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脈深處的洞道越來越窄,頭頂的巖石不斷往下掉著碎石,“簌簌”的聲響混著地下水滴“滴答”的聲音,在黑暗里格外刺耳。林驚塵扶著周通的胳膊,掌心的青金色微光始終亮著——那是玄玉手與護礦令的共鳴,能勉強感知周圍的玄鐵脈絡,可越往里走,丹田處就越覺得發沉,像是有股無形的吸力在扯著他的內力。
“快到了……前面就是噬魂陣的入口。”周通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是怕林驚塵,是怕洞道突然塌下來——剛才一塊人頭大的石頭擦著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碎石濺得他滿臉都是,“那陣是影老怪用十八具玄鐵傀儡擺的,陣眼在最里面的‘影毒池’,只要毀了池里的毒晶,陣就破了……”
蘇清玄突然停下腳步,玉劍的劍尖在空氣中輕輕顫動,劍身上的淡青光暈忽明忽暗:“有東西過來了。”他話音剛落,洞道兩側的石壁忽然亮起兩團黑色光紋,光紋里鉆出兩個身披黑甲的人影——他們的甲胄上沒有任何紋路,臉被面罩遮住,只露出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手里握著兩柄短匕,匕身上涂著烏黑的毒膏。
“是影老怪的‘雙影衛’!”周通失聲叫道,“他們的匕有毒,碰一下就會被吸光內力!”
雙影衛二話不說,身形一晃就分左右撲來——左邊的衛直直刺向林驚塵的護礦令,右邊的則繞到蘇清玄身后,短匕劃向他的后心。兩人的動作快得像兩道黑影,在洞道的微光里幾乎看不清軌跡,顯然是練了影手盟的“影遁術”。
“小心!”蘇清玄猛地轉身,玉劍橫劈而出,“叮”的一聲擋住短匕,劍身上的淡青劍氣瞬間暴漲,逼得右邊的影衛后退兩步。可左邊的影衛已經到了林驚塵身前,短匕的毒膏泛著刺鼻的氣味,直取他腰間的玄玉劍——他們的目標不是殺人,是搶劍!
林驚塵側身躲開,同時將護礦令按在掌心,青金色微光猛地亮了起來:“玄玉手·凝!”他將內力聚在指尖,對著影衛的手腕抓去——指尖剛碰到對方的黑甲,就覺得一股陰寒的力氣順著指尖往上爬,比魏三的黑爪毒更烈,竟能直接穿透玄玉手的護體氣勁!
“這是‘影蝕毒’!”蘇清玄一邊擋著右邊影衛的攻擊,一邊大喊,“用玄鐵石的光逼毒!”
林驚塵立刻反應過來,抬手按向洞道壁上的玄鐵石——發光的玄鐵石觸手冰涼,青金色微光與玄鐵石的光一碰,竟泛起一層瑩白的漣漪,順著手臂涌到指尖,將那股陰寒力氣逼了出去。他趁機握緊玄玉劍,劍脊的“魂歸斗羅”四字突然亮起,一道青銀色劍氣順著劍尖射向影衛的面罩:“玄玉劍·破影!”
“嗤”的一聲,劍氣劃破面罩,露出影衛臉上的黑色紋路——那是被影毒侵蝕的痕跡。影衛悶哼一聲,轉身想逃,卻被蘇清玄的玉劍攔住去路,“噗”的一聲,劍刃刺穿了他的黑甲,影衛倒在地上,身體很快化作一灘黑水——竟是被影毒反噬了。
另一旁的影衛見同伴被殺,動作頓時變得瘋狂,短匕舞得像一團黑風,直撲林驚塵的胸口。林驚塵這次不再躲,將玄玉劍插入洞道地面的玄鐵脈絡中——“咔嗒”一聲,劍與地底的玄鐵連為一體,他掌心的護礦令與劍共鳴,青金色微光順著劍刃傳入地底,洞道兩側的玄鐵石突然全部亮了起來,將整個洞道照得如同白晝!
“玄玉手·斗羅引!”林驚塵雙手按在玄玉劍上,將內力全部注入劍身——地底的玄鐵脈絡仿佛被喚醒,一道青金色的光從地面涌起,順著影衛的腳踝纏了上去。影衛想掙開,卻發現身體被光牢牢困住,短匕“哐當”掉在地上,面罩下傳出絕望的嘶吼,最后也化作一灘黑水。
洞道里暫時安靜下來,只有玄鐵石的光還在微微閃爍。蘇清玄喘著粗氣,青衫上沾了些黑水漬——剛才擋影衛的短匕時,劍刃不小心沾到了毒膏,好在玄玉劍的劍氣能逼毒,沒傷到丹田。他走到林驚塵身邊,看著地面上的玄鐵脈絡:“沒想到你能引動地底的玄鐵之力,這可是‘斗羅歸一’心法里的招式,連門主都沒完全練成。”
林驚塵自己也有些意外——剛才情急之下,父親信里的話突然冒出來:“玄玉手非獨掌之功,需劍、令、脈三者合一,方為斗羅真意”,他只是試著將劍、護礦令和地底的玄鐵脈連在一起,沒想到真的成了。他拔出玄玉劍,劍身上的青銀色光更亮了,仿佛吸了地底的玄鐵之力。
“別高興得太早……”周通的聲音帶著恐懼,指著洞道盡頭,“噬魂陣已經發動了!”
林驚塵抬頭望去,只見前方的洞口亮起一片黑色光紋,光紋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手形圖案,圖案中央有個圓形的池子,池子里泛著烏黑的光——正是周通說的“影毒池”。更可怕的是,光紋里站著十八具玄鐵傀儡,傀儡的雙手泛著與影衛相似的綠光,正隨著光紋的轉動緩緩抬起手,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陣中傳來,林驚塵丹田的內力竟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這陣比密道里的厲害十倍!”蘇清玄臉色凝重,玉劍的劍尖都在發抖,“傀儡的手能吸內力,我們不能被它們碰到!”
林驚塵握緊玄玉劍,又摸了摸懷里的《玄玉手》秘卷——秘卷最后一頁的“斗羅歸一”圖譜,此刻竟在懷里微微發燙,與掌心的護礦令、手中的玄玉劍形成了三道呼應的光。他忽然想起石壁上的圖譜:“玄玉手大成,需以自身為爐,以劍為引,以令為鑰,引天地玄鐵之力,化噬魂為護魂。”
“蘇執事,幫我擋住傀儡!”林驚塵突然說,“我來破陣!”他縱身躍到陣前,將玄玉劍舉過頭頂,護礦令按在劍脊上,又將秘卷掏出來攤在掌心——三者的光瞬間融合,青金色、瑩白色、青銀色交織成一道光柱,直沖噬魂陣的光紋!
“瘋子!你會被陣吸光內力的!”周通大喊,卻被蘇清玄按住肩膀——蘇清玄看著陣前的林驚塵,眼中滿是信任,“他不會有事的,他是林岳的兒子,是玄鐵門的護卷長老。”
陣中的傀儡見光柱襲來,齊齊抬手抓向林驚塵。林驚塵卻閉上眼,將丹田的內力全部放開——不是抵抗吸力,而是順著吸力往陣中流去。玄玉劍、護礦令、秘卷的光與陣中的黑色光紋相撞,“嗡”的一聲巨響,洞道劇烈震動,碎石像下雨一樣往下掉。
周通嚇得抱頭蹲在地上,蘇清玄則死死盯著陣中——只見林驚塵的身體被一道青金色的光罩住,傀儡的吸力不僅沒吸走他的內力,反而將陣中的玄鐵之力順著他的掌心往劍上引。玄玉劍的劍脊上,“魂歸斗羅”四字突然化作四道流光,鉆進林驚塵的丹田,他的掌心瞬間亮起瑩白色的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亮!
“玄玉手·斗羅歸一!”
林驚塵睜開眼,雙手往前一推——瑩白色的光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拍向影毒池里的毒晶。“砰”的一聲,毒晶應聲而碎,黑色的光紋瞬間黯淡下去,十八具傀儡“哐當哐當”倒在地上,化作一堆廢鐵。
噬魂陣破了!
可還沒等林驚塵松口氣,洞道突然劇烈震動,頭頂的巖石裂開一道大縫,玄鐵柱的方向傳來“轟隆”的巨響——顯然,礦脈的坍塌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蘇清玄沖過來拉住林驚塵:“快走!礦脈要塌了!”
林驚塵剛要跟著跑,卻發現周通還蹲在地上發抖,他咬了咬牙,伸手拉起周通:“一起走!”
三人往礦脈外跑去,身后的洞道不斷坍塌,玄鐵石的光漸漸被黑暗吞噬。林驚塵握著玄玉劍,掌心的瑩白色微光始終亮著——他知道,這次破了噬魂陣,只是暫時贏了影手盟,真正的敵人,影老怪,還沒出現。
而此刻的礦脈入口外,一道黑影正站在樹林里,看著坍塌的礦洞,嘴角勾起一抹陰笑:“林驚塵……玄玉手……有點意思。下次見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得住我的影毒掌。”
黑影轉身消失在樹林里,只留下地上一枚刻著黑色手掌的令牌——影手盟的盟主,影老怪,終于要親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