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半路給高啟成打了一個電話，本來說要約他去咖啡廳見面，沒想到高啟成說有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讓張然在一個路口等他就行。

半個小時后，高啟成方才姍姍而來，只是今天的他沒有穿工作裝，而是換了休閑裝，而且還帶了一頂帽子。

高啟成上車后張然方才奇怪道：“你為什么穿成這樣？”

高啟成摘下帽子，嘆口氣：“我發現李向榮已經開始懷疑我了，而且已經暗中派人監視我，所以我不得不小心。”

“他不是對你很信任嘛？為什么會懷疑你？”張然啟動汽車，皺了皺眉。

高啟成搖搖頭：“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所以我要弄清楚。”

張然不說話，這件事他插不上手，他相信高啟成能擺平，否則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商業間諜了。

張然道：“你說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哪？”

“陳廣文老先生的家，那里不安全嗎？”高啟成笑了一下：“今天早上陳老先生就聯系了我，說是讓我帶你去他那里坐一下，你知道，如果沒事，他肯定不會讓我們去打擾他的，所以我想他肯定有事找你，本來想晚一點再找你，但是你既然找我了，我也就正好和你過去一趟。”

張然點點頭，他還是很樂意和這個陳老先生打交道的，畢竟陳廣文這樣的人精，多接觸一點就能多學到一點東西，這是曾經師公告訴他的，任何一個有資源的人物都有深入結交的價值。

“對了，你找我干什么？”高啟成問道。

張然道：“你把我不讓董康娶李曉蕓的事情告訴了我媽？”

高啟成點點頭，歉意笑了一下：“張然，你也不要怪我，畢竟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你出了什么差錯，你爸爸和你媽媽肯定會怨我不是，告訴他們也是讓他們來做主，我不過是履行我該做的任務罷了，你若是真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張然搖搖頭：“高叔叔，我不是怪你，我也知道你說的沒錯，只有李曉蕓嫁給董康讓李家父女和董家父子拉近關系，才能給我們更多的時間。不讓李曉蕓嫁給董康是我的私人事情，所以這件事就算真出了什么差錯，我也不會讓你承擔。”

“你還是不想讓李曉蕓嫁給董康？”高啟成皺了皺眉，原以為讓張然媽媽出面張然就會改變主意，沒想到張然還是如此執著。

張然點點頭：“高叔叔，李曉蕓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孩罷了，她什么也不知道。”

高啟成心中輕輕一震，緩緩道：“張然，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需要付出的，李曉蕓正是這件事情當中的犧牲品。”

“可是我覺得她很無辜。”張然輕聲道。

高啟成嘆口氣：“這是命。”

“我以前一直很信命，不過李曉蕓這命，我想為她改變一次。”張然道。

“你知道如果阻止李曉蕓嫁給董康，讓董家父子翻臉繼而讓福特公司順利得到李氏集團，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嗎？”

“知道”張然平靜點頭：“不過我會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如果想不到呢？”

“想不到我就殺了董家父子。”

張然眼神微微一凜。

高啟成一愣，沒想到張然會是這個答案，隨即不再說什么，他沒權利干涉張然要做什么，只有義務保證他的安全和服從他的安排，如果到時候張然真殺了董家父子，他也不會阻止，只會想辦法給他擦屁股，這就是作為張然父親下屬的命，他也信命。

不多一會，兩人再次來到了陳廣文那個幽靜古典的華夏小院前。

剛剛下車，房門就打開了，似乎知道他們會來一樣。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出來，很是禮貌道：“高先生，張先生，老師已經等你們多時了。”

高啟成摘下眼鏡，擦了擦，這才笑著和張然跟著那個少年走進了小院。

張然對陳廣文的這個關門弟子很是感興趣，上次見過之后就對他印象不錯，小小年紀就這般知書達禮很是不簡單，跟在他身后突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半山。”少年很是彬彬有禮。

“陳半山？”張然笑了一下：“為什么會叫這么俗氣的名字。”

少年回答道：“因為我和老師相遇的地方在長白山的一座半山腰上，我以前沒名字，別人一直都叫我小乞兒，后來跟了老師后，老師就讓我姓陳，所以取名半山。”

“原來如此。”張然恍然。

這時，一旁的高啟成笑道：“你知道諸葛長信嗎？”

“諸葛叔叔，當然知道。”張然道：“我爸常給我提起，不過我從沒見過，我爸說他一直在泰山深處隱居，很少初入塵世了，他們之間的交流都是靠一只白頭禿鷹，那只鷹我見過，叫追月。”

“不錯。”高啟成笑道：“再過幾年，這陳半山或許就是第二個諸葛長信。”

“這么厲害？”張然愣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不動聲色的陳半山，因為他記得他爸說過，當今天下，能夠與諸葛長信比肩智謀的就只有他的師公王云山了，就連他父親也對諸葛長信甘拜下風，他師公王云山有多厲害，他最清楚，若是這孩子以后的智謀能比肩諸葛長信，豈不是太可怕了。

高啟成道：“你不用懷疑，因為這話就是你爸爸說的，當初陳廣文收了這孩子后曾帶去京都市，你爸爸看過一眼后才說了這樣的話，本來你爸爸想把他留在京都市的，是陳廣文死活不肯，這才帶回了南江市。”

“我怎么不知道？我爸也從沒對我提起過。”張然皺了皺眉。

高啟成道：“因為八年前你還在蜀中和你師公學武，你爸連陳廣文都沒對你提起過，怎么會提起這個孩子。”

張然想想也對，既然是他爸說的，他也就深信不疑，心里想著，看來以后要多關注一下這個陳半山，或許以后會對他有不少的好處，他一直謹記父親的話，任何一個有潛力培養和投資的人才，都不能吝嗇。

還是上次那個客廳，陳廣文沒在，陳半山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普洱茶后這才說讓他們耐心等待一會。

半杯茶剛剛喝完，陳廣文方才帶著笑容從外面走進來。

“陳老先生”

張然和高啟成連忙起身。

“好了，不用那么拘束。”陳廣文哈哈一笑，壓了壓手：“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在書房研究一些資料，沒想到一下子就忘了時間。”

高啟成連忙道：“沒關系，我們也才剛到一會。”

陳廣文坐下后直接開門見山道：“今天讓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什么事？”

陳廣文笑了笑：“昨晚我那個學生何敬業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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