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琉璃盞(七)
- 鎖妖店
- 紅塵山人
- 2076字
- 2015-05-08 19:03:28
七、今夜還如昨夜長
“這究竟是誰的夢境,難道真是故去的幽魂?她想告訴我些什么!不過這夢境中的味道真叫人討厭!”云錦天皺著眉頭,只覺地動山搖,渾身都要被搖散架了。
“你再不起來!我就親你了!”這聲音討厭的叫人只想剝皮抽筋,一股怒火逼得云錦天睜開眼,正看歐陽白撅嘴朝自己親來。
“敢碰到我,就讓你灰飛煙滅!”聲音從嘴里出來時像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嚇得大公子急忙閃開,含著那惡心的笑,“我以為你是故意裝睡,錦天你真壞!”
云錦天懶得招惹這只妖孽,撓撓頭發現自己正躺在廂房里,奇怪道:“我怎么睡著了?”
“你還說!”歐陽白伸了個懶腰,“你正在和余員外說話就呼呼大睡起來,怎么叫都叫不醒,索性我就將你扶到房中了,唉,其實想和我獨處還有許多辦法的!”
忽然間夢中女子那回眸一笑,浮現腦海,沒來由的張口就問:“《關三娘》里除了花謝林、陸君、丞相是不是還有個江湖人士?”
“你怎么知道?”歐陽白想了想道:“有一個潑皮收了陸君的好處,將陸君引到關三娘家里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包迷藥!”
“章燁臺!”
忽然門外一陣騷動,好似出了什么事情,二人趕忙出門雨已經停了,只有一輪血紅的明月在云中時隱時現。許多下人都往西面跑,好似被東邊什么恐怖的東西驅趕過來!
“出什么事了?”歐陽白拉住一個下人就問。
下人急急忙忙的答道:“是,是章先生發狂了,在房頂呢!”
二人趕忙向東跑去,只覺得滾滾烏云又聚集起來,壓著在每一個人的頭頂,讓人無法喘息。
走過一處亭臺,恰見高大的梧桐下俏立著凰姬與余煙羅,如鬼爪般的飛檐上則有兩個人影,細看去,高高站著的是盧晚舟的義弟章燁臺,手里握著柄泛著森森寒光的匕首。西首正順著房檐往上攀爬的是余之畫。
“妖女!你出來,我不怕你,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和我一決高下,躲在暗處算什么本事!”章燁臺近乎癲狂,對著夜空揮舞匕首,墨色的衣衫似要被這無端的夜色吞噬,嘶啞的聲音狂怒又無助。
凰姬皺著眉頭,嘖嘖稱奇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么瘦弱的郎中竟然身懷武藝。”曾經見識過千軍萬馬的驕橫公主,眉宇間也露出擔憂,高聲叫著:“余員外,快下來,小心傷了你!”
余之畫恍若未聞,戰戰巍巍的爬上房大聲問:“章兄,章兄她在哪里?又跟你說了什么?”
章燁臺近乎絕望的悲鳴:“說什么?哈哈哈哈!她說她要殺光我們!一個不留,她要殺光我們!休想,她休想!”說完就開始在房檐上狂奔。
可余之畫卻緊張的大叫:“章兄,小心!前面是..前面可是還未修好的茶樓??!”
“啊!”余煙羅一聲尖叫捂住臉,她看的清楚章燁臺腳下已經踩空,整個人在房檐上打了個旋,墨色的衣袂隨之一甩,頭腳已經調換位置,直直倒栽了下去,眼見又是一條人命。
“余員外!”歐陽白已經叫出了聲,迫在眉睫之際,余之畫用力撲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衫,被章燁臺拖著險些也掉了下去,幸好牢牢的扒住瓦片,才在千鈞一發時停住。
正在諸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清風襲來,又吹起了那曼妙詭異氣氛,章燁臺還沒來得及說話雙眼已經流出眼淚,哭的扭曲而異樣。
“陸官人隨我往前去,不久就到暖閣廂,佳人理應配才子,哪有窮酸去高攀,愁苦嬌娘等解頤..”
歐陽白側臉看向云錦天一臉不可思議道:“除了關三娘與宋生,人全都齊了!連給陸君帶路的潑皮都有人唱了!今夜還真是唱了一場不可多得的《薄情郎》??!”
“還愣著干什么!”凰姬突然開口,“快去把扶下來,興許還有法子救治!”
云錦天白影一動好似仙人一般飄然而去,一把攬住已經癡傻的章燁臺,又將余之畫背了下來。凰姬也顧不上許多,大聲叫道:“姓章的,你現在是死是活,姓章的!”
章燁臺似被凰姬聲音吵醒,突然打個激靈,嗷嗷慘叫,“她來了!是她!是她!她來了,來了!救命啊,救命!??!”喊完脖子一沉,便如一灘軟泥般倒地不起?;思Т笾懽犹剿窍ⅲ割^在鼻下一觸,倒吸一口氣又苦嘆一聲,向幾人搖搖頭,“已經沒氣了!”
面對著這張毫無血色的臉,諸人的心頭好似壓著千斤巨石一般。
余之畫頹然慘笑,面如土色,“沒用的,誰都逃不掉,下一個應該就是我了!”
“我們進屋吧!”凰姬讓諸人放下尸首,眼中的恨意陡然而起,“余員外,余小姐,我與云老板絕不會再讓一個人出事了,兩位去我房間!不論是人是鬼,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使出什么本事!”
四人前后走著到了凰姬房間,點起火盆,圍坐一圈。聽著火盆中黑炭的爆裂聲,歐陽白再也耐不住這份安寧張口問:“凰兒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陪著余員外與章兄么?怎么還會..”
凰姬此時已褪去凌人的氣勢,仔細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緩緩說:“不錯,我是陪著他二人??尚照碌淖詮碾x了放他義兄的房子就不對勁,一直喋喋不休的說什么不可能什么骷髏。然后突然又嚷著要去看尤延慶的尸首,余員外勸他冷靜些,還好心差遣余小姐給他端酒壓驚,說等到天亮了報官之后再見分曉??尚照碌母韭牪贿M去和余員外吵了起來,還抽出懷中匕首說要將我們殺光陪葬。誰知道他剛準備對余員外行兇,忽然,忽然就發起狂來,說那女人來了,來取他性命了,直直飛奔出去,他武功不低,我根本攔不住,后來的事情你們也看見了,真是蹊蹺!我根本沒有感覺出一絲鬼氣,這些人又是怎么發起狂來的?”
“一定是她啊!”余之畫說的失魂落魄,卻又那般篤定?!俺怂€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