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紅眼僵尸

這是一處懸崖的邊緣上，我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最起碼我至少知道我還在魔獄里，這就足夠了！因為魔獄的天，還是灰色的。

不過此時的情況并不太樂觀，我所在的是個高聳入云的懸崖峭壁邊，是真的有‘云’在身邊飄呀飄的那種，雖然很有閑云野鶴般的修仙感，但是，眼前就是看不到底一片灰色的萬丈深淵，稍微跨出一步，迎來的都可能是粉身碎骨的打擊，而我已經，快被這場景嚇尿了！

古長情和雪月庵分別就站在離我最近的兩個山峰頂上，他們面對著，相互釋放著不弱的氣場。

他們腳底的山峰，說是山峰其實都是夸大了，他們所能站立的地方不過是恰好兩只腳的范圍，這山峰，根本只能算是一柱擎天的山柱子嘛。

我真心認為，他們兩個為了裝逼，也是賭上性命，沒誰了！我還一直為他兩擔心，萬一誰腳底打滑，不小心摔下去那可就玩完了，如果帥不過三秒，要來又有何用，那是很失敗的裝逼法。

他們兩人的山柱離我腳下的懸崖不過十來米，摔下去同樣是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繞是如此，他們的表情也還是神態自若，輕松自然，一副十足十的高手氣質。

左峰古長情，二十來歲的樣子很穩重的成熟感，負手而立，黑發飄舞，古裝書生風白衣白靴的儒服，衣裳隨風獵獵作響，與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著裝一般無二，只是如今他手中多了一把白色折羽扇，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側顏俊俏無比，仙氣盎然，儒風蕩漾。

右峰雪月庵，與古長情的年齡相仿，身穿現代唐服勁裝，交叉雙手環抱胸前，他的五官宛若一件被反復雕琢的藝術品那般精致，如果用‘美’來形容一個男子那實在頗為有些怪異，但雪月庵卻能完美得駕馭住這個詞，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小鮮肉一枚，標準的美男子。

雪月庵的嘴角總是若有若無的微微上揚，比之古長情的穩重卻是多了幾分邪氣，他很‘美’，美的比女子還要有味道，用‘妖孽’來形容他的容顏也不為過。

如果古長情代表的是古典仙俠之風，那雪月庵便是現代版的邪氣凜然。

這時雪月庵舔了舔嘴唇邊上所殘留下的一滴血，這是三頭犬的獸血，這只囂張跋扈無所畏懼的兇獸最終竟是被雪月庵吸干了體內的血氣。

場面有點凝重，我們的位置正巧三足鼎立，三人默不發聲，誰也沒有率先打破沉默，沉寂了好久，我覺得如果我再不說話打破格局，我甚至會被他們兩個無形較量中的氣場給摧毀。

于是我翻了翻身上的背包，拿出了一本書，正是那天首次遇見古長情他掉落下來的那本無字書。

我舉起書對著他們兩說道：“二位前輩，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不浪費二位的時間了。另外，古長情前輩，這是在下偶然撿到的物品，相信這上面的署名人便是您吧，如今可算物歸原主了。上回本就想還與你，可惜前輩來去匆匆，晚輩實在沒時間提醒。”我捧著書，不敢去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希望一口一個的‘前輩’能打動他們，不殺我。

古長情聞言，笑了笑，合上羽扇，說道：“翁凡，這本就是吾贈與你的東西，你怎可有不收之理？莫非，你看不起吾的東西么?”古長情慢慢將眼神從雪月庵身上挪開，轉移到我身上，當時我就有種赤身裸體展露在古長情眼下的感覺，怎么說，真是好難為情了啦。

我聽古長情這么說，還怎敢將書還給人家，連忙謹慎的放到背包，細細的收藏起來。

見狀，古長情笑道：“這琴譜乃是吾親自撰寫的，危機關頭說不定還能保你一條命。”

他說是琴譜，說實話，我沒一句聽懂，這明明是本無字的書，別說音律或者文字，我就是連一個標點音符都沒看著。

我又接著沉默了，我實在不敢問他們帶我來此到底是因何作甚。

沒想到雪月庵卻主動問我：“原來你是他，那就難怪了……我就說古長情因何會無故讓我將你帶來。難道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小白？好歹當年的我們三也是有過交情的，可惜了，上輩子沒分出來的勝負，如今卻只剩下古長情和我二人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重回巔峰時期的戰力，我期待和你的一戰。現在的你實在是太弱了，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存在。”

“……”我去，他這話說的。然而，誰是小白？什么前世今生的，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現在的你不明白不要緊，唉，要不是古長情這回要我帶你過來，我甚至都還不知道，原來，你回來了。”雪月庵一只手捂著臉，有點狂熱的癡笑著。

“他不是小白，他現在的名字叫做翁凡。”古長情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怎么樣才能讓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實在不想一直就這樣呆在懸崖上，在這種高度上我早已經被嚇得腳軟，要不是不想在兩位高手面年丟臉，我早就一屁股坐下了。

“不管你是小白也好，還是翁凡也罷，古長情，今天你可以出手了吧？”雪月庵有點癲狂的樣子，笑得有些可怕，與他那張絕世容顏的臉大不相符，唯有能燃起自身熱血的戰意才會讓雪月庵這般的瘋狂。

“百年前，僅那一次與古長情真正拋掉自我羈絆交手的機會。南郡一戰也絕對算是我人生的一大杰作，整整毀了一方地域啊，世人都以為我和古長情這一戰平分秋色，不分伯仲。”雪月庵說到這卻突然間沉默了，然后非常懊惱的沉聲說道：“可惜，我最終卻敗給古長情一招，他的劍意與劍術，的確非常高深，已達化境。但也是因為如此，我不服，我是輸給他手上多了的那個神器，古長情的劍乃先天至寶，所以，我戰勝他的機會唯有奪得此番魔域出世可撼至寶的祖器。”

我聞言，內心聽的早已是暗暗心驚膽顫，原來李沐風所說的百年前魔獄南郡滅世一戰，當時兩個主角就是古長情和雪月庵啊，可是他們看起來還這么年輕，而且他們也沒必要對我說謊，那他們真實年齡到底幾何？他們真實身份又是什么呢？

不過最讓我沒想到的是，古長情手上居然有個先天至寶，而且，我如今居然還有幸能和他們兩位對話，甚至，他們知曉我的前世身份，而且交情不淺的樣子，但是，前世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也許是有吧，就好像我最早跟爺爺學道術的時候還不相信這些靈異古怪之事，直到慢慢接觸到才知曉我們眼前所看到的不過是大千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

“知道為什么把你請來這嗎？”古長情突然問道。

這特么也算請，雖然很想吐槽，但我還是忍住不說，搖頭表示不解。

古長情看了一眼雪月庵，淡淡說道：“因為他要搶！雪月庵想得到的東西，天下間沒幾個阻止的了他的，不過天下間能讓雪月庵出手搶奪的東西，真的還沒有幾個有資格。”

“我在這里只是想提醒你，千萬別給自己找麻煩，你目前實力不過分分鐘讓人虐的貨色，提醒你那幾位朋友，寶物可以找，但等雪月庵真正出手時，你們最好放棄一切，即便說你們最后拿到祖器，但也得乖乖拱手讓給雪月庵。”

“雪月庵的雪，雖然是雪白如雪的雪字。不過只有我才明白，他的雪，其實是血腥的血。雪紅如血！如果你們不肯罷手，我可以保證，除了你，你的幾位朋友都會死！要知道，被雪月庵殺死的人，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古長情第一次臉色嚴肅，想必其實他也很期待與雪月庵的戰斗，否則他不會告訴我這些，而是要千方百計的阻止雪月庵拿到祖器才對。

“不過嘛！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是否繼承了前世的潛力？”古長情突然饒有趣味的看著我：“我不會出手幫忙的，要是你真能從雪月庵手里搶到祖器，那可真是有意思極了。哈哈！”

雪月庵聞言，眉毛微微一挑：“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先殺了你，在自殺！”

雪月庵惡狠狠的盯著我，汗，我可不想死，看來他們也不知道魔獄還有另一件至寶的事情，反正我們的目的本就不是祖器！祖器有能者得，我只想好好的能活著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我吞了口唾沫，哈哈干笑兩聲以表尷尬。

雪月庵猛的大笑：“哈哈哈，開個玩笑，要真奪去，算你有本事！天下能擋得住我的不是沒有，但起碼屈指可數，茅山，龍虎山這些創教祖師可能可以，不過他們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想當初那時我以渡劫之力修我自創功法之時，曾被他們追到九天十地無路可逃之境，天下之大，竟無我雪月庵容身之地。然而還不是在最后的關鍵時刻，我神功破入第九重，小圓滿之境，不照樣打的他們聯手對付也得落花流水灰溜溜的離去……”

“……”嚇屎我了。

雪月庵轉過頭，“古長情，來，讓我試試你這近兩個甲子年都修煉到什么程度了。”

話罷，雪月庵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氣息，這氣化作一團紅風，從他的腳下升騰而起，雪月庵踩在這紅風上面，慢慢漂浮起來，他原本常人一般黑色的眼珠子一閉一睜，幽光一閃，變成了紅色的眼珠子。

這眼里，更多的是冷漠，喋血！

我默默看著一切，嘴巴已經張的快可以吞下一顆雞蛋了，我覺得我的下巴快沒知覺了，可能已經在驚嚇中脫臼了吧，這，這特么是只活在傳說中的，能稱‘神’的紅眼僵尸，僵尸中神一般的存在。

那古長情呢？他是什么人，究竟什么樣的存在才能對抗紅眼僵神？甚至力敵將其挫敗！

“轟！”

突然一聲巨嘯沖天而起，只見古長情將手中的羽扇向天拋起，一道寒光劃破長空，一把劍從天而降，古長情腳下一踏，騰空飛起。縱身只手握住劍柄，用力往前一刺，這一招沒有任何花哨，有的只是一劍破萬法，直奔主題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的劍意。

“葬劍式：天葬！”

轟隆一聲，我的耳邊發出巨大的嗡鳴，我感覺我的腦袋要瞬間爆炸了，這時我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的昏迷過去，一切，都好像只是我做了個夢……

然后，夢醒了。我張開眼，趙傾心就在我的身邊。

“這是，什么地方。”我想說話，卻發現我的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似得，嗓子沙啞的發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