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哪知道。”楚凡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許大茂見他油鹽不進，有些急了，干脆把話挑明了：“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跟賈家、跟傻柱，算是徹底結下死仇了。我呢，跟傻柱也是從小斗到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后，咱們兄弟倆聯手，你看怎么樣？”

他眼巴巴地看著楚凡，在他看來，楚凡現在孤立無援，自己主動示好，送上門來的盟友，他沒有理由拒絕。

楚凡看了他一眼，笑了。

“許哥，跟你聯手，我有什么好處？”

許大茂一愣，沒想到楚凡會這么直接。他眼珠子轉了轉，拍著胸脯說道：“好處多了去了！傻柱那點破事，我門兒清！以后他想找你麻煩，我第一時間給你通風報信！再說了，我在廠里，人頭熟，路子廣，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哥哥我能幫上忙的，絕不含糊！”

“是嗎？”楚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比如，幫我搞兩張電影票？”

“嗨！我當什么事呢！電影票那還不是小事一樁！”許大茂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以為楚凡這是松口了，“別說兩張，十張八張都沒問題！以后廠里放新片子，我第一個給你留座！”

“那就先謝過許哥了。”楚凡點了點頭，“不過聯手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啊？”許大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為……為什么啊？”

楚凡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道：“我這人，膽子小，怕麻煩。跟你聯手去斗傻柱，贏了，我沒什么好處；輸了，惹一身騷。這買賣，不劃算。”

他頓了頓，抬眼看著許大茂，眼神平靜卻銳利。

“而且，許哥，你今天來，恐怕不只是為了跟我聯手吧？你是想從我這兒打聽，那張送秦淮茹進保衛科的紙條，到底寫了什么，對不對？”

許大茂的心，猛地一沉。

他感覺自己在這年輕人面前，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什么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沒錯，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

那封信，才是扳倒傻柱和秦淮茹的關鍵！只要知道了里面的內容，他就有了攻擊傻柱的致命武器！

看到許大茂那副被說中心事的尷尬表情，楚凡心中了然。

跟許大茂這種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今天能為了利益跟你結盟，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從背后捅你一刀。

“許哥，蘋果我收下了，心意我領了。天不早了，您請回吧。”楚凡直接下了逐客令。

許大茂碰了一鼻子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也不敢發作。現在的楚凡，他可惹不起。他只能訕訕地站起身，干笑了兩聲：“行，行，那兄弟你早點歇著，哥哥我改天再來找你。”

說完，他灰溜溜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送走了許大茂，楚凡關上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這四合院里，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精。

就在這時，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回來了！回來了！秦淮茹她們回來了！”

“喲，這才一天不到就放出來了？”

“快看，賈張氏那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楚凡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的縫隙朝外望去。

只見秦淮茹和賈張氏，一前一后地走進了院子。

賈張氏果然像眾人說的那樣，臉色鐵青，眼神怨毒，活像一只要吃人的老僵尸。她一進院，就想破口大罵，但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把話憋了回去，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楚凡的屋子一眼，然后氣沖沖地回了自己家。

而走在前面的秦淮茹，卻讓楚凡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看起來，比去的時候，還要憔悴。臉色煞白，眼眶紅腫，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晃，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徑直走到了院子中央，走到了白天開全院大會的地方。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冬夜的地上，滿是冰冷的泥土和碎石，她就那么跪著，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聲地滑落。

她什么話都不說，就只是跪著，哭著。

那副凄慘、無助、被欺負到了極致的模樣，瞬間擊中了院里所有人的心。

“哎喲，這是干什么呀！”

“秦淮茹，你快起來啊！地上多涼啊！”

“造孽啊！這真是要逼死人啊！”

原本對楚凡還有些畏懼的眾人，此刻同情心泛濫，輿論的天平，瞬間再次傾斜。

傻柱第一個沖了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卻被她輕輕推開。

“傻柱，你別管我……”秦淮茹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是我沒用，我護不住這個家，我對不起東旭，對不起棒梗……”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正房的方向，也就是楚凡的屋子，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楚凡弟弟……我知道你恨我們家，是我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們孤兒寡母一條活路吧……”

這一跪，這一磕，這一番話，簡直是字字泣血，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她完全不提舉報信的事，也不提偷雞的事，只是反復強調自己是“孤兒寡母”，是在“求活路”。

瞬間，楚凡就從一個被栽贓陷害的受害者，變成了一個得理不饒人，將鄰家寡婦逼到下跪的惡人！

所有指責、不滿、憤怒的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射向了楚凡的窗戶。

屋里，楚凡看著窗外這一幕，眼神冰冷。

好一招以退為進，釜底抽薪！

好一個秦淮茹！

這個女人的心機和手段，比他想象的，還要高明，還要歹毒！

她這是要用道德，用輿論，把他活活壓死！

秦淮茹這一跪，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四合院這潭本就不平靜的深水，激起了千層浪。

整個院子，徹底炸了鍋。

“姓楚的！你給我滾出來！”傻柱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的秦淮茹，心疼得眼睛都紅了，指著楚凡的屋子破口大罵，“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有你這么欺負人的嗎？把人逼到這份上，你安的什么心！”

“就是啊！楚凡，你也太過了吧！”

“再怎么說，秦淮茹也是你嫂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呢？”

“把人逼死，對你有什么好處？年輕人，心腸怎么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