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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別怪我翻臉無情(2)

  • 愛你以終生為契
  • 臧心
  • 3270字
  • 2015-05-05 23:11:31

白溪只感覺到眼前猩紅一霎,一股腥甜的味道鋪面而來,滾燙的熱度燒紅了她的臉。剛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就發現樓正勛臉色慘白,朝著自己倒了過來……

茫然的白色,混著醫院里固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掛著的吊瓶一個氣泡一個氣泡的冒著,白溪坐在那里慫著肩膀,已經久久沒有換過姿勢。

淺灰色的西裝上滿是血漬,已經全都干在上邊,甚至有些發黑。淡淡的血腥味混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不斷地像是針一般的戳著她的神智。

她一直覺得樓正勛是個巨人,站在那里,刀槍不入,風雨不倒。

看見他眼神渙散,整個人倒向自己的時候,白溪真的是嚇得靈魂都要出竅一般!

白溪腫著眼看著樓正勛,一抽一抽的,鼻尖通紅,像是真的變成了小耗子。

樓正勛躺在病床榻上,臉色慘白,似乎與白色的床單融為一體。嘴唇干裂的像是一扯就會破掉,嘴巴邊沿還有一些紅色的血痕,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緊緊地攥著他的手,生怕自己一放松他就不見了。這般脆弱的樓正勛她從未見過,印象中,他不是在宴會中慵懶卻又左右逢源,就是在自己面前橫行霸道。

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冰冰涼涼的。

“年紀輕輕的,怎么就這么大火氣!本來就胃不好,這下好了,直接氣的穿孔了!”醫生絮絮叨叨的給樓正勛換藥,這已經是他昏迷到現在打的第三瓶了,“我說小姑娘,你是他誰啊?”

白溪又抽了抽鼻子,腫著眼看不太清楚眼前男人的長相,“我是,我是他……朋友。”

“哦,女朋友吧!”醫生輕笑一聲,“真是,他竟然也找著女朋友了。”說道后來的時候,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一點嘟囔的意味。

白溪想要解釋,但是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閉上嘴,算是默認了。

“你別擔心,他是前些年太拼命工作把胃給毀了。本來就胃不好,最近又是疲勞又是吃辛辣的。今天這是生了大氣了,急火攻心直接穿孔。不過你放心,穿孔面積比較小,養養就回來了,連手術都不用。”醫生說完頓了頓,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哦,忘了告訴你,我姓章,叫章郁,是這家伙的發小。”

白溪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章郁大概是覺得自己沒受到重視,略有些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白溪看著床榻上的男人,忍不住的拿起他的手來,放在臉頰上蹭蹭。

被井然打了一巴掌,她的臉上還火辣辣的。他冰涼的手放上去倒是能緩解一些針扎的感覺,不過她并不覺得高興。

她是被人設計的,井然或者說是她背后的舒玫,她想把自己趕出樓氏。

之前見面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舒玫想嫁給樓正勛!

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場,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舒玫針對自己的意圖是十分的明顯的。

白溪攥了攥拳頭,最后又松開了。

她一無所有,怎么跟舒玫斗?

不過是昨天跟井然頂了個嘴,今天就讓樓正勛……

想到這里,她又流下淚來。

白溪一整天都坐在那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吃。加上哭的時間久了,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一入夜,她就趴在床前,抱著樓正勛的胳膊睡著了。

半夜,樓正勛一睜眼,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呢,就感覺胳膊一陣酸麻。

皺了皺眉,又緩了緩眼前的漆黑。再睜開眼,一歪頭,就發現白溪趴在那里。好像是因為委屈而撅著嘴,可憐兮兮的弓著身子,臉下是他的胳膊。

樓正勛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活動了一下就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的把人抱到床榻上。

白溪被弄得睜了睜眼,或者還在做夢呢,看見樓正勛就是一撅嘴,“二叔,二叔……”

仔細想想白天的事情,他就差不多理順了緣由。

他這幾天胃一直不舒服,只不過他這幾年一直都沒犯過胃病,所以料想這次也不會有什么事的。然而今天他上電梯的時候就覺得胃里似乎有巖漿在翻騰,當時他就覺得壞了。

本來想推開白溪,自己一個人站到角落解決的,卻沒想到終于因為怒火而沒有忍下,竟然嚇著她了。

看著她眼下的黑影,再看看她衣服上的血跡,樓正勛只能嘆了口氣。

樓正勛身上的溫度并不高,甚至還有些冰冰涼涼的。在溫度適宜的房間里,靠在他身上倒是格外的舒服。白溪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緊緊地揪著樓正勛的衣角,讓樓正勛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這丫頭,到底是多沒安全感。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樓正勛擰了擰眉頭,想要坐起來。白溪卻不肯松手,依舊拽著他的衣服。

愣了愣,樓正勛直接解扣子,將衣服卷了卷,塞在她的手邊。

見白溪果然安穩了許多,他這才起來。拿起掛在床頭的外套,也不在意上邊的血跡,徑直走到了陽臺上。

剛剛下過一場小雪,樹上地上都是蒙蒙的一層白。樓正勛從口袋里掏出電話,似乎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個號碼,手指輕輕的在屏幕上點過,接著就播了出去。

手機很久都沒有人接,樓正勛卻出奇的耐心。伸手攥住護欄,也不在意上邊的雪,雙眼直直的看著樓下的路燈。

當嘟嘟聲響到第九下的時候,電話那邊才接了起來。

喧鬧的音樂聲與空寂的醫院陽臺形成強烈的對比,樓正勛把手機拿開一臂的距離,似乎依舊能夠被那股嘈雜的聲音給吵得耳朵疼。

“喂?”對面傳來微醺的聲音,樓正勛輕哼了一聲,沒應聲。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去看手機號。接著就聽見她嚷嚷著“走開”“閃閃”之類,接著音樂的聲音就小了一些。

樓正勛估摸著她是到走廊或者是廁所之類的地方了,這才把手機拿近了一些。

“正勛?”

“舒玫,叫我二叔。”

舒玫沉默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里已經帶了些尖銳,“喲,二叔啊,這么晚給我打來做什么?難道是想我了,想半夜跟我見見?”

樓正勛輕蔑的哼了聲,“沒想到舒家的大小姐會這么看待長輩,不知道誰有這個待遇成了你的裙下之臣?”

“樓正勛!你不要太過分!”

對面傳來拍打的聲音,樓正勛猜測她大概是惱羞成怒,對著什么東西下手了。

他心里爽了些。

面對敵人,知道他過的不好,自己才能舒爽幾分。

“你跟井然還有聯絡。”

舒玫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措辭。

“我不是在問,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

“那你怎么不護著那個小人?是,我是跟井然在聯絡,怎么了?我們兩個是同學,難道聯系聯系也犯法?樓二叔,你就算是再能耐,也管不著我交朋友吧!”

樓正勛聽舒玫似乎是有些得意,聲音里不自覺的帶著一股子“你奈我何”的味道。

樓正勛哼了一聲,“我當然會護著白溪,不勞你費心。我打電話只是要告訴你,既然你喜歡撿垃圾,井然這樣的廢品,我就轉手給你好了!”

舒玫那邊又傳來一聲“嘭”的響聲,接著舒玫用尖銳的如同玻璃摩擦一般的聲音尖叫,“你什么意思!”

“舒玫,不要小看我,也不小苛待白溪。否則,到死你都不會知道,我到底能耐大到什么程度。”樓正勛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接著不給舒玫任何機會,直接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上以后,陽臺又陷入了安靜。

樓正勛中空的穿著外套,在冬季的冷風中早就已經凍得僵硬。

不過樓正勛卻不覺得冷似的,依舊站在那里。看著不遠處黑漆漆的樹林和人工湖,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拖鞋踩在雪上。樓正勛下意識的要回頭去看,卻被人從背后一把抱住。

“二叔,二叔……”

白溪委屈又驚詫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抱著自己的雙手還微微的發著顫。

樓正勛先是僵了一下,接著就軟了下來。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先放開我,我身上涼。”

白溪一個勁的搖頭,手越抱越緊,“二叔,二叔,二叔,二叔,二叔……”

像是在確定什么,不等樓正勛回答,白溪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叫著。

樓正勛聽著聽著,嘴角就勾起了彎彎的弧度。隨著她的哽咽聲越來越大,他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直到感覺到后背都被溫熱的眼淚給沾濕了,他這才掰開她的手指頭,把人給抱進懷里。

“怎么又哭了呢……”

聲音里清清淡淡的,像是帶著些無奈,又好似十分的心疼。

感覺到白溪身上也已經發涼,想來這么一會兒從屋子里帶出來的熱氣早就已經散發干凈了。拉開外套,把人包了進去。

“傻瓜,我們進去吧。”

白溪一個勁的搖頭,把眼淚鼻涕全都抹到他的胸口和腹肌上,“不進去不進去不進去!罰你凍的感冒,凍的發燒!今天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嚇死我了!”

樓正勛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的道歉。“對不起”三個字像是蘊含了說不盡的溫柔,讓白溪的哭聲漸漸平緩下來。

等她冷過神來,才發現樓正勛的身上早就凍的冰冷!

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往房間跑,因為轉身太快腳有些不聽使喚,轉身沒轉全,接著就要臉朝下的跌過去!

“想要我抱著就直說,怎么總是使些小聰明?”

外邊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樓正勛把人放到床榻上,用被子裹了裹,自己則走到了桌子旁。

隨手抽了幾張紙巾,在胸口和肚子上抹了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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