個錢？你有時間陪她，也要有能力養(yǎng)她……”

“所以你要好好賺錢！”顧有榛打斷他，“你多賺點，我的分紅多點，就不用擔心了。”

“額……”他差點忘了，龍味一年的分成就夠顧有榛坐吃山空了！

顧有榛回到病房，見童玉捧著結(jié)婚證在流淚。若水和岳萌站在床邊，都在勸她。

他走到若水身后：“媽怎么了？”

童玉擦擦淚：“沒事，若水結(jié)婚了，我高興。”

岳萌打抱不平地說：“阿姨是心疼若水，怕你對她不好！”

若水尷尬地扯了她一下，抱歉地看著顧有榛。

顧有榛一笑，扶著她肩膀?qū)ν裾f：“媽你放心，老婆就是娶來疼的，我不會虧待若水。”

岳萌喲呵一聲：“你嘴還挺甜啊？跟林成……”

若水趕忙掐了她一把。

她一驚，改口道：“話誰不會說啊？你要做得到才行！”

童玉跟著說：“現(xiàn)在誰嫁女兒不是要車要房的？若水就這樣跟了你，什么保障都沒有，我怕你覺得這個老婆娶得太容易了，就不重視她……”

“媽”若水拉著她的手，“你說這些干什么？這不是結(jié)得急嗎？他沒出聘禮，我也沒出嫁妝啊！”

“你……”童玉氣不打一處來，“你現(xiàn)在就向著他了？”

“我哪有？”若水臉一紅，瞟了顧有榛一眼。

顧有榛鄭重地說：“媽放心，該給若水的保障，我一分都不會少。等買了房，肯定是寫我和若水兩個人的名字！”

“那些再說吧，我也不是問你要房，就希望你把若水放在心上。”

童玉怕自己活不久了，有很多話想要交代，又怕說出來讓若水傷心，只好打住。她嘆口氣，把他們往外推：“你們還沒吃飯吧？別管我了，快去吃飯！”

兩人猶豫，她再三催促，只好答應(yīng)了。

若水給她掖了掖被子：“那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再過來。”

“還過來干什么？”童玉嗔道，“新婚之夜，你們倆好好過吧。”

岳萌噗嗤一聲：“就是你們放心吧，有我呢，我再陪阿姨一會兒。”

若水臉紅如血，低著頭往外走。

“等等！”岳萌突然拎出一串鑰匙，“車我取回來了，停在外面呢。”

若水接過，看到她揶揄的笑容，慌慌張張推著顧有榛出了病房。

走出醫(yī)院，顧有榛伸手：“我來開。”

若水把鑰匙給他，上車后，他利落地發(fā)動汽車、帥氣地打著方向盤。

若水偷瞧他一眼，想到晚上的新婚之夜，渾身不自在。汽車行駛了一會兒，她扭捏地說：“有榛……”

“嗯？”

她兩頰發(fā)熱、一顆心跳得飛快：“今、今晚……”

“額……”顧有榛目視前方，面色平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漸漸收緊，暴露了內(nèi)心的緊張。

“今晚我有些不方便。”若水小聲說。

她聲音太小了，他沒聽清。他飛快地掃了她一眼，認真看著前方：“你……大聲點。”

若水咬咬牙，加大音量，仍然很小，不過這次倒是讓他聽清了：“我……那個來了。所以那件事，今天不能……”

顧有榛心里咯噔一下，百味陳雜，表情卻很平靜。他輕咳一聲，體貼地說：“那正好，我們先彼此熟悉一下。”

若水一愣，彼此熟悉一下是什么意思？

“今晚就……咳，想必你也不習慣。我們先熟悉幾天，適應(yīng)彼此的存在，這樣比較水到渠成。”

若水低下頭，臉紅到脖子后。什么水到渠成？討論這種問題，好羞人！

看到她臉紅，顧有榛心情愉悅。要是今晚就餓狼撲羊，恐怕看不到她這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汽車停在A市一家著名的西餐廳外。

若水愣了愣，這家餐廳很貴的，他不會帶她去那里吧？不過西餐廳周圍還有幾家店，價格適中，應(yīng)該是去那些地方吧？

下車后，顧有榛直直往西餐廳走去，若水拉住他衣袖：“這家店很貴的。”

顧有榛一笑，帶著寵溺的味道：“我已經(jīng)定好位置了。”

“啊？”

“走吧。”顧有榛牽著她，像帶一個小朋友。

若水見反對不了，只能接受，還好她今天的打扮不失禮，適合來西餐廳這樣優(yōu)雅的地方。

點完菜，若水小聲問：“你什么時候定的？多浪費呀，隨便吃吃就好了。”

“中午。”顧有榛微笑道，“以后節(jié)省點，今天結(jié)婚，不能太寒酸。”

若水臉一紅，心里有點感動。

侍者推著餐車過來，拿出一瓶價值數(shù)萬元的拉菲。若水頓時瞪大眼，看著顧有榛：“這也太……”

“沒事，值得。”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為了她，一擲千金又何妨？如今不過是一瓶幾萬塊錢的酒。

若水被他這一看，莫名膽怯，不敢再說什么。

這頓飯吃得很舒服。

顧有榛太溫柔，西餐廳的氣氛太浪漫，不知道是這一切太有迷惑性，還是因為喝了酒、人醉了，若水昏昏沉沉地想：這個老公還不錯，真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