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二叔拉著那個舒家的女人到緋色去找你,沒找著你就沖著我一頓火。幸虧后來因為什么事情著急走了,要不然非得給我扒皮不可。”想到當時樓正勛的臉色,周錢錢心有余悸,“我說,差不多就得了,不就是見個女人嘛,你平時見的還少?”
樓宇升哼了一聲,“見的不少也不想見那個女人,”說完皺皺眉,“臟。”
“嘖嘖,說的自己跟多干凈似的。”周錢錢忍不住埋汰兄弟,“不過當時那個女人還帶了一個過去,看起來干干凈凈的,像是個學生。”
樓宇升皺了皺眉,“誰?”
周錢錢搖了搖頭,“誰知道,沒見過。”
樓宇升眼珠子一轉,不在意的很。
“那個舒玫不是個什么好人,聽說玩男人了,你說我還會碰?”樓宇升輕哼一聲,“雖然小爺也是個,但是也不樂意找個啊。”
周錢錢連連點頭,心里卻在想,這不是外邊形容你的形容詞兒嘛,沒想到你還能用到別人身上。
舒玫一下晃了神,手底下微微一抖,低頭一看,才發現文件又簽廢了。有些煩躁的將簽字筆扔到一邊,捏了捏眉心。
“我精神有點不太好,著急的文件讓阿迪達給我簽了,不怎么著急的就放在那里,我明天看。”
秘書趕緊抱著文件出去,不敢打擾大小姐。
舒家長子還在外游歷,舒成浩身子不好,因此公司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給了舒玫。目前她做的還算是可以,總經理當的也還算是穩當。
只是最近她經常會走神,做事也沒什么勁頭,情緒起起伏伏的,讓秘書助理們都很害怕。
舒玫使勁的揉了揉眉心,卻無法將那天的感覺驅散。
本來是打算跟樓宇升見面,卻沒想到讓她見了樓正勛,更是……
她不是什么純情少女,玩男人雖然不多,但是也是超過十根手指了。
樓正勛,自己準未婚夫的叔叔。
一想到他,舒玫的心底就一陣陣發酸,身子一點點發軟。
舒玫默默垂下眼睛,努力平復心底的躁動,卻也有了打算。
白溪住在樓正勛家,本以為他會去工作,留下自己一個人在家的,卻沒想到……
“二叔,你都不用上班嗎?”偌大的樓氏總不能就那么空著吧?可是眼前跟自己對面而坐,閑的看報的男人,這是要做啥?
樓正勛從報紙里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我養那么多員工,不是吃干飯的。要是離了我樓氏就倒了,那才叫稀奇。”
“那你也不能閑的在家看八卦啊,你今天光報紙的娛樂版都看了八份了!”白溪一指他身邊摞著的報紙,“難道你一直都有一天之內看光一周報紙八卦版的習慣?”
樓正勛微微一挑眉,將報紙一放,“怎么,覺得我沒跟你說話,悶了?”
白溪眉心一跳,“怎么可能!”
樓正勛將交疊的腿換了一下位置,又拿起報紙,看了她一眼,“那你抱怨個什么勁兒。”
白溪一陣泄氣,“你不是說要教我工作上的事情嗎?怎么現在……”
“那你知道工作里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嘛?”樓正勛把報紙放下,略嚴肅的看著她。
白溪怔了一下,趕緊搖搖頭。
“是討好上司。”
白溪瞪大眼睛,準備仔細聽著。
樓正勛將報紙折好,放到一邊。接著兩條腿平放,整理了一下褲子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又將襯衣的袖口稍微整了整,然后自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她。
“鄙人不才,正是你的上司。”
眉眼里帶著點點星光,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全身散發著一種“來討好我吧來討好我吧來討好我吧”的氣息。
白溪嘴角抽了抽。
樓正勛見白溪不動,接著輕笑,越過茶幾,雙手撐在茶幾上,探過頭來。與白溪鼻交織,“怎么,我說的還不清楚?”,又好像是在暗示什么,“需要我教你具體的嗎?”
白溪趕緊躲到一邊,連連搖頭。
樓正勛有些失落的看著她,“又不收學費。”
白溪又往后退了一步,如臨大敵。
樓正勛這才嘆了口氣,又拿起報紙,“既然想要進樓氏,就多看看關于樓氏的新聞。我這兩天在家,是因為樓氏有個合并案。”
白溪愣了一下,接著又猛地抬起頭來,“那你為什么不去上班?”
樓正勛輕笑,嘴角似是有一絲不屑,“對方認為我徒有其表,拿著錢把樓氏的聲譽給砸出來的。只要我不在,資金不能自由流動,那樓氏就不可能有什么勝算。”
白溪唏噓,“那你怎么還不去公司呢?你在家里,要是真的出了問題,那不是……”
樓正勛看向白溪,目光里帶著些說不出的意味,“你也是這么看我的?”
白溪怔住,接著趕緊搖頭。
她認識的樓正勛,雖然算不上一手遮天,卻也從未見過他失算過。從跟人打賭買些小玩意,到正經做一些公司大案子,從未見過他失策過。
以前她就聽舒成浩說過,樓家有個樓正勛,不知道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他一個人就撐起了整個樓家,在港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么想著,白溪竟然就有些出神,看著樓正勛,目光直直的。
樓正勛這次倒是沒有調笑她,只是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看向極遠的地方。
“既然對方那么想我,我就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好了。”
“你……打算做什么?”
樓正勛將報紙一放,雙手交握,看著白溪。并不因為她什么都不懂而隨便敷衍,而是認真的看著她,“如果我不在樓氏,對方必然會想盡辦法給自己加砝碼,或者是對樓氏使壞。那么,這時候的他們……必然是最亂的。”
“甕中捉鱉?”
樓正勛一挑眉,撅著嘴點了點頭,手指輕輕一點白溪的額間,“孺子可教。”
白溪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覺得被手指點到的地方隱隱發燙。
樓正勛雖然在家,白溪卻發現他似乎也沒有完全的閑著。整理報紙的時候,她發現那些八卦新聞都是跟一個女星有關的。而那個女星,正是跟樓氏競爭的那位的情了人。
既然樓正勛還是在做正事,她也沒必要多想了。陪著他坐在客廳看了半天的新聞和報紙,兩個人就一起準備做飯。
保姆買了許多的果蔬在家,因為白溪在,所以只是做了一頓早飯就走了。午飯和晚飯自然交給了白溪來解決,樓正勛站在廚房門口雙手一攤,“我可是‘君子遠庖廚’的堅定執行者,如果你想讓我做,那除非你想吃黑暗料理。”
白溪白了他一眼,拿過菜板,挑出想吃的蔬菜一一收拾料理,又熟練的入鍋。
一個葷菜兩個素菜,外加一鍋蛋花湯。簡單又方便,味道也不錯。
樓正勛身價百億,生活卻低調的很。吃東西也沒有外邊傳的什么頓頓鮑參翅肚,反而是清粥小菜吃的樂樂呵呵。
白溪暗暗嘆了口氣,要是讓外邊那些女人看見他早上叼著油條撕咸菜,還不知道會掀起什么樣的風潮來。
兩個人吃完了東西,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白溪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無奈只能爬起來,打開窗戶到陽臺上坐一會兒,站在圍欄那邊往下看,卻正好看見一輛車過來。
白溪愣了一下,舒玫怎么會過來?
她悄悄的往后退了一點,確定樓下的人抬頭也看不見她,這才繼續往下看。
舒玫似乎并不是跟樓正勛約好了的,到了門口她就打開車門下來,倚在那里,似乎是點了根煙。
白溪看著她抽完了煙又有些氣急敗壞的上了車,接著就開走了。
白溪愣了一下,顯然不明白舒玫這是怎么了。
見她也沒進門就那么開車走了,白溪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恰好樓正勛也到了客房的陽臺,白溪趕緊開口問了問。
“二叔,你跟舒玫有什么瓜葛嗎?”
樓正勛搖了搖頭,“怎么這么問?”
“剛才舒玫來了,不過沒進門,接著又開車離開了。”
樓正勛顯然也是愣了一下,“那為什么沒進門?”
白溪搖搖頭,“我也納悶呢,所以才問你。”
樓正勛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或許是走錯了吧。”
“二叔,你覺得是她白癡還是我白癡?”
樓正勛輕輕一笑,目光里帶著一些慵懶,“看你想什么咯。”
看著他又變成無賴的樣子,白溪轉過頭,直接回房間去了。
樓正勛在她進屋以后,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他的臉色依舊有些晦暗不明。
舒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這兩天心神不寧的。最后下定了決心去找樓正勛,卻在他門口生生止住了。
樓正勛看不上她,她是知道的。這么貿然上門,除了讓自己丟臉之外,沒有半點的好處。
舒玫在門口抽了根煙,最后還是悻悻的離開了。
回了家,舒玫直接就去了書房。
舒成浩正在看書,見舒玫臉色不太好的進來,皺了皺眉,“這是做什么?”
“爸,跟樓家的婚事不能有轉圜的余地嗎?”
舒成浩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怎么又是這件事?我說過的,咱們與樓家,必須得結親。”
“對象必須是樓宇升?”
舒成浩愣了一下,看向她,“什么意思?”
舒玫坐了下來,“如果只是單純想要聯姻的話,未必非得我跟樓宇升。樓家沒結婚的男人,可不止他一個。”
舒成浩臉色正了正,“你是說……”
“爸,”舒玫臉上泛起一點點紅暈,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跟樓宇升真的不來電,雖然沒見過他,但是這一次一次的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對我也沒什么想法,你忍心把我推火坑嗎?”
她這句話一下戳中了舒成浩的心,再怎么說舒玫都是自己的女兒,他當然不想女兒過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