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檐外青松何必在意腳下蔓草
- 宰相嫡女她手撕白蓮,腳踩渣男
- 千劫棠
- 1036字
- 2025-04-27 00:55:43
那是他們二姐作為大皇子側妃的居所,比正妃的景和殿矮了三重飛檐。
“蘇公子說笑了。”
李錚玉扳指叩在石欄,驚得畫眉撲棱亂撞,笑中帶刺道:
“家姐哪比得貴府二小姐,能得大殿下親賜'月移花影'的墨寶。”
他故意提起蘇緋月棲月軒中那幅題字,滿京城都知道那是醉酒后大皇子揮毫的荒唐事。
張景倫忙打圓場:“要我說,蘇姑娘的琴藝才叫……”
話音未落,李巧妍團扇已抵住他肩頭,輕笑道:
“張二公子慎言,這'姑娘'二字可要仔細著叫——”尾音拖得綿長,像淬了鶴頂紅的銀針。
蘇茂霖玄色衣擺上的暗紋竹葉在風中輕顫,忽而撫掌大笑:
“李三小姐教訓的是,待來日諸位到寒舍,定讓緋月?lián)崆僦x罪。”
指甲早掐進掌心,他盯著李錚腰間晃動的皇子府玉牌,忽覺這經(jīng)冬不凋的湘妃竹,原是用人血澆灌的。
蘇棠矜倚在廊下翻看《鹽鐵論》,余光瞥見蘇茂霖與李錚等人虛與委蛇。
他玄色錦袍上的銀線荊棘紋隨拱手動作起伏,倒像條欲撲咬的毒蛇,偏要扮作竹枝清雅。
沈清晏調試著焦尾琴弦輕笑道:
“那幾位湊作堆,倒似廟會套了錦囊的傀儡。”
蘇棠矜合上書卷,腕間珊瑚鐲碰在青玉鎮(zhèn)紙上,淡淡道:
“線牽在旁人手里,再光鮮也是死物。”
暖風卷來零碎對話,張景倫正吹噓新得的波斯寶馬,李巧妍團扇掩唇嬌笑。
蘇茂霖適時附和,指節(jié)卻攥得青白。
“與其費心揣度朽木紋理——”
王懷瑾忽然遞過新繪的漕運改道圖,青玉扳指在輿圖上叩了叩,儒雅隨和道:
“不如看活水如何劈開群山。”
蘇棠矜接過輿圖,銀質素步搖掃過“平準均輸”朱批,驚飛了硯臺旁偷食墨屑的雀兒。
暮色漫過箭靶上未拔的羽箭,蘇棠矜聽著蘇茂霖漸遠的恭維聲,忽而輕笑:
“翊表哥,明早加練三十箭可好?”
沈清晏琴音陡然轉急,似金戈破開迷霧。
王毓沁甩著九節(jié)鞭躍上門檻:
“蘇姐姐,帶我一個!輸了的人給贏家描三個月兵器圖!”
石榴花影里,蘇棠矜撫過書頁間自批的“見龍在田”,朱砂小楷如箭鏃釘穿紙背。
她隨即蘸墨又添“飛龍在天”四字,筆鋒如劍劈開宣紙——檐外青松何必在意腳下蔓草?
天樞書院終試前日,榴花似火灼燒著青石階。
主院琴臺前,沈清晏的《廣陵散》震落梁上燕泥,訓練馬場中王毓沁的鳴鏑劈開三棱箭靶。
經(jīng)史科紗簾內,沈翊執(zhí)筆批注的《鹽鐵論》懸在朱漆廊柱間晾曬,而蘇棠矜立在時事科玉階上,正以治水策論拆解漠北旱災困局。
對面蘇茂霖組的表現(xiàn)亦是贏得滿堂彩,李錚的策論寫得滴水不漏,據(jù)說他書房小廝前夜撞見過禮部文書出入;
李巧妍十箭八中紅心,茜色箭尾暗纏銀絲,離弦時總帶詭異的嗡鳴;
張景倫閉眼背誦《周禮》,仿佛早知今日要考“軍賦篇”——他父親的拜帖此刻正躺副考官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