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游很清楚活到老,學到老的道理,自身因為一些緣故,沒能進高等學府學習,起點就比其他人低了,因此就要更加努力了,當然了他在社會這個層次的學習能力要比其他人要高一些。
在看書的時候,于游的精神力比較集中,聽著海浪的聲音無法影響到他,不過卻聽到了異響。
“好像是誰在甲板上哭啊?不會吧……”如今已經是晚上8點多左右了,因為還沒離開暴風雨的區域,甲板上還是有比較強的風浪,大家都進艙室里面休息了,誰會在甲板上哭?
“不會是幻聽?”于游不太確定,再仔細聽了聽,還真的是哭泣聲,有些好奇的于游放下書本,躡手躡腳地打算去看看甲板上到底是誰在哭,船上的船員都是男人啊,誰會在大晚上的哭啊!這不是丟人嘛。
當于游走到了甲板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影蹲坐在甲板上的護欄周圍,一個巨大的海浪打過來,于游疾走跑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這個家伙,于游被海浪卷到了海底,迷糊之中,于游的魚龍之氣形成的庇護罩,使得于游免收了巨大的沖擊。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那個人影大叫之下,把船員都吵醒了。
負責值班的李阿毛用廣播聲說道:“有人落水,快集中到甲板上!”
趙忠仁看到甲板上的人影,說道:“小張,是誰落水了?大半夜的你在甲板上干什么,沒見暴風雨越來越強了嗎?”
海輪1000還沒航行出暴風雨的范圍之內,因此大家都是穿著雨衣出來的,這名趙忠仁稱呼為小張的船員是這次出海的一波新船員,是趙忠仁一隊的人,全名叫做張可新,一名90后的小伙子,參軍時間比較早,退伍之后,本想到濱海找份工作,卻因為學歷低的門檻被擋住了,看到游龍公司的招聘公告,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應聘,沒想到通過了。
剛加入海洋部不久,他家里就出了巨大的變故,因為害怕被炒魷魚,因此張可新還是跟船出海了。
“隊長,我剛才沒看清楚是誰。”因為是下雨的緣故,趙忠仁沒有發現張可新的異常,清點了下人數,確認1隊、2隊沒有人數少之后,對沈兵說道:“經理,船員人數都沒少啊,到底是誰落水?”
沈兵心里面咯噔一下,說道:“快,快叫李阿毛回航!是老大落水了!該死的,還愣著干什么!”
甲板上一下子亂了套,大家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沈兵整理了下隊伍,讓他們各自都駕駛著一艘皮艇下去搜尋。
此刻張可新的內心無法平靜,想著剛才自己危險的舉動,導致了于游為了救他被海浪卷走生死不明,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啊。
正當沈兵打算在夜間頂著暴風雨開展搜索于游的行動,被海浪卷走的于游,意識很清醒,一下子抓到了海輪1000的護欄,費力爬上甲板,看到眾人都亂了,于游說道:“大家別急,我還活著!快來幫把手。”
如果于游沒有玄武圖騰的庇護,擋住了海浪的沖力,他根本就沒機會去思考接下來該干什么,而且就算被沖下去了,并且于游在海里自由行走,根本無懼落水,再加上海輪1000周圍有海豚軍團護衛,其實就算有人掉在海底,小白它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去救援的。
船上的混亂的事態得以控制,于游招呼船員們都回去休息,張可新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于游也沒多問,而是去沖洗了個熱水澡,回到了船長室打算繼續看書的時候,張可新走進艙門內,神情萎靡,抽泣著說道:“于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差點被海浪卷走。”
于游瞥了一眼張可新,不冷不熱地道:“如果你還是男子漢就別哭哭啼啼的,你在部隊里面,老班長是怎么教你的?難道你都沒聽進去?還是,你本身就是一個逃兵?”
“不,我不是一個逃兵!”張可新被激怒了,止住了哭泣,直視著于游,像是述說自己的故事一般,說道:“于總,事實上我之所以會哭是因為我父親幾天前出了一場車禍,不幸去世了,當我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正好是出海的時間,我本來想第一時間回到家里面給我父親送終的,可是,這是我第一份的工作,我很珍惜在游龍公司的日子,我不想失去這個工作,因為我的家里面現在就我一個人掙錢,如果,如果我被炒掉了,我該怎么辦?我的家人該怎么辦?”張可新后面的幾句話都是喊出來的,好在剛好打了幾個大浪過來,遮蓋了于游和張可新之間的談話。
聽到這里,于游明白這個新船員到底為什么會在夜晚在甲板上獨自一個人落淚了,自己的父親逝世了,作為兒子的沒能回去見他最后一面,再鐵的漢子也會流淚啊。
于游站了起來,拍了拍張可新,鼓舞道:“小張,你別難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事實上,如果你在開船之前告訴我,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你放假,但是你選擇了出海,對于這個選擇我也是很支持的,如果你父親泉下有知的話,會明白你的無奈,畢竟正如你所說的,現在你的家里面就你一個人掙錢,所以你不能倒,不能被現實擊垮!”
“謝謝,于總,我會努力的!”張可新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辜負自己的父母養育之恩,賺了錢之后,好好孝敬母親。
“回港之后,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假,好好回去看望下家人,還有在你父親墳前磕幾個響頭,財務部那邊我會打個招呼,預付你一年正式員工的工資。”張可新是實習的船員,因此工資只是5000多而已,正式員工的話,能達到一萬的工資,一年十二個月,足足有12萬啊。
張可新明白于游的好意,點了點頭,說道:“于總,以后我這條命就是您的呢,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的確,于游是救了張可新一命,剛才那個海浪換成是他,早就被卷走了,在海里面憑借他的水性能待多久?再加上惡劣的暴風雨天氣,存活的概率很低啊。
“你的命不是我的,是你的父母的,這次你回去好好給你父親守孝就行了,那12萬塊,留下兩萬給你自己,其余的都給你母親吧,如今你家里面的肯定很困難。”于游說完,擺了擺手,讓張可新下去休息了,木已成舟,再多想什么都沒用了,當務之急是立足當下,考慮怎么養家糊口。
張可新努力工作,能夠在海洋部立足的話,加之游龍公司的優渥待遇,解決家里面面臨的危機還是挺容易的,并且人性化的于游,給了張可新一段放假的時間,那么籠罩在張家的陰霾應該能驅散開來吧。
人的生死都是無法預判的,張可新的父親出了車禍逝世,這件事情于游是無法得知其中的詳細情況,但是從張可新的只言片語之中,于游明白他很自責,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在父親身邊,才導致了這次的事故吧。
心理上的疾病,需要張可新自行調節,通過張可新的個例,于游明白了公司里面的管理不僅需要關心員工的身體,心理上的改變也極其重要。
如果張可新能夠及時告知給于游聽,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差點演變成一場悲劇啊!要是張可新真的在海里面死了,剛失去丈夫的張母,又遭遇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情況,精神上的劇烈打擊,會讓中年農婦直接崩潰,精神分裂、自殺都有可能啊。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希望張可新能度過這個難關。”于游得知了新來的船員郁結情況之后,也沒心情看書了,做好了書簽,于游輾轉反側,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
中午的時候,于游在海釣,打算緩解下心情,沈兵走了過來,拿著旁邊放著的馬扎,說道:“老大,昨晚,我看哪個小張,張可新表情似乎不對勁啊,難道他發生了什么?”
“你這么八卦干什么,別影響我釣魚!對了,現在已經航行出了暴風雨的范圍之內,航線方面你告訴了老趙、阿毛他們沒有。”于游定了定神說道,可能是海魚也嗅到了釣竿末端于游的心情不怎么樣,因此沒有魚上鉤吧。
沈兵聽于游的話語中透露出的悲涼,也不敢再去打探了,說道:“他們都明白下一個地點的航線,不會偏離的。”
兩人閑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很快就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于游的釣魚收獲為零,感覺要找點什么刺激的事情來做,轉移下受到張可新影響的郁結心理。
于游找來了趙忠仁,說道:“老趙,反正無聊你教教我一些擒拿吧。”趙忠仁的拳腳功夫不錯,身為前特種兵成員,軍隊內的擒拿手段是信手拈來的,而且很多軍隊里面的招式都是融合了各門各派的專長,變成了實用的搏斗技巧。
“好啊,既然于總有興趣,我就教你幾手防身的招式!”于游跟趙忠仁在甲板上一招一式地學習了起來,這吸引了船員們的注意力,想著以前在軍隊里面對打的場面,甲板上三五成群就開打了,儼然是一副散打教學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