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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隱居蓬萊

如果說小業是千里馬,季藹無疑就是那個相馬的伯樂,而為了報答伯樂的知遇之恩,我則自告奮勇的背起藥簍,充當起小藥童,隨他進山采藥。

“季藹,你采得都是些什么啊,花花綠綠的,看著不像治病救人的草藥,倒像是要人性命的毒藥。”我捶著酸痛的腿,一臉苦相的問到。

季藹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將一株艷紅色草藥丟了,然后轉頭十分嚴肅地看著我道:“醫藥之道博大精深,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我看著他的反應,心里隱隱覺得不對,才想反駁兩句,忽然腳下一滑,人便向著山下仰去。

如果不是瀛洲也有禁空大陣,我相信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落地,可如今既飛不得,而我又不想做個摔死的仙,便只能抱住前方的季藹不放。

若說季藹是個心無旁騖的道祖吧,那他身體的這種僵硬感又從何而來?可若說他有顆悸動不安的心,但那臉色卻沒有半分變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也只能將原因歸咎于自己的魅力不足。

“將這個綁好。”季藹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條綢帶,一頭系在自己腰間,另一頭則遞給我了我。

瀛洲是個四季共存的仙山,東秋、南夏、西春、北冬如此形成了一方小世界,而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正是春夏交界地帶,明媚中又夾雜了幾許燥熱。

故此,當紅色的綢緞在眼前晃動時,我的心底就難免生了幾分煩躁,但這種心境卻不足為外人道。

將綢緞系好后,我們二人便如同山鬼娶妻般,在林中穿梭,時而驚退山間鳥雀,也頗有一番樂趣。

可越向南方便越接近夏季,天氣燥熱自不必說,間或還要飄來幾朵雨云,將我們一個天仙,一個道祖弄得狼狽不已。

“季藹,你堂堂太上道祖,就不能弄出片光幕遮雨么?”我的牢騷與漫天傾盆大雨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

季藹聽了我這話,如夢初醒般抹了把額頭上的雨水,然后手指微動,面前便出現了一道水藍色光幕,沒錯,就只有一道。

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踏進光幕內,然后老神在在向前行去的身影,我仿佛聽到了自己牙齒的摩擦聲。

我承認,自己除了金、風二系法術外,別的都是一塌糊涂,但被人以此種方法鄙視,還是難免恨得牙癢癢,于是乎便原地不動,等著紅綢阻住他的腳步。

果然,季藹在行出七八步后,發覺腰間一緊,轉過頭看了眼原地未動的我,似是若有所悟的笑了笑,笑容輕淺,不夾雜一絲嘲弄。

正當我以為先前所想都是自己的誤會時,卻見他很是體貼的折了一片芭蕉葉遞過來,笑得依舊輕淺,不夾雜一絲嘲弄。

傾盆大雨將芭蕉葉捶打的不堪重負,也將我與季藹一綢之距的不同境遇詮釋得淋漓盡致。

最終,我還是拋棄了原本就沒剩幾分的尊嚴,帶著一身雨水,很是無恥地鉆進了季藹的光幕下,只隱約從他不耐的表情下,嗅到了名為“得意”的味道。

天色在身與雨,履與泥濘的斗爭中漸漸變暗,而我卻不厭其煩的重復著一個問題,“這是要去采什么?還要走多久?”

本以為這次仍會被無視,卻不想季藹手臂一抬,向著不遠處一大片三丈高的枯木林指去。

待二人緩緩行到近前,我這才看清所謂“枯木”的真面貌。

就見那一顆顆粗糙開裂的黑色樹枝上,零散生長著幾片肥厚的綠葉,而綠葉底下還隱藏著蟲卵一樣的白色物體,這幅畫面,怎么一個“詭異”可以形容,簡直是讓人頭皮發麻,幾欲拔腿逃離。

但這個想法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季藹制止了,他輕蹙眉頭看著我,問道:“你沒見過優曇花?”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只邊搖頭邊去扯腰間的紅綢,準備遠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突然一陣巨大的法力波動自身邊傳來,我努力壓下發自本能的顫栗,側頭向身邊人看去,就見他身周漸漸匯聚起淡綠色的光罩,由小及大,正以驚人的速度,將這片枯木林籠罩其中。

光罩碰觸到的枯木,從灰敗變得充滿生機,那些蟲卵一般的白色物體也開始變幻起來,但不是我想象中破繭而出的蟲蝶,而是一朵朵圣潔的雪白,以及陣陣縈繞鼻尖的檀香氣息。

這些雪白似是埋伏了千年的陷阱,只為將這一剎那演繹到極致,以不可能被超越的絢麗來俘獲人心。

也許她們做到了,我在心中默默為自己的見識淺薄而嘆氣,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了光罩正中的男子。

此刻的他微斂了雙眸,嘴角還掛著殘留的笑意,讓我一瞬間回想起白果樹下,九泉岸邊,那個任何表情皆可入畫的男子。

聽說他歸位了,聽說他已消失無蹤,如此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可那份難以動搖的執念究竟放下了幾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刻意回避季藹此刻的表情,只將視線停留在那兩道很煞風景的一字長眉上,過了半天才將莫可名狀的惆悵壓下去。

“需要采哪些?我來幫忙。”我不愿深想季藹為何會帶我來這里,也不愿深想他為何要耗費大法力,只為讓我見到那傳聞中三千年一開花,非有緣人不得一觀的優曇花開,但愿如此糊涂便好。

季藹沒有為我破壞氣氛的作為而憤懣,很好脾氣的指了一截樹枝,示意我折下,我照著做了,旋即,那枝上唯一一朵優曇花便到了我頭上。

我相信所謂的“人比花嬌”,可當人不如花嬌時,這花就是折煞人最好的武器了。

感覺著頭上那朵明顯比我好看的優曇花,我總想能“不經意”的滑一跤,或者絆一下,好將她名正言順的甩下去,可這個小心思卻被一旁的季藹看懂了,他很是費解地問:“你又不是沒帶過花,怎會如此別扭。”

真實的理由我自然不能說出來,所以支吾了半天卻又被他當做了害羞,就聽他很是體貼地說:“沒事,沒人會盯著你看的。”

若是不了解他,我定會將這句話視為羞辱,可就因為太了解,這種恥辱與無奈便只能化作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隨風而逝了。

就在我全心投入于嘆息之際,一道黑影忽然迎頭罩來。

因著被一條紅綢系在一起,想要躲閃就有些困難,無奈之下,我便向腕間的匕首摸去,可還沒等我動作,那道黑影就被季藹搶到了手中。

他看著我殺氣騰騰的架勢,長眉微微一抖,有些無奈地說:“別動不動就大開殺戒,會有業報加身的。”

我故意忽略了他的話,看著那毫無掙扎之意的玄鳥問道:“死了?”

他倒提著鳥爪,觀察了一會兒才似笑非笑地回:“不是,看樣子像是喝醉了。”

礙于燕音的關系,我對玄鳥一族沒什么好感,見無大礙便要從季藹手中搶過來,然后遠遠扔到視線所不能及之地。

卻不想季藹虛空一送,那醉到不省人事的玄鳥便消失不見了。

這招我曾見桑若使過,所以并沒驚訝,只隱隱有些被戲弄后的不快,“季藹,我雖然不是如你一樣講究大仁大義的神仙,卻也沒有見活物就殺的嗜好,你這般舉動究竟何意?”

季藹下意識地伸出手,可才聚到一半就僵住了,然后掩飾著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答道:“小業該有個侍女了。”

我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作答上,自然也沒在意那些無傷風雅的小動作,思慮片刻后覺得有理,可還是禁不住擔心地問道:“小業不喜歡羽族人,我擔心她不會接受。”

事實證明了一句話——知女莫若母。

當季藹將醉醺醺的玄鳥放在小業面前時,她那雙好看的鳳眸明顯黯了黯,我能理解她此刻陷于回憶中的小小痛苦,可卻并沒阻止,如果連這點面對挫折的勇氣都沒有,那她也就沒有什么未來可言了。

要說還是身為教育人士的季藹有辦法,他只在小業耳邊說了些什么,小業就換了一副表情,那如同偷到雞的小狐貍般,幸福加喜悅的神采,讓我這個做娘的也不禁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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