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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男友的婚禮(1)

  • 禍心
  • 沉峻
  • 4946字
  • 2015-06-02 14:41:48

煙霧在風里慢慢散開,

隔著墨色車窗,

他整個人都顯得不太真實。

我哥殺了人,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相信這件事,但當時那個房間里只有我哥和死者,而且我哥什么都不肯說,只認了罪。

他是個粗人,書讀得不好,又交了一些不入流的朋友,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就開始跟著所謂的黑道人物一起混。我媽死得早,我爸是酒鬼,成天在外面喝酒,也不管我們,剛開始還知道幫我交學費,后來直接跟著一個外地來的發廊里的女人同居過日子了,連家都不回,我們兄妹倆算是相依為命。

我的錢都是我哥給的,一直到我上大學,他也不跟我說他具體是干什么的,只說他跟的那個大哥人挺好。他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但是拿的錢不少。

好不容易我畢業了,和許至一起去一家頗有規模的貿易公司面試,雙雙被錄取了。

一切似乎終于穩定了,我和許至也準備結婚,組建家庭,我哥卻突然被警察帶走了。這樣的打擊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就像是好不容易從深淵里爬上來,差一步就要出去的時候,又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力氣往上爬了。

許至也不過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又剛從學校出來,對我哥的事情也幫不上忙,只能跟我一起干著急。

就在我幾乎要崩潰絕望的時候,是陸彥回找到我。他打電話給我:“何桑,你想救你哥哥是不是?我可以幫你。”

水慢慢變涼了,我也從回憶中醒過來,擦干身體穿上睡衣,回到床上等他回來。

因為心事重重,電視里放的節目我也看不進去,只是坐著發呆。這么一晃幾個小時過去了,忍不住想要睡覺。臺燈的液晶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鐘,他果然沒有回來。

可是我告訴自己不能睡,哪怕這一夜他真的不回來了,我也得等一夜,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看起來是請求他原諒的樣子,意識到從前自己的任性,因而變得服帖和溫順。

時間一點點過去,只讓人覺得這一夜格外漫長。我的眼皮漸漸沉重,好多次都忍不住躺下想睡,卻又讓自己打起精神坐起來。

就在我迷迷糊糊地又要和困意做斗爭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我猛地睜大眼睛,看到陸彥回拿著包從外面進來,臉上是那種高深莫測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強顏歡笑:“你回來了啊。”

面前的男人卻明知故問:“咦?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這個時候還沒有睡覺,是在等我?”

“我說過會一直等到你回來的。”

他脫了外套,似乎是覺得有些悶,又把襯衫的領帶松了松,才走過來在床邊坐下。

他靠著床邊躺著,把頭放在了我的腿上,對我說:“我有些頭疼,幫我揉揉。”

我只好伸手幫他按頭。陸彥回閉著眼睛說:“不是有話對我說嗎?好不容易熬了這么久,等到我回來,怎么反倒成了啞巴?”

我思量著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你不讓我吃那個藥,我就應該聽你的話。我以后不會再吃了。”

“嗯。”他只回應了這一個字,尾音拖得有些長。

過了一兩分鐘,他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越過我把我那邊床頭柜上的燈給關了。

他身上有洗發水淡淡的香味,我想起他之前所說的佳人有約,看來那女人把他伺候得很好。這樣想著,我松了一口氣,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而這之后,療養院的電話再也沒有打來過,顯然他是對我這樣溫順的態度比較滿意,因而不再拿這件事來為難我,到底也算是相安無事了一些天。

一個周六的早上,我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到了晚上還有些疼,我把裙子撩起來一看,腿上果然一大片瘀青。

正巧陸彥回進來就看到了,讓我上點藥膏,結果卻變成了他親自動手給我抹藥。抹著抹著這人的壞心思就來了,手指故意輕輕地摸我的大腿,弄得我癢得要命。我一邊躲閃一邊喊:“腿上還疼著呢,你再這樣把我的傷弄得更厲害了。”

“你這算什么傷?不就是一塊瘀青嘛,這種東西一定要多活動,來,我幫你,讓你多動動,保證明天這瘀青就消了。”

他一碰到傷處我就吸口氣,說:“小心點兒,你個渾蛋。”不想我這樣他竟然心情大好,在我耳邊說:“何桑,這一回你最像個女人。”說著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我直哆嗦。

他跟我鬧了一會兒,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然后就是第二天了。

在飯桌上的時候,我發現對面的人在看著我的肩膀發笑。我低頭一看,原來昨天他在那個地方狠狠地咬了一排的牙印,頓時臉就紅了,趕緊把衣領往上拉了拉。

這時電話響了,阿姨去接電話,過了一會兒就對陸彥回說:“陸先生,是大宅打過來的。”我看了他一眼,果然見他皺了皺眉頭,然后對我說:“你去接。”

我只好走過去——是肖萬珍打來的,也就是陸彥回的后媽。

我叫了一聲“阿姨”,她說:“桑桑啊,明天和彥回一起回來吃飯吧!一家人好久不見了,尤其你們不像陸勁他們跟我們住一起,搬出去之后難得吃頓飯,我和你爸也惦記你們。”

她都已經這樣說了,我自然不好意思說不回去,所以就答應了下來,回到桌邊跟陸彥回說了一聲:“讓我們明天回去吃飯。”

“你答應了?”他頭也不抬。

“嗯。總是不回去也不大好。”

“那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他白了我一眼。我只好說:“如果你不肯去,我才不要一個人去呢。有一次也是你非讓我一個人回大宅,結果你爸不高興了,就沖著我一個人發火。”

他不為所動:“你當作沒聽到不就好了?”

我接著說:“還有你那個大嫂,就喜歡說話嗆著我,說什么我沒有本事,一點兒說服你的能力都沒有,活該你總在外面鬼混。”

陸彥回那個大嫂,說話刻薄得很,她娘家條件也很好,本來就看不上我這個妯娌,偏偏陸彥回還總是對她愛理不理的,她又不敢對陸彥回有意見,只好發泄在我身上。

此時我學著他大嫂的語氣說話,倒把陸彥回給逗笑了,他放下筷子說:“她倒是說得沒錯,你還確實沒有那個本事勸動我,要是你哪天真學會了那個本事,你也就出息了。”

我只顧低頭吃飯,到了晚上也一直不開心,睡覺的時候他冷笑一聲,說:“才多大點兒事,難不成大宅那里還成了賊窩,讓你有去無回不成?”

“難聽的話傳不到你的耳朵里,你自然不會有什么感覺,我聽著卻是戳心窩子,怎么可能會高興。”

“你這樣說倒像是我故意為難你,不就是回去吃頓飯嘛,我陪你去就是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竊喜。

第二天,陸彥回自己開車,因為陽光刺眼,所以戴了一副大墨鏡。當他一進門看到肖萬珍站在門口跟管家講話,當即臉上就變得沒表情了。

看到我們來了,肖萬珍表現得很熱情,直接走過來拉了我的手說:“桑桑,你們來了,你爸爸一個老朋友從云逸湖里弄了不少大閘蟹過來,今天就讓廚房都做了開開胃。”

我不大適應她的熱情,只好勉強笑著應付。陸彥回走過來,肖萬珍看著他說:“彥回好像瘦了一些,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要注意休息啊。”

陸彥回沒說話,加上戴著墨鏡更加讓人覺得“生人勿近”,肖萬珍討了個沒趣,說去廚房看看就先走了。

我拉拉陸彥回的襯衫:“你再不高興,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何必搞得那么僵。”

他不屑地笑了一下:“看到她虛偽的樣子我就犯惡心,跟她客套我嫌臟了自己的嘴。何桑,你也別那么做作,勉強笑看著丑死了。”

他爸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們來了,對保姆說:“廚房準備好了嗎?上菜吧。”

我叫了一聲“爸”,陸彥回沒有說話,只是拿下了墨鏡。樓梯上有人下來,可不就是他的大哥大嫂?陸勁看到陸彥回,笑得也很開心:“老二回來了?都不常見到你了。”

“見不見還不都是一個樣?難道還能多出一條胳膊一條腿?”

陸勁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好在菜陸續上來,我們就坐下來吃飯。

一桌上也沒有人講話,都是各吃各的。倒是他大嫂忍不住先開了口,對著肖萬珍說道:“媽,昨天我和朋友逛街的時候看到玲姨了,她身邊跟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是不是她的新男朋友啊?”

肖萬珍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高興。陸勁瞪了她一眼:“吃你的飯,說那么多話干什么!”

陸彥回他爸開口了:“說起來上一次也有一個做婚慶的朋友問起我這件事,錦玲最近似乎在打聽結婚方面的事宜,難道真的要定下來了?”

他們嘴里說的錦玲,就是肖萬珍的妹妹肖錦玲,她老公死了,留給她不少遺產,是個名副其實的闊太太。

這女人卻是不消停,身邊一直不缺男人,但也就是圖個樂,一直沒有聽說打算重新結婚,不過聽他們這樣說,似乎這一次是要來真的了。

陸彥回顯然不關心這事,他還是挺喜歡吃螃蟹的,還拿著一個湊過來對我說:“何桑你看,這個像不像你?看著特別呆。”

說完,他就狠狠地把這螃蟹的一條腿給掰了,去掉殼之后吃里面的肉,樣子很是享受。

肖萬珍卻說:“上一次在電話里錦玲跟我提過這事,讓我幫她拿主意。我能拿什么主意,只讓她自己考慮好,不過,那個男的比她小得也太多了,足足差了十七歲。我是不大看好的,倒是錦玲自己,這一次似乎真的上了心。”

十七歲,我聽了心里一陣唏噓,回去的路上還覺得不大敢相信。陸彥回就更刻薄了,重新戴上墨鏡,一邊開車一邊說:“一個做二奶,一個養小哥,肖家的女人可真行。”

“那個什么玲姨,年紀挺大的吧,我以前好像見過。”

“四十幾歲了。要我說,哪里是找老公,簡直就是找兒子。”

“她要是真結婚了,我們不用去參加婚禮吧?”

“當然不用。她是什么身份,也配讓我賞臉?”

陸彥回這話才說完沒多久,肖錦玲就宣布結婚了。

那天,陸彥回回來得遲,我已經睡著了,又被他弄醒。床頭燈開著,他的臉明晃晃的,臉上有一種非常詭異的神情。

他這樣子讓我心里有些不踏實,只好支起身子坐起來問他:“怎么了?你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你明天跟我去參加肖錦玲的婚禮,打扮得漂亮點兒。上次逛街不是買了新衣服嗎?那條黑色的裙子我看不錯,就穿那件吧。”

“你干嗎啊?不是說不用去參加她的婚禮嗎?我們不算親戚吧,還讓我打扮,陸彥回,你搞什么名堂?”

“沒什么名堂,我忽然對那個小狼狗是誰有些感興趣,你不好奇嗎?就當看看熱鬧,哦,不對,是看個笑話。”

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今晚陸彥回有些不對勁,他才不是好奇心這么強烈的人,顯然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既然他執意要帶我去,對我來說也無妨,索性不再多想就睡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枕邊已經沒人。因為是周末,他自然也不用上班,尋常他都喜歡睡懶覺,不到中午吃飯很難叫醒,我正奇怪,窗邊就傳來“咔嗒”一聲。

是他在抽煙。打火機點了火,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隙,有霧氣緩緩散開。我很少見他這樣早起,而且似乎有心事。我起身有動靜,他都沒有回頭。

直到我下了床,他才注意到我醒了:“你怎么起這么早?”

“什么時間了?”

“不到七點。你再睡會兒吧,還早著呢。”

“你怎么起這么早?”

“你管得著嗎?”

我被他這么一嗆聲,便不再廢話,再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等我洗漱完下樓,陸彥回已經坐在樓下沙發上看報紙。看到我,他看了看手表,說:“不早了,換衣服,然后我們出發。”

我本來最煩的就是參加喜宴,程序冗雜煩瑣,時間耗費得也長,所以我又問了一遍:“真的要去嗎?可不可以不去?你之前不是也說了,她還不至于讓你賞臉嗎?怎么到這會兒就變卦了?”

陸彥回又看了看手表:“我只給你二十分鐘,如果到時間你還不下來,后果自負。”

車子開到酒店,他下車后在一邊兒等我,然后伸出胳膊讓我挽住。外人面前的陸彥回永遠是風度翩翩。

我們往里走,巨大的LED屏幕上顯示的字卻讓我頓時僵住,腳上的高跟鞋仿佛硬生生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陸彥回似笑非笑:“怎么了何桑?宴會廳還沒有到,你怎么就停下來了?”

“新郎是誰?”

“中國漢字你不認識?”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我暗想,手開始發抖。

他假惺惺地握住我的手說:“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陸彥回,你是故意的!”我壓低了聲音吼道。他冷笑了一下:“大廳里這么多人,你莫要丟了我的臉,不然我多失望,好心好意帶你來看看舊情人,你一開始就要臨陣脫逃,我該怎么看好戲?”

“你這個瘋子!”我咒罵道。他的聲音也冷下來:“我是瘋子還是許至是瘋子?一個男人是有多不要臉才會娶肖錦玲那樣的女人!她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說起來許至還算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把那個老女人哄得肯嫁給他。”

“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瞪大眼睛看著陸彥回。他不再看我,只是猛地拉了我的手往前走。我不敢再往前,因為怕最后的一兒點希望就這樣破碎了。直到我看到門口迎賓的人,才算是死了心——許至。

隔著十幾米遠,陸彥回貼著我的耳朵說:“何桑,你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他的胸前還戴著新郎的胸針,我從來不冤枉人。”

我沒動,只是呆呆地看著一身西裝筆挺的許至。上一次見面還是我跟他分手的時候,那應該是他最不好看的時候,因為太悲傷,眼淚一直往下掉,伸手拉我的手腕,幾乎是求著我不要分手。

可是我當時說了什么?我只是板著一張臉,冷冰冰地看著他說:“不是我不想跟你結婚,只是許至你太沒用了,我哥總得想法子給弄出來吧,你沒有那個本事,陸彥回有,他要娶我,我就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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