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沒想到事隔多年,自己竟然會再次和徐晏清結婚,這算不算是兜兜轉轉終于還是轉了回來,用古人的話來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言語宣半瞇著眼睛,從側面看了看卷翹的假睫毛,自己的睫毛本來就長,加上化妝技術真夸張,這睫毛長的都要逆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要去演布袋戲。
欒歡進來的時候,化妝師已經大功告成,正在收拾化妝箱,言語宣還在研究逆天的假睫毛怎么貼得那么好。
言語宣透過鏡子看了一眼欒歡,叫了一聲:“母親。”
欒歡微微一笑,示意化妝師先出去,顯然有話說。剛好,言語宣覺得自己也有一些話想說,有些話嘛,事到臨頭才說才能體現重要性,才能夠引起足夠的重視,言語宣一向是這種觀念的擁戴者。
欒歡走到言語宣身后,扶著言語宣的肩膀,滿心歡喜的看著鏡子里的言語宣,表情里面參雜著點點欣慰和不舍,嗯,這倒是符合了一個母親送女兒出嫁的表情。
“一轉眼你都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言語宣默默的不說話,我要是被你養在身邊,你就不會覺得我是一轉眼就長大的,你肯定會覺得這死小孩太過煩人了。
欒歡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上來就拉著言語宣的手,言語宣不得以轉過身去,面對著欒歡。
欒歡想必是有意的表現一下母女情深,幫著言語宣把本來已經是一絲不茍的頭發悉數撩撥,嘴角泛著笑意,目光柔和,似乎前幾日讓言語宣看清自身的強勢只是錯覺。
“語宣,結婚之后你就是徐家的人了,以后說話做事可不能再由著自己的小性子了,當然,徐晏清要是對你不好,也不能忍氣吞聲,你要記得,言家是你的娘家,兩家都好那就好了。”
言語宣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
欒歡一看言語宣這表情就知道這人又開始揣著明白當糊涂,手掌輕輕地撫摸著言語宣的頭:“我知道你懂我說的什么,語宣,人聰明是好事,但是不要自作聰明,你爸爸他們希望你這次嫁過去,可以幫著言家把徐家拿走的股份拿回來。”
果然大家都是把重要的關鍵話放到事到臨頭說,就不怕出現電視劇里那種,死到臨頭整個意思還沒表達完就含恨嗎?
“聽起來好像很驚心動魄,是讓我去做商業間諜嗎?我估計做不來。”
“女人最大的資本就是自己,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語宣,你只要嫁過去之后,好好哄著徐晏清就行了。”
“母親在這方面好像很有經驗?不知道父親分您多少財產?”
言語宣問的一派天真,卻將欒歡噎個半死,上面有言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壓著,欒歡除了表面上的光鮮亮麗,物質都是他們給的,若是真的有一天言謹不要她了,她其實什么都得不到。
言語宣一看欒歡臉色,頓時了然,哎,自己還真是無心中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真是抱歉,不過看到欒歡自打臉的樣子,還是挺爽的。
“咳咳,其實您真的覺得徐晏清會聽我的話,騙人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萬一他還是騙我的,豈不是得不償失?聽說這次我家過去有百分之五的創輝股份,他說他有沒有可能,只想騙我的嫁妝呢?”
“他騙不到的,股份授權書我們會幫你保管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言語宣擺弄著禮服上邊的珍珠:“那我要是跟他離了婚,你們會不會把股份授權書給我啊?”
欒歡驚訝的看著言語宣,卻見她依然摳著珍珠,假睫毛投影在臉上一片浮光掠影,微微閃動。“怎么會這么問?現在還只是結婚怎么可以說離婚,太不吉利了。”
言語宣高興地抬起頭:“真好,這衣服上面的珍珠是真的。”見欒歡一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不是擔心得不償失嗎,萬一徐晏清還是騙我的,我這人傻呼呼的,一個腦子沒清楚,還得被他騙,至少現在還有一個保障。反正啊,我嫁給他也是我從他身上要東西,而不是他從我身上騙到什么。還是,那份股份授權書只是給他們看的?”
欒歡心虛的看了一眼言語宣:“是啊,我們替你保管就不用擔心了。”
言語宣心知肚明,自己要是失敗了,最得不償失估計就是自己了,徐晏清那邊不必說,估計什么都不會給,而言家這邊估計也是要翻臉不認人,大家都打得好算計,都想著利用自己得到一些什么,難道就不問問自己的感受嗎?
欒歡看言語宣一臉冷意,默然相對,心虛的更是厲害,找了給借口就要出去,臨到門口的時候,卻聽見言語宣叫住自己:“母親,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了。”
言語宣透過鏡子看著欒歡回了頭,嘴角泛起笑意,只是眼眸依然冷清:“我其實挺討厭徐晏清的。”
“那是你的事情,你既然答應了結婚,就好好結婚。”欒歡說完就重重地關上門化妝間的門。
言語宣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完嗎?我下一句話才是重點好吧。”不過也不著急,反正也就早說晚說一會兒,并且也不影響大局,他們遲早會聽到的。
徐晏清本來是春風滿面的迎著貴客,在看到安以墨出現的時候,笑臉頓時跌了幾分,但還是出于禮貌迎了上去:“安總,特別謝謝你來參加我和語宣的結婚典禮。”
安以墨當然是注意到了徐晏清將其中幾個詞咬得特別重,心里不免好笑,待會有你哭的時候。當然,他面上還是一片風輕云淡的與徐晏清握了握手:“不用客氣,我應該來的。”
四目相接,徐晏清沒在安以墨的臉上看出任何不甘的的情緒,隱隱有些挫敗。
安以墨嘴角微微翹起:“對了,不知道前段時間徐少爺調查我做什么,你要是想了解我,直接問,我一定如實相告。”
“哦,只是聽有位長輩說,安總年輕有為,成熟穩重,是年輕這一輩的榜樣,我就是學習學習。”
“徐少爺過獎了,查的都是我的私事,是學習我怎么交女朋友嗎?理論上來說,徐少爺在這一方面應該比我有經驗啊。”
徐晏清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那再裝也實在沒意思:“我只是不希望語宣被騙。”
安以墨卻突然開懷大笑起來,周圍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卻笑夠了之后就走了,與徐晏清擦肩而過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著:“到底是誰騙她呢?面對她那雙透徹的眼睛,你都不心虛嗎?”
安以墨比徐晏清高了幾厘米,這樣的姿態卻是讓徐晏清有了一些壓迫感,待回神的時候,安以墨已經走遠,徐晏清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嘲弄,無論誰騙言語宣,今天站在這里與言語宣結婚的人就是我徐晏清,而不是你安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