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號雅間。
白夢溪回到雅間,見皇甫琰玉神色復雜的看著樓下,她走過去一看,果然,表哥正在看著北夜星辰!
“表哥。”白夢溪低低喚了一聲。
“表妹,你回來了。”皇甫琰玉緩過神來,看了她一眼。
“我進來很久了。”白夢溪捂住受傷的手指,表哥竟然連她離開了舞臺都不知道,一定是被北夜星辰那廢材迷住了!
“手指很痛么?快去上點藥。”皇甫琰玉見她捂住手指,于是示意侍女取藥來。
白夢溪一動不動,任由手指流血,表哥竟然不關心她是否取得神器,他一定很希望北夜星辰得到神器!
“表妹,別任性,松開手指上藥,都流血了。”皇甫琰玉覺得這紅色的血刺目極了,特別是剛才她劃破手掌那一瞬,傷痕如此深,鮮血如注,一定很痛……
“表哥,我沒有取得神器……”白夢溪傷心地低語,都是北夜星辰那廢材,奪走神器,搶走表哥的目光……
“沒有就沒有,強求不得,我府中也有不少適合你的兵器,任你挑。”皇甫琰玉柔聲哄道。
白夢溪兩眼汪汪,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沒有那么難受,任由皇甫琰玉替自己上藥。
…………
大堂上的驚嘆聲一浪接一浪,很多人都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劍,更沒見過什么神器。
之前對這劍是神器持有懷疑態度的,但現在完全確信了,這劍就是神器!
執事人臉如死灰,那感覺就像咬碎了牙齒混著血咽進肚子里,有苦不能說!
他道歉歸還金幣事小,失去了顏面,失去了神器事大!
“看清楚了沒有?”星辰握緊了手掌,暫時止住了血,然后淡淡地掃了執事人一眼。
聽見星辰的聲音,大堂上漸漸安靜下來。
執事人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位小姐,剛才在下實在太驚訝了,加之你年紀太小,在下實在不相信,才誤會了你,對不住。”
星辰聽著就覺得好笑,錯了就是錯了,不想拍賣出劍就是不想,為了錢就是為了錢,竟然還能說出這么一番什么誤會的話,實在太虛假了。
不過,她是最終的贏家,那就無謂和輸家計較。
“那好,劍我取走。”星辰拿起劍,快步離開。
直到星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眾人才收回目光。
執事人宣布了一句今天拍賣結束。
他雖然不知道八號雅間的貴客是什么人,但他知道,那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拍賣結束,大堂上的人紛紛散了。
…………
三樓八號雅間。
“丫頭,怎么如此不愛惜自己?”皇甫瑾玉皺著眉,語氣慍怒,執起她受傷的手掌攤開,小心翼翼的拭擦血跡,然后上藥。
星辰看著他細心的動作,看得出神,曾幾何時,勛也是這樣為她上藥,但不過都是騙取她的信任!
皇甫瑾玉替她上完了藥,抬頭瞬間就撞上她冰冷又痛苦的目光。
“丫頭,怎么了,我弄痛你了?”
“沒有。”星辰垂下眼簾,皇甫瑾玉和杰勛也許是不同的,他們的氣質不一樣,習慣不一樣,眼神不一樣……
皇甫瑾玉取過紗布,輕輕地纏上她的手掌,一圈又一圈,然后熟練地打了個結,認真地看著她。
“丫頭,你是我的,你身體上任何一個部分都是我的,你傷了手,就是在傷我,我也會痛的,你以后要好好愛惜自己。”
他似是開玩笑,聲音磁性又好聽,特別是帶著飄忽的一絲認真,那么的篤定和蠱惑。
星辰一愣,他這話雖然無理又霸道,但她聽著,竟然覺得莫名的舒心。
“愛惜自己,就是在愛惜我。”皇甫瑾玉笑著補充了一句。
“誰會愛惜你了!”星辰瞪了他一眼,他這張性感的唇總吐不出好話。
“當然是你,除了你,還有誰會愛惜我?”皇甫瑾玉一臉幽怨,纖長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艷冶的薄唇微啟,那樣子簡直是憂郁的妖孽。
星辰可不受魅惑,對著他這張臉久了,產生了抵抗力。
“哼,聽聞有不少美女愛慕瑾玉殿下。”星辰輕哼了兩聲,他府中就已經有一個絕色古典美人梨雨了。
“那是愛慕,不是愛惜。”皇甫瑾玉眼睛一眨,故作不滿的反駁。
“這就簡單了,你現在去大街上招招手,問一問哪位美女愿意愛惜我皇甫瑾玉,絕對有大把美女對你投懷送抱。”
“我不喜歡投懷送抱的,我喜歡像你這樣野的。”皇甫瑾玉揚唇一笑,半真半假的說著。
“我怎么野了?”星辰柳眉一挑。
“整天奚落我,故意和我做對,時不時怒視我一眼,對我惡語相向……”皇甫瑾玉不停地數落,只有她才膽敢怒視他,打罵他,對他不屑一顧。
“靠!你有被虐傾向?!”星辰忍不住爆粗口,如果不是手掌受傷了,她真的想給他一拳!
“被虐傾向?對,我就喜歡被你虐。”皇甫瑾玉點頭承認,不然他怎么會對這丫頭格外上心,她太特別了,太與眾不同了,完全不像一般女子嬌生慣養,她聰明,她勤奮,她不會養尊處優,她有很多讓他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她古靈精怪。
“神經病!”星辰轉過頭去,不理會他,取出短劍端詳。
劍身通體晶瑩剔透,摸上去冰涼冰涼的,劍柄不粗不長,握上去剛剛好,仿佛為她量身打造似的。
皇甫瑾玉笑了笑,這丫頭真是聰明又狡詐,能言善辯,不花一個錢就把神器弄到手,還把北夜菲雲和白夢溪氣得不輕。
“丫頭,以后你就是神器的主人,不給它起個名字?”
“名字?就叫——驚鴻劍。”星辰腦海中很自然地冒出這個名字,仿佛是這劍告訴她似的。
“驚鴻劍,好名字。”皇甫瑾玉毫不吝嗇的贊賞,驚鴻劍,不愧是她腦瓜子里想出來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劍。”星辰揚唇笑道,神采奕奕,對這劍愛不釋手。
皇甫瑾玉看著她,看得賞心悅目,這丫頭都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多么讓人驚艷,多么光彩耀人,光芒四射。
“丫頭,你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簡直是幸運女神。”
皇甫瑾玉感嘆,先是測試出四階巔峰的幻力,幾乎能修煉任何幻術的絕佳體質,現在就連這把從異國輾轉數年的神器都被她收服了。
“我不覺得我運氣好。”星辰苦笑,除了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過著槍林彈雨的日子,最后以為得到了愛,沒想到背后是重重的背叛。
這一世依舊無母,有父等于無父,生在勢利的大家族中,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
“有我在,你的運氣一定會好。”皇甫瑾玉又摸了摸她的腦瓜子,這丫頭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會有一顆如此堅硬冷漠的心。
“我從來都不指望運氣。”有時候運氣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有實力,所以她一定要變強。
“你這樣很傷我的心。”皇甫瑾玉甚感挫敗,她依靠一下他會死的么?
“別說廢話了,你知不知道這劍是什么劍?出自哪里?”她對玄天大陸的什么神兵利器沒什么認知。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皇甫瑾玉輕輕搖頭。
星辰聽了前半句一喜,聽了后半句后恨不得給他一拳。
皇甫瑾玉話語一轉:“不過我可以問一問我師父。”
“冒昧問一句,你師父是什么人?”星辰很好奇,能教導出這樣強大的徒弟,師父應該很厲害。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皇甫瑾玉劍眉輕蹙。
“你耍人啊!”星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真的沒耍你,我母妃早逝,年幼時我在宮中并不好過,但年紀小又無力反抗,幸好遇到了師父。”但師父只是看中他的天賦,和他沒有多少感情。
星辰看著他,雖然聽他話語輕松,但可以想象出他年幼時并不好過是怎么樣的情況。
“你師父是世外高人?”
“也許吧,他知道很多事情,經歷過二十多年前的大陸之戰,但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而且他極少說話,每句話都言簡意賅。”皇甫瑾玉一臉沉思,他對師父敬重之余,還有一絲好奇和猜測。
猜測是他的天性,在宮中爾虞我詐,處處防備,猜測已經成為下意識的習慣。
“能不能把我引見給你師父?”星辰心中打著小九九,她也想變得像皇甫瑾玉那么強大,如果和他成為師兄妹也不錯。
“哦?丫頭已經想著見我師父了?”皇甫瑾玉滿眼戲謔,話中有話,他就是喜歡戲弄她,喜歡看她臉上精彩的表情。
“你想到哪里去了?”星辰臉色一黑,這男人總能想歪。
“我沒想到哪里去,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見而已。”他不想這丫頭被人搶走,所以要盡快拐到手。
“你師父還收不收徒弟?”星辰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收。”皇甫瑾玉毫不猶豫的說。
星辰小臉一夸,想不到這傢伙回答得如此肯定。
“有什么直接問我就是了,雖然我得不到師父的全部真傳,但好歹也學了個六七成,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皇甫瑾玉毫不自謙。
“我還是想直接面對高人,對你,還是算了。”星辰猛翻白眼,有他搗亂,她簡直無法專心修煉,甚至搞出個走火入魔也不出奇。
“我師父應該不會收徒,我雖然尊稱他為師父,但他說,他不是我師父,我也不是他徒弟,不存在師徒關系,師父只不過是一個稱呼,根本上沒有師父的意思。”皇甫瑾玉解釋了一番。
“這么奇怪?”星辰詫異,對那位神秘的師父更加好奇了。
“就是這么奇怪。”當時他年幼,沒注意這些,長大之后甚至暗中調查過師父的身份,但一無所獲。
“那你師父多少歲?”星辰又問,甚是好奇。
“看不出多少歲,一概不詳。”皇甫瑾玉聳了聳肩。
唉,星辰嘆息一聲,就快九月了,皇甫瑾玉會回去藍斯學院,她要考入云海學院的丹藥院系,修煉之事只能完全靠自己摸索。
“嘆息什么?小小年紀就唉聲嘆氣。”皇甫瑾玉好笑地看著她,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像只無精打采的小貓。
“你懂什么。”星辰揮了揮手,心中有些惆悵。
“我不懂,你就說到我懂為止,我洗耳恭聽。”皇甫瑾玉就是臉皮厚,特別是對這丫頭,得死纏爛打。
二人一直閑聊到午膳時間,才暗暗離開聚寶樓,去臻善樓用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