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七寶琉璃的嬌蠻與院長的冷酷

寧榮榮被“滾”這個字徹底激怒了，嬌蠻的性子徹底爆發，口不擇言地喊道：“走就走！你以為我稀罕待在這個破學院嗎？要不是爸爸讓我來，我才不來這種窮酸地方！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魂圣，我們七寶琉璃宗有的是魂圣、魂斗羅！你憑什么管我？！”

這番話一出，場間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戴沐白、奧斯卡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寧榮榮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就連一向清冷的朱竹清，眉頭也微微蹙起。

弗蘭德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得讓人心寒：“沒錯，我只是個小小的魂圣，自然比不上你們七寶琉璃宗的封號斗羅。但是，在這里，我說了算！沐白！”

“院長。”戴沐白上前一步。

弗蘭德冷冷地道：“你去將寧榮榮的東西收拾一下，送她離開史萊克學院。既然她看不上我們這里，我們也不留她這位七寶琉璃宗的天之驕女。”

“院長。”戴沐白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低聲道：“這樣不好吧？”他倒不是對寧榮榮有什么好感，只是覺得這樣做會徹底得罪七寶琉璃宗。

弗蘭德斜了他一眼，“你也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不敢。”戴沐白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寧榮榮一眼，轉身就準備去收拾東西。

“等一下。”寧榮榮突然有些慌了神，她雖然驕縱，但也知道如果真被這樣趕出學院，回到宗門后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父親寧風致絕不會輕饒她。她色厲內荏地叫道：“弗蘭德，你敢！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弗蘭德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寒光：“你看我敢不敢？在我的學院，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史萊克不是給你這樣的大小姐玩過家家的地方。這里是培養怪物的巢穴，而你，顯然不是怪物。”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你不過是個仗著宗門背景，驕縱任性，吃不了苦，受不得累，除了天賦尚可一無是處的……小公主罷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穿了寧榮榮所有的驕傲和偽裝。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指著弗蘭德：“你……你胡說！我已經突破了二十級，我是宗門數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

“哦？二十級？”弗蘭德嗤笑一聲，“那你告訴我，和你同齡的奧斯卡，他多少級？他的武魂只是香腸，他背后沒有任何宗門支持，他的所有資源都需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但他已經是二十九級的大魂師！你呢？靠著七寶琉璃塔的輔助和宗門的資源堆砌，才勉強達到二十五級，你有什么可驕傲的？”

寧榮榮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奧斯卡。她一直以為這個整天笑嘻嘻賣香腸的家伙只是個普通食物系魂師，沒想到魂力等級竟然比她還要高？

弗蘭德的話還沒完，他的目光掃過其他人：“戴沐白，十五歲，三十七級戰魂尊。唐三、小舞，十二歲，二十九級大魂師。朱竹清，十二歲，二十七級大魂師。就連你認為只會跑步的他們，也都在你這個‘天才’之上！更不用說……”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始終沉默旁觀的夜辰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夜辰，年齡未知，魂力等級未知，但能正面擊退不動明王趙無極。寧榮榮，你現在還覺得，你是天才嗎？在史萊克，你最引以為傲的天賦，也是最差的！”

“我……”寧榮榮被這一連串的事實打擊得啞口無言，臉色變得煞白。她一直以來的優越感在這一刻被弗蘭德無情地撕得粉碎。

弗蘭德冷冷地道：“在我眼里，現在的你，甚至連奧斯卡都比不上。他雖然也是個滑頭，但至少他懂得努力，懂得珍惜。而你，除了傲慢和任性，還有什么？七寶琉璃塔確實是頂級輔助武魂，但在你手上，它甚至不如一根有用的稻草。”

“如果你不能改變你的心態，就離開這里。史萊克學院不需要你這樣的學員，我也不想因為你而得罪七寶琉璃宗。現在，給我你的答案。是留下，遵守學院的規矩，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還是——立刻滾蛋？”

寧榮榮的驕橫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委屈和一絲恐懼。她看著周圍其他人，戴沐白的無奈，奧斯卡的驚訝，唐三和小舞的沉默，朱竹清的清冷，以及夜辰那雙仿佛洞悉一切卻毫無波瀾的紅色眼眸……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

她第一次感覺到，離開了七寶琉璃宗的光環，自己原來什么都不是。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弗蘭德毫不留情的訓斥，終于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就朝著宿舍的方向跑去。

弗蘭德看著她的背影，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動容。他轉向剩下的學員，目光銳利：“這就是史萊克的第一課。在這里，天賦只是入場券，努力和心性才是決定你能走多遠的關鍵。如果誰覺得自己吃不了苦，現在就可以跟她一起走。”

眾人沉默，但眼神都變得更加堅定。尤其是奧斯卡，他第一次聽到院長如此肯定他的努力，胸膛不由得挺起了幾分。

夜辰的目光從寧榮榮跑開的方向收回，看向弗蘭德，淡淡地開口，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院長，我的訓練是否可以開始？我不需要無用的跑步。”

弗蘭德看向他，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少年，他采取了不同的態度：“你的訓練，我會親自安排。從明天開始，你的對手是我和趙老師。”

夜辰紅色的眼眸中終于閃過一絲極淡的波動，那是遇到挑戰時的興趣。

“可以。”他簡短的回應，預示著接下來的訓練，將遠超其他人的想象。而寧榮榮的這場風波，似乎只是史萊克學院嚴酷淘汰機制的一個小小注腳。

弗蘭德看著夜辰那雙毫無畏懼、反而隱隱透出期待的紅眸，心中也是暗自點頭。這小子，果然是個真正的怪物。

“好了，其他人也別閑著！”弗蘭德收回目光，掃向戴沐白、唐三等人，“今天的訓練還沒結束！奧斯卡，你跑完了二十圈，很好。現在，所有人，除了夜辰，繼續回去完成你們的負重越野！太陽下山前沒跑完，今晚統統沒飯吃！”

“啊？還跑啊？”奧斯卡剛剛升起的一點小得意瞬間被擊垮，臉垮成了苦瓜。

戴沐白倒是沒什么怨言，拍了拍奧斯卡的肩膀：“走吧，奧斯卡，早點跑完早點休息。”他身為老大，早已習慣了學院的訓練強度。

唐三和小舞對視一眼，也默默重新背起負重。朱竹清更是一言不發，率先邁開了腳步，冰冷的側臉看不出絲毫情緒，只有緊抿的嘴唇顯示著她的倔強。

一行人再次拖著疲憊的身體，沿著村莊的土路開始了第二輪折磨。而夜辰，則在弗蘭德的示意下，留在了原地。

弗蘭德推了推眼鏡，看著夜辰：“你覺得跑步無用？”

夜辰直言不諱：“于我而言，是。我的身體早已過了需要這種基礎錘煉的階段。”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絕對的自信。

“很好。”弗蘭德點頭，“那我給你第一個任務。在不使用魂技的前提下，擊敗我。時間，一炷香。”

話音剛落，弗蘭德身上魂力微微一震，雖然并未開啟武魂，但魂圣級別的身體素質和戰斗意識已然凝聚。

夜辰紅色的眼眸瞬間亮起，那是一種遇到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時的光芒。他沒有絲毫猶豫，腳下發力，身影如同鬼魅般驟然射出，直撲弗蘭德！沒有花哨的動作，只有最簡潔高效的突進和蘊含著恐怖力量的直拳！

弗蘭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快的速度！好強的爆發力！他不敢怠慢，側身格擋，手臂與夜辰拳頭碰撞的瞬間，竟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微微發麻。

“好小子！”弗蘭德贊嘆一聲，隨即展開了反擊。他的動作更快，經驗更老辣，雖然壓制了魂力，但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指向夜辰的破綻。

一時間，訓練場上身影翻飛，拳腳碰撞的悶響聲不絕于耳。夜辰將寫輪眼的洞察力發揮到極致，勉強能跟上弗蘭德的速度，但弗蘭德豐富的戰斗經驗和對時機的把握，依舊穩穩占據上風，往往能在夜辰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際給予有效的打擊。

然而，夜辰的韌性遠超弗蘭德想象。每一次被擊退，他都仿佛毫無感覺般再次撲上，攻擊的角度越發刁鉆，應對也越發熟練，仿佛一塊海綿，瘋狂吸收著與強者實戰的經驗。他的寫輪眼在高速運轉，不斷記錄、分析、學習著弗蘭德的每一個動作。

這場不對等的較量，對夜辰而言，遠比跑二十圈有意義得多。

另一邊，寧榮榮哭著跑回宿舍，重重摔上門，撲倒在床上委屈地大哭起來。長這么大，她從未受過如此嚴厲的羞辱和指責。弗蘭德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里回響——“最差的”、“一無是處”、“連奧斯卡都比不上”……

哭了許久，眼淚都快流干了，她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空蕩蕩的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孤獨和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感涌上心頭。

她真的是最差的嗎？奧斯卡那個家伙，真的比自己還厲害？她想起奧斯卡平時制作香腸時那專注的樣子，想起他即使累得氣喘吁吁也會堅持跑完步……

難道……弗蘭德說的是對的？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在史萊克這里真的什么都不是？自己除了七寶琉璃宗大小姐的身份，真的什么都沒有嗎？

一種強烈的屈辱和不甘，漸漸取代了委屈。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擦干眼淚。不行！她不能就這么被看扁！她不能被那個賣香腸的家伙比下去！她要是真這樣被趕回去，豈不是成了整個宗門的笑話？

寧榮榮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不是因為驕縱，而是因為想要證明什么的火焰。她看著鏡子里眼睛紅腫的自己，深吸一口氣。

而此刻，村莊的土路上，奧斯卡幾乎是在用意志力拖著身體前進，嘴里不斷念叨著：“老子有根大香腸……老子有根大香腸……”制造出恢復香腸給自己和同樣快要堅持不住的小舞、朱竹清補充體力。

戴沐白和唐三情況稍好，但也是汗流浹背。戴沐白看著咬牙堅持的朱竹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和欽佩。唐三則默默運轉玄天功，調整著呼吸。

當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時，幾個人終于連滾帶爬地回到了終點，癱倒在地，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弗蘭德和夜辰的對練早已結束。弗蘭德氣息平穩，只是衣服稍顯凌亂。而夜辰則靠在一旁的樹上，微微喘息，額角見汗，身上多了幾處灰塵印記，但那雙紅眸卻越發明亮，顯然收獲不小。

弗蘭德看著地上癱倒的幾人，尤其是幾乎虛脫卻依然完成了任務的奧斯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還算有點樣子。回去休息，明天清晨，集合上課！”

夜幕降臨，史萊克學院的第一天，就在高強度的訓練、沖突與各自的心事中，緩緩落下帷幕。而寧榮榮的轉變，才剛剛開始。真正的怪物訓練，也即將揭開它殘酷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