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輝煌的起點:五星上校的宏偉夢想(4)
- 美國第一智庫:白宮頭號智囊蘭德公司的秘密歷史
- 羅德恩
- 3072字
- 2015-05-05 12:34:19
在羅斯頓點頭后,科爾博姆言簡意賅地介紹了有關蘭德公司的起源與意義,但是他沒有提及高級機密——洲際彈道導彈的研究。等科爾博姆講完后,羅斯頓直截了當地問:“那么請告訴我,你們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威廉姆斯說:“近幾個月,我們認為蘭德公司的職員結構仍不夠完善,因為我們正面臨著一些蘭德公司現有職員無法解決的難題?!?
“比如?”羅斯福關注地問?!半m然我們自認為是飛機及航空裝備方面的專家,但有一個層面卻是我們無法企及的,那就是一個重量在160-185之間、長度在5.8-6.0英尺之間的飛行員?!笨茽柌┠凡逶捳f。
……
這次談話一直持續到深夜,羅斯頓才真正了解了威廉姆斯和科爾博姆的意思。事實上,蘭德公司的科學家一直被人類行為的問題而困擾。原來,蘭德公司科學家在對廣義戰爭論的研究過程中和測試飛行員在遭遇敵軍攻擊時的反應,以及怎樣打造蘭德公司全副武裝的防御工程時,蘭德公司的領軍人物們驟然發現人類心理學對這些研究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然而蘭德公司的科學家與顧問已經習慣了數據至上的思維理念,乃至于他們在人類心理學科的相關問題上束手無策。
于是,他們找到了善于心理學研究的羅斯頓,肯定了他的智慧,想要通過他了解如何提升軍隊在重重壓力之下的自身士氣、從哪些方面去揣測敵人的真正意圖,以及軍隊人員之間如何互相影響和感染個人的行為。
談話中,羅斯頓說道:“社會科學分為很多種,與人類行為這一術語同等的是社會心理學,它主要側重于研究個人性格、神態及內心活動受不同環境的影響所起的變化。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它是介于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之間的一門邊緣性科學。如今,自然科學發展尤其突出,已經深入到了自然的宏觀領域和微觀領域,同時也應該深入發展到人類社會科學領域,并且這兩個方面仍要不斷地滲透及融合?!?
在交談過程中,科爾博姆由始至終都顯得極為深沉。在聽到羅斯頓講解心理學的一些相關概念時,他時而搖頭,時而點頭,給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以至于羅斯頓這位心理學家也揣摩不透他心中對心理學的肯定程度。恰恰相反,威廉姆斯則處處流露出對新事物的激情和樂于接受的明朗態度。
此次談話后,他們又陸續見面會談了幾次,蘭德公司的其他幾位主要職員也有參加,他們商討的重心是:如何將社會科學這一門廣泛的學科引入蘭德公司正在研究的艱難項目中。
幾個月之后,科爾博姆和威廉姆斯告訴羅斯頓,蘭德公司已經決定設立社會科學部門,并誠邀他作為這個部門的主要領導人。但是羅斯頓以熱衷文學創作為由婉拒了他們的邀請,承諾只擔任蘭德公司的顧問。他建議蘭德公司在美國紐約召開一場學術研討會,既可以招募一些社會科學人士,也是一次與外界交流學術的大好機會。羅斯頓還特別提醒科爾博姆和威廉姆斯,蘭德公司的辦公場所設在道格拉斯的工廠內,這會影響蘭德公司招才納賢,因為很多社會科學人士都不太愿意屈就在一家飛機制造工廠內工作。另外,蘭德公司(RAND)在加利福尼亞南部的一些社會圈子里,是某些好戰團體的首個字母的縮寫,這樣也極有可能影響蘭德公司的聲譽。
1947年9月14日,由羅斯頓建議的學術研討會在紐約經濟協會順利召開。由于羅斯頓忙于一部新電影的首映式,因此在會議接近尾聲前先行離開。沃倫·韋弗主持了整個會議,他所致的會議開幕詞可以被看做是蘭德公司的信念:“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向往和追求著一種廣泛意義上的理想生活,閱歷豐富、洞悉世事、知性明理的生活態度比盲目迷信、隨波逐流更重要……我們深深地相信,沒有人渴望戰爭,也同樣沒有人不崇尚和平,我們都在致力為建設自由和平的民族而努力……因此我們更應該各司其職,盡量改善自己和社會上每個人之間的關系,你追求的理想生活才會顯而易見?!?
這次學術研討會,起到了向外界推廣蘭德公司機構的作用。由羅斯頓負責公開征集研究項目,蘭德公司共收到了100多份研究報告。報告的話題包括美蘇經濟戰爭的可能性、預測信息的可靠性等。參與者有社會研究新學院的漢斯·施派爾、耶魯大學歷史學家伯納德·布羅迪、牛津大學經濟學家查爾斯·希奇等。
7.對蘭德公司有深遠影響的兩位職員
在1947年那個煙霧彌漫的9月,在參與這次學術研討會的幾十位學者和專家中,威廉姆斯只聘請了兩位杰出人物——希奇和施派爾,他們分別擔任蘭德公司經濟科學部和社會科學部的主管。在隨后的幾年內,其余參加這次研討會的人員也都陸續成為蘭德公司的顧問。
出生于亞利桑那州的希奇,曾獲得過羅茲獎學金,是哈佛研究生與牛津大學的經濟學家。他于1943年參軍,期滿后被分配到戰略情報局(現中央情報局的前身),任職期間,曾為“第八實驗部”做過分析運籌。他采用逆向分析評估英國空襲德國的最大效率,得出結論:英國炸彈能擊中不到一半預定目標,而擊中目標的炸彈僅能對德國造成輕損。可以說,希奇是第一手獲得并掌握了運用經濟測量法和統計法協助政府做出戰略決策的人。
盡管希奇與家人過著舒坦幸福的生活,但是否加入蘭德公司卻成了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然而他仍然被蘭德公司的要求所吸引,最終正式加入蘭德公司,成為其正式的職員,并從牛津的家中搬至蘭德公司在圣塔莫尼卡的辦公地點。希奇的加入,對蘭德公司的研究工作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并且在蘭德公司后來的研究項目中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對蘭德公司的發展也有著深遠的影響。威廉姆斯和科爾博姆等人對他非常重視。
另一位新職員施派爾,他的性格內向而又謙遜,曾是德國的流亡學者,于1933年從納粹逃離至美國,后加入紐約的社會研究新學院,這所學院里還有一些是從奧地利逃亡過來的學者。在社會研究新學院里,他主攻政治,是政治宣傳與社會學兩方面的權威人士。而這兩個方面正是政治發展和軍事戰爭中尤其重要的因素,并且恰好是蘭德公司現在正在進行的艱難研究項目。
施派爾接管蘭德公司社會科學部門的工作后,由于很難說服國際政治學專家脫離華盛頓東海岸的研究基地,出于工作需要,蘭德公司把社會科學設立了兩個研究基地:設在華盛頓的以政治分析為中心,設在圣塔莫尼卡的以研究人類行為為重心;由于一個學科的研究重心被一分為二,且分別位于不同的地理位置,這使得威廉姆斯很無奈,他原計劃把所招募的社會科學家的才華全部集中在蘭德公司,這樣一來,就可以把社會科學家所持有的歷史觀點與人文主義理念滲透到數據至上的“刻板”的科學家心里,并將他們有效地融合,彌補缺陷,平衡蘭德公司數據第一的分析趨勢。
在一段時期里,由于政治科學方面的人士都集中在了華盛頓的政治分析中心,蘭德公司總部因為缺乏這方面的人才,致使其核戰略項目的研究工作的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了數字化測定的研究層面,直到20世紀50年代中期時,位于華盛頓政治分析中心的政治科學家才從東海岸遷移到蘭德公司總部。而施派爾在蘭德公司后來的發展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為蘭德公司提議開展學術研討會的羅斯頓已經很少參與蘭德公司的事務,但仍舊是蘭德公司的顧問。直到1954年,羅斯頓和家人遷居到紐約后就徹底退出了蘭德公司。但在他任職蘭德公司顧問期間,做了兩件對蘭德公司有著深遠意義的事:一是說服了施派爾從耶魯大學把著名的軍事戰略分析師兼歷史學家伯納德、布羅迪挖進蘭德公司。雖然布羅迪在耶魯大學的工作被看做是無足輕重,但他在進入蘭德公司后,成為蘭德公司高級研究顧問,在其所著的《絕對武器》一書中,所闡述的相互威懾的原理,對美國戰略決策有巨大的影響,曾一度作為美國核戰略的標準原則。二是建議H·諾曼·蓋茨克爾(負責蘭德公司組建條款起草的律師)與福特基金會聯系,爭取得到福特基金會的鼎力贊助??茽柌┠泛屯匪拐J為,羅斯頓在蘭德公司智囊團的拓展中起到了橋梁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