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這么肯定陛下膝下無女?”宋娘娘挑眉,笑道,“前些日子二皇子殿下回朝,可把陛下高興壞了。陛下生性瀟灑不羈,想來有幾個皇子公主流落在外也是正常的,您說是嗎?姐姐。”
兩人一番唇槍舌戰,好不激烈。宋娘娘玩得開心,絲毫沒給德妃面子,句句話往她的痛處戳,最后氣得德妃拂袖離去,宋娘娘懶洋洋的端著茶盞品茶,凌厲的目光環視了一圈親眼目睹了這場“單方面毒舌虐殺”慘劇的妃嬪,看的眾位嬪妃戰戰兢兢。
品完了茶,茶盞輕放在茶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眾妃嬪也隨著這一聲響齊齊顫栗,抬頭看宋娘娘,卻見宋娘娘慵懶的倚靠著,抬眸淺笑道:“本宮胎位不正,不能侍寢,這些日子,有勞諸位妹妹辛苦些伺候陛下。”
此話一出,妃嬪們瞬間狂喜。宋娘娘沒辦法侍寢,那不就昭示著她們的機會來了嗎?一瞬間,心好似都飛出了宮苑,腦子里想的全是好好回去打扮自己,想辦法與陛下“偶遇”“邂逅”一下,以期重獲盛寵,哪還有什么心思請安,一個二個紛紛告了假回去打扮了。
宋娘娘送走了最后一個妃嬪,臉上瞬間洋溢起大大的笑容——若是國事攔不住容項,為了雙重保證,讓這么多鶯鶯燕燕,每個人去偶遇一下,總會有看上眼的吧。
看上眼了就自然會忘了這個“因為懷孕不能侍寢”的宋娘娘,那她的生活就穩當當的沒人打擾了,啊,好幸福!
轉身回了內殿,因為捉弄了人變得心情大好,只是在一瞬間,宋娘娘腦海里飄過一件事情,咦?好像有哪里不對?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做?
直到醉墨給她匯報,帝水泱直接被云滄溟扔出去了之后,才聽得宋娘娘內殿里一聲凄厲的慘叫。
“完了完了,我忘了給小明說了。”宋娘娘在內殿里急得跳腳,可勁兒蹦跶,“就知道小明那個死心眼的會壞我事,他肯定是認出來哇……直接給扔出去了,怎么破怎么破,怎么才能讓他們拿到虎符……啊啊啊啊!死小子,又壞我事!”
醉墨四人在一旁,為自家主子活生生多重性格感到汗顏,也為小明主子的不知變通繼續汗顏。半晌對視一眼,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帝朝云帶著十萬大軍前來,自然是為了幫容寂奪位,如今容寂才回朝,須得現在朝堂中穩定根基,所以暫時無事。而想也知道,帝水泱想控制這十萬大軍,是來幫楚王篡位。朝云想著,先用這十萬大軍麻痹楚王楚靜,宮變之日再倒打一耙也是極好的。這么看來,就必須要讓帝水泱拿到虎符。
若是帝朝云手下的人,深知她的性格,不用吩咐命令也自然知道該怎么做。可是她們那位小明主子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死心眼透頂,要是沒事先給他打招呼,壞事那是絕對的。所以這么多年來,主子的局經常被小明主子破壞,主子經常會被氣得跳腳拼命補救,小明主子經常被主子毆打。
咳咳……不要問小明這個惡趣味的稱呼是怎么來的,用腳想你也應該是知道的,真的。
宋娘娘在這兒嚎了半天,太子殿下終于聽不過去了,輕飄飄的飄過來,直直彈上帝朝云腦門,金口賜字——吵。
宋娘娘不吵不鬧了,宋娘娘安安靜靜的趴下,一雙媚眼水汪汪的望著太子殿下,輕輕咬著下嘴唇,搖頭擺尾好不可憐,太子殿下無奈嘆氣:“我幫你解決。”
宋娘娘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拍拍屁股睡覺去。
只剩太子殿下靜靜站著,臉上閃過的莫名的詭笑——云滄溟,小明,呵呵……
楚靜因為帝水泱連話都沒說上一句,就直接被扔了出來,面色陰沉了一天。帝水泱受制于人,更何況又沒有拿到虎符,楚欣沒有發話,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難不成是真的認出來了她不是帝朝云?”楚靜心底暗自腹誹,“不應該呀。”
據帝水泱說,帝朝云數年前回宮之日,北封國君派畫師為最愛之女畫像,畫師一看見帝朝云的容貌就呆愣不能動筆,一連呆愣了十天而畫紙上空白如初,最后羞愧自請離去,帝朝云傾城之貌自此得以傳遍天下,而后更是來往拜訪者絡繹不絕。帝朝云自覺煩惱,從此以面紗覆面,只有她每年生辰之日,北封國君請碧齊老人為愛女畫像之時,眾人才有幸可以一窺公主傾城之貌。
在這種條件下,怎么可能會有人能夠觀之一眼就發覺不是本人?
“聽聞傾城公主與朝陽太子訂婚之禮是一對墨白玉蓮?”一個人影從大門中走進,依舊是斗笠蓑衣,聲音并不陰冷,但帶著點溫涼,看不見樣子,卻都讓帝水泱感到深深的的恐懼——她永遠也忘不了那聚集在自己身邊的莫名黑霧,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楚靜如被點破的了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蓑衣男子繼續說下去:“傾城公主出生之日與朝陽太子定下婚約,訂婚之禮采用了昆山墨白玉髓精心雕刻而成的兩朵玉蓮,傾城公主自出生之日就將玉蓮佩戴,想來那些人就是憑此分辨的吧。”
他這么一說,楚靜倒也想起來了,前幾次見到帝朝云時,的確額上戴有白玉蓮額飾。
想到這,楚靜兩眼放光,看向帝水泱:“你能想得起來那朵玉蓮長什么樣子嗎?”
帝水泱咽了口唾沫,困難的點了點頭。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朵玉蓮,是同納蘭天闕婚約的象征,那是她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怎么可能不刻骨銘心銘記在心。只是每每看到佩戴它的是帝朝云,何其的諷刺,又是如何的讓她恨之入骨。
楚靜兩眼更加明亮:“你把它畫下來,我讓人做出來。”
“其實不必這么麻煩。”蓑衣男子搖搖頭,聲音依舊溫涼:“你想想,那日傾城公主被劫持,她額上是否佩戴了白玉蓮?”
楚靜聞言仔細回想,最后肯定的搖搖頭。
“公主被劫持,必然會抵抗,說不定釵環及白玉蓮都在拉扯中掉落,你可去冷宮附近找找,那地方鮮有人去,說不定還能在附近找到。”蓑衣男子徐徐說完,楚靜只覺得如混沌天地中撥開的閃射出的光芒,高興之余立馬派人去冷宮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