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顧輕舟依舊在老地方等著，神情從容，當他的目光掃過鳳卿歌身邊的軒轅灝時，瞳孔微微一縮，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盛了。

“顧大哥，這位是軒轅灝。”鳳卿歌介紹了身邊少年，她并未提及軒轅灝七皇子的身份，顧輕舟是聰明人，從軒轅灝的姓氏及那獨一無二的貴氣也能猜到他的身份。

“哦！”顧輕舟點了點頭，沖著軒轅灝微微頷首，“你們這是？”

“灝哥哥的母親是娘的舊識，所以這段時間住在我們家。”鳳卿歡揚起一抹笑，比起昨日里剛出現的軒轅灝，她自是跟顧輕舟比較熟識。

顧輕舟點了點頭，隨即眼里閃過一絲痛色：“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去看薇姨和連城叔了，上一次連城叔叔來鳳家也不是很愉快，我都覺得自己不好意思去鳳家了。”

上一次鳳連城去顧家的時候不僅僅被晾了一個多時辰，還差點跟顧家二老爺打起來，所以說顧大哥愧疚了，鳳卿歡笑道，“顧大哥，爹爹和娘親都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上一次的事也怪不得你，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更何況如今姐姐也已經好了，姐姐你說是不是？”

鳳卿歡揚起頭，看向鳳卿歌，果然聽到鳳卿歌道：“歡兒說的是。”

顧輕舟似是松了一口氣，輕輕一笑道：“那等傍晚的時候我送你們回去吧。”

“好。”鳳卿歡應了一聲。

“師姐，歡歡，你們快去看看，向陽他要被人打死了。”凌天熙急匆匆的跑過來，神情焦急。

“什么？”鳳卿歡立時變了臉色，“在哪里？他在哪里？”

“前頭的比武場。”

話音未落，鳳卿歡已經躥了出去，鳳卿歌連忙跟了上去，顧輕舟和軒轅灝就這么對視了一眼，隨即也跟了上去。

鳳卿歌到的時候，鳳卿歡已經跳上了比武場，俏臉冷若冰霜，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怒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鳳二小姐，你最好還是躲開的好，我要教訓自己的兒子，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說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瘦長臉，眼角有些下垂，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不是什么和善之人。

“這人是林向陽的父親？”鳳卿歌眸光微凝，再看被鳳卿歡護在身后的林向陽，少年臉色微白，身上鞭痕累累，唇抿的緊緊的，目光絕強的看著那中年漢子，自鳳卿歌認識林向陽便知道他是一個開朗的人，臉上從來都是掛著陽光笑容，一口一個歡歡，叫的親熱，還以為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卻不想他還有這么一個父親。

“向陽是完全靠著自己的能力進到學院的，他家里的情況并不好，他父親是個賭鬼，輸錢了便喜歡打人，向陽并不是打不過他，只是那人是他的父親，他不好還手。”凌天熙湊到鳳卿歌身邊說道，“向陽的母親似乎就是因為不堪折磨，在向陽小的時候便跑了，至此之后這人便對向陽越發的兇了，后來向陽進了流火堂情況才好些，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發什么瘋。”

“鳳二小姐不會是看上我家阿陽了吧，這么護著他。”林父一面說著話，一面用一種無比猥瑣的眼神看著鳳卿歡和林向陽。

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突然站了起來，怒喝道：“你閉嘴，不準你侮辱歡歡。”

以前每每林父在林向陽身上發泄的時候，林向陽大都數時候都是默默忍受的，所以對于林父來說林向陽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折辱的所有物，哪怕如今的林向陽一個手指便能捏死他。

“喝，歡歡，說你們兩個是清白的還真沒人相信，鳳二小姐雖然年紀小了點，不過鳳家也算是咱們榴月城的大戶人家，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這一方面到是挺厲害的啊。”林父哇啦啦的說了一大堆，那看著鳳卿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大金蛋。

鳳卿歌眸光微冷，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子的人渣。

鳳卿歡臉蛋氣地通紅，這個時候正是學院學生最多的時候，剛才林父的一頓鞭打早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此刻林父說的話，不僅僅是侮辱了她鳳卿歡，更是帶上了鳳家。鳳卿歡這個年紀正是好強敏感的時候，林父這些話無疑讓她又羞又氣，恨不得立時抽出鞭子將這惡心的人給抽死，偏他是林向陽的父親，也是林陽性如今唯一的親人了，這憋屈的感覺當真是能噎死人。

林向陽見鳳卿歡那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了又松開，如此反反復復便知道她定是極力在忍受，少年心中又燙又冷，燙的是這世上尚且還有一個鳳卿歡，不管他是不是平民，不管他的家里人是如何的不堪，她都會站出來護著他。冷的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從來都沒有將他當成兒子過，他只是他的一件所有品，一件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能夠隨意發泄的所有品。

十六年，所有的期盼和感情都在那一次次的毆打中散去了，他告訴自己，全世界都拋棄了他都不要緊的，他自己要愛惜自己，所以他每一日都努力的笑，哪怕心頭無比的黑暗，他臉上的笑都不減分毫。

“你別笑了，丑死了。”

這一句話，是他當初初入流火堂的時候，鳳卿歡對他說的，那個時候她不過才十歲，卻已經是師傅的首席愛徒了，小姑娘出生鳳家，年少成名，爹娘疼愛，師傅寵愛，完全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對于這樣的人他最是厭惡了，之后的一年里，他總是不斷的挑釁她，戲弄她。

最后一次，卻是在龍泉山，他想要拿蜘蛛嚇唬鳳卿歡的時候不慎跌落山崖，是鳳卿歡一人找到了他，又將斷了腿的他背上了山，那個時候小丫頭才到他的胸口高，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不討喜，流火堂那么多人鼓勵他，而他還時不時的戲弄她，為何她會花那么大的力氣救他，放任他在山底不是更好嗎。

“誰讓你是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