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幾個月前不是回來書院一趟嗎?楊凡當(dāng)時正在煉藥谷做雜役,你可能是那個時候遇過他吧。”看到木鄺似乎在猜疑什么,木靈雖然不明白,但也只好勸說道,免得兩人的關(guān)系搞砸。
聞言,木鄺看了妹妹一眼,微微舒展眉頭:“可能是吧。”
呼,應(yīng)該是我自己這幾天勞累過度,神經(jīng)異常了。
心中呢喃一聲,木鄺不再回憶,竟是對楊凡笑了一下:“你送的那把傘,不錯,楊凡是吧,我記住你了。”
說完,木鄺便是不管楊凡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對木靈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呼…還好沒有被發(fā)覺!”心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楊凡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手心盡是冷汗,如果自己被木鄺認出,以他和木靈復(fù)雜的關(guān)系,這事情還真是有點麻煩。
“嗯。”看到木鄺要走,木靈也不再阻攔,目送前者邁步而去,前者真要再待下去,這生日宴會就真的要變成沉默大會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木鄺剛走出了幾步,腳步忽然又頓了頓,微偏頭,道:“對了,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抱歉,沒有完成。”
木靈微怔之下,愕然道:“你是說,煉藥盟的人也救不了那只紅兔?”這只紅兔,是母親送給自己的,這類吃毒的紅兔注定活不久,原本想讓煉藥盟的人給它延續(xù)一下生命,沒想到,他們也沒有辦法。
“如果你喜歡紅兔…家里還有很多。”木鄺沉吟了一下,遲疑道。
聞言,木靈卻是搖頭苦笑了一下:“不用了。”母親臨走之際留給自己的紅兔,家里的那些怎么能比。
“嗯。”木鄺不再多言,就這么大步的走進了蕭瑟的黑夜中。
人剛走,整個大廳之內(nèi),頓時一片長呼氣的聲音,眾人仿佛缺氧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甚至有人扇著風(fēng),汗如雨下…
“尼瑪,終于走了!這個大面癱…”一副受驚的模樣,莫雪兒拍了拍飽滿的酥|胸,咬牙切齒的恨恨道,在花叢之中游刃有余的她,何時受過如此警告,真是氣死本姑娘了。
收回視線,看到莫雪兒跺腳咬牙的模樣,木靈無奈上前,拍了拍前者肩膀,歉然道:“剛剛真是抱歉…”
“哼,你也知道抱歉啊,那你怎么不護著我,偏護著那小子了?”莫雪兒拉著木靈的玉手,肆無忌憚的晃來晃去,一臉憤慨的說道。
“呃…當(dāng)時來不及想那么多了。”木靈臉頰微紅。
捏了捏木靈的小手,莫雪兒撇了撇嘴,滿意一笑,而后問道:“對了,你剛剛說的什么紅兔…死了?”
“嗯,就是那只會試毒的紅兔…按照年齡來算,應(yīng)該還有幾年時光才對,不知道怎么忽然沒救了。”木靈微嘆了一口氣,眸底閃過一抹黯然,這是母親最后留給自己的一只靈獸,沒想到居然提前死了。
楊凡在一旁聽著,皺了皺眉頭,忽然在心底問道:“跟我沒關(guān)系吧?”他記得,上次那只紅兔似乎吃了那有慢性毒藥的療傷圣水。
“這種紅兔,吃毒藥越多,壽命越短,一下子吃了那么多,你覺得會沒有關(guān)系?”戒靈道。
“好吧,我還以為喂了它干凈的療傷圣水就沒事了呢。”楊凡無奈哭笑,這種靈兔是天生吃毒藥長大的,是清除不了的,只是累積到一定程度,壽命也會結(jié)束。
木靈正陷入懷念紅兔的回憶,一時間,整個客廳雖然輕松了不少,但依然有點壓抑,好好的一個生日宴會,居然成了這樣,莫雪兒暗暗咬牙,都怪那家伙,一來就攪局,還帶來個喪事…
想到這,莫雪兒又開始發(fā)揮她調(diào)動氛圍的能力了:“對了,剛剛禮物排名之后,說好還要干杯的呢。”
“把我哥送的禮物排入前三吧。”似乎知道莫雪兒心思,木靈也不掃興,而是握了握手心上的棉布娃娃,展顏一笑,這笑容依然清靈,但靈氣之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好,沒問題,我先干杯!你們隨意!”急忙倒了兩杯酒,莫雪兒頓時跟木靈來了個手臂挽留手臂的交杯酒,引得全場一陣哄笑,這瘋女人,剛剛木鄺還警告過她,轉(zhuǎn)眼又忘記了…
“那誰,再不過來,就沒你份了。”莫雪兒瞪了楊凡一眼。
對著莫雪兒撇撇嘴,楊凡走了上去,端著手中酒杯,一笑,道:“雖然不知道你跟你哥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夠開心一點。干。”
說著,楊凡便是一飲而盡。
“謝謝。”木靈點點頭,輕泯了一口。
這一幕,看得趙青聞的肺都快要炸了,對于木鄺和莫雪兒,他無話可說,可你楊凡算什么,居然可以和莫雪兒一樣,擁有和木靈干杯的機會?
“青聞兄,心情不好呢?”曹華在一旁使眼色道。
“沒有。”趙青聞一飲而盡,淡淡道。
曹華呵呵一下:“不就是討木靈歡喜嗎,你不是有看家本領(lǐng)?”
“看家本領(lǐng)?”微怔之下,趙青聞頓時反應(yīng)過來,因為父親的緣故,他個人非常喜歡潑墨寫詩,此時一聽,卻是搖頭道,“她都還在悲傷之中,我現(xiàn)在沖上去獻詩不是違和么?”
“獻詩又不是非得喜慶的,她剛剛不是有一只紅兔死了嗎,你去給它即興來個送葬詩,不是挺有紀念意義嗎?”曹華獻計道,“學(xué)姐一感動,自然會注意到你。”
以木靈對那只紅兔的喜愛,自己來個感人的詩句,倒是極有可能啊!
想到這,趙青聞頓時抖索精神,而后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拱手朗聲道:“各位,靜一靜。”
“嗯?”木鄺走后,木靈和莫雪兒幾人自顧自的說著,大家也是各自吃喝著,此時聽到有人站起來,頓時看過來,木靈幾人也是好奇的看著他。
察覺到木靈的視線,趙青聞的呼吸不由微微急促,而后穩(wěn)了穩(wěn),文縐縐道:“剛聽聞木靈學(xué)姐痛喪愛兔,我本人也是非常心痛,今日,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就獻丑獻上一詩,以紀念這只學(xué)姐愛兔,如何?”
“好!”反正是吃喝的宴會,有人主動表演,哪里會拒絕啊,舒緩一下木鄺剛剛帶來的精神傷害,也是極好滴。
莫雪兒卻是撇嘴,激將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你也來試試?”
星辰大陸,武者為尊,修煉之風(fēng)盛行,所謂的作詩寫詞,是風(fēng)雅場所流行的東西,或者是一定修為境界的人,會鼓搗這類東西,以求心靜,總之,一句話,沒到一定境界,這玩意玩不開。
不過,一旦玩好了,那也是極為風(fēng)流之事,尤其是那些修煉天才,要是出口便是諸如‘人生若只如初見’這般千古名句,對妹紙的殺傷力,絕對是暴增…當(dāng)然,如果是個廢柴說的,人家只會甩你個大白眼了,總之,實力是前提。
這也就不難理解,趙青聞想要‘獻丑’時,莫雪兒為何撇嘴了,因為前者實力根本不如自己,她自然不以為然。
不過,趙青聞倒是不在意,面對莫雪兒刁難,他卻是淡然一笑:“可以。”
“等等,我擔(dān)心你提前寫好了。”看到趙青聞如此胸有成竹,莫雪兒又道,“得先說好,你的詩句第二個字得是‘手’,最后一個字,得是‘圓’。”
難度又是增加不少。
“莫學(xué)姐,這紅兔之死,我哪里知道?不過也罷,規(guī)定了兩個字而已,且容我走步做詩。”說著,趙青聞便是裝模作樣的走了起來。
“看模樣,還真有本事…”楊凡暗自看好戲。
“執(zhí)手哽咽,語多不復(fù)能記。”趙青聞?wù)f了第一句,眾人紛紛恭維。
“把紅兔比作人,暗含學(xué)姐對紅兔之愛!”
“第二個字‘手’,原本是禁錮趙青聞的,此時一看,卻是有畫龍點睛的味道啊,贊!”
木靈等人也是暗暗點頭,還算巧妙。
得到認可,趙青聞心中微喜,繼續(xù)道:“薄命如斯,不知何以得此,低徊難忘。”
這是感慨命運無常。
最后一句:“瞬息浮生,只恨不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陽圓!”
意思就是:人生瞬息猶如浮沉之水,如果能像天上之月,天上之日,年年都那么圓,就好咯!
“全詩哀而不傷,既塑造了愛兔與主人的感情,又傳達了主人的美好愿望…不錯!啪啪啪!”
眾人紛紛鼓掌,事實上,大部分人都不聽得懂,畢竟都不是隱居的老爺爺,哪有閑心玩這個。
莫雪兒微微挑眉:“走了十多步才做出來,還行…”
說到這,她的視線忽然落在某人的身上,嘴角頓時露出一抹壞笑:“聽說,楊凡也是一個才子呢,怎么,你不來個三步成詩作詞?”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眨了眨好奇的眸子,木靈好奇的看了過來。
吧嗒,嘴里的雞腿又掉了出來。
楊凡一臉無可奈何的看到,莫雪兒又成功的將仇恨的視線,匯聚在了自己身上,他搖頭道:“我不會作詞寫詩。”
“不會?你就少裝了,趕緊出來作詩。”莫雪兒不容分說,把楊凡給生生拖了出來,非要他出丑。
“不帶這樣的。”站在客廳中間,看著眾人,楊凡一臉無助。
趙青聞似乎也是覺得楊凡不會作詩,頓時火上澆油道:“楊兄,連莫雪姐都覺得你是才子,你要是再謙虛,就是驕傲了哦。”
哦你妹!
對著文縐縐的趙青聞翻了個大白眼,楊凡苦笑著回頭望向木靈,卻見她眨著清靈的眸子,正期待的看著自己,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雙肩一塌,一臉嘆息的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這么想我出風(fēng)頭,我也就只能勉為其難了。”
開玩笑,本少爺可能不會作詞嗎?
想想小時候被老娘逼著看了賊多的典籍,楊凡心中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