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魅
- 開局入住親王府,父皇求我去聯姻
- 瑾yu
- 2608字
- 2025-09-01 12:43:42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輕微顛簸,駛向新賜的文親王府,車廂內,王瑾閉目凝神,試圖將那屬于“七皇子”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
前有六位皇兄,除卻高居東宮的太子,四位常年鎮守邊陲,另一位則寄情山水,長年待在儒家云霞書院,兩位皇姐倒是偶爾來自己院里,關系還算得上親密。
剩下的皇弟,一個個還是小屁孩。
記憶中常去的,似乎只有藏書閣,以及......天工閣?
“天工閣?”
王瑾倏然睜開眼,他抬手掀開車簾,對外吩咐道:“改道,去天工閣。”
坐在車轅上的小太監聞聲回頭,臉上帶著幾分遲疑:“王爺,您不回府瞧瞧?府里還需您主持布置......”
“你回去看著安排便是。”王瑾語氣平淡,但仿佛在傳達命令,不容置疑。
小太監聞言,臉上瞬間涌起被委以重任的鄭重,利落地跳下車,對著車夫板起臉肅然道:“務必平安將王爺送至天工閣,若有差池,拔了你的皮!”
交代完畢,他又看向車門,語氣變得恭敬而熱切:“王爺,那奴才就先回府里張羅了?”
“去吧。”王瑾放下車簾,將外界隔開。
——
皇宮,御花園深處。
離陽帝正獨坐水榭,與一名頭戴寬大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對弈。
那名隨侍在側的老太監悄步疾行而來,垂手侍立,目光飛快地瞥了一眼那斗笠客,欲言又止。
“無妨,不是外人。”離陽帝并未抬眼,指尖拈著一枚黑子,專注地看著棋盤,“說。”
“陛下,文親王殿下......去了寒月宮,但并未久留,片刻便出來了。此刻,駕車正往天工閣方向去了。”
“哦?”離陽帝手中的棋子輕輕落下,發出一聲脆響,“見了面,卻連話都沒說?東西也沒送?”
“回陛下,并未交談,亦未有所饋贈,那小內侍的身份也查清了,正是寒月宮的人。”
離陽帝臉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終于抬起頭,看向對面的斗笠客:“有趣,往日里哭喊著要見,如今見了,反倒成了啞巴,自己母妃宮里的人,居然還要殺他,真是有趣。”
那斗笠客并未抬頭,聲音透過紗幔傳出,帶著一種奇特的沙啞:“時日蹉跎,母子情分淡了,也是常理,倒是刺殺一事,虎毒不食子,恐怕另有隱情。”
離陽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敲擊著棋盤,沉吟片刻,對老太監吩咐道:“蔡公公,讓御衣監挑幾個機靈穩妥的,放到文親王府里去,別露了痕跡,再給慧妃送幾本書過去。”
“奴才遵旨。”老太監躬身領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水榭中,只余棋聲清脆,仿佛方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
天工閣坐落于皇城一角,地勢略顯偏僻,一座五層的木石高閣靜靜矗立,馬車剛一停穩,王瑾便縱身躍下,腳步不停,徑直闖入閣中。
閣內眾人似乎與他極為熟悉,紛紛面帶笑意與之打招呼。
可王瑾此刻哪里顧得上這些俗禮,方才來的路上,他分明看見街邊販售的物事,那色澤形態、那包裝模樣,分明是絕不該于此世出現的“肥皂”,而且一旁還立著天工閣的牌子。
既有此物,那必定還有與他一般,自彼世而來之人!
這個念頭如野火般灼燒著他的心神,他腳步不停,直上二層,剛踏上樓板,一個身形富態、管事模樣的人,便笑吟吟地攔在了他面前。
那人開口,聲音圓潤溫和:“殿下今日怎得如此風風火火?可是有何急事?”
王瑾猛地停下腳步,強行壓下急促的呼吸:“李牧?你來得正好!我問你,街上所售的那‘肥皂’,究竟是何人所作?”
李牧聞言一愣,臉上掠過一絲詫異:“此物是參照一本無名古籍,命工匠坊試制而成,當時殿下也在。”
“古籍?”
聽到答案,最后那點“他鄉遇故知”的渺茫希望,頃刻間摔得粉碎,他腿腳一軟,竟有些支撐不住似的踉蹌半步,喃喃道:“竟是古籍......”
李牧見他神色大變,更是疑惑:“殿下,您,沒事吧?”
王瑾回過神,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聲追問:“那古籍!你看過沒有?書上可曾署名?源自何處?”
“書上并未署名,殿下您不是早已翻閱過多遍,怎地今日反倒問起屬下來了?”李牧被他問得一頭霧水。
“我,我自然看過!”王瑾面上卻強自鎮定,扯出一個理由,“今日只是考較你一番,那書此刻可否再取來予我一觀?”
“殿下言重了,書就在老地方,您隨時可看。”李牧側身引路,隨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二公主殿下此刻恰也在閣中翻閱典籍。”
“二皇姐?”王瑾腦中“嗡”的一聲,一張宜嬌宜嗔、卻讓他潛意識里發怵的明媚臉龐瞬間清晰起來。
記憶翻涌,這位姐姐待他雖好,可那脾氣,小時候寫不好字,先生不打自己,她每次都會代勞,王瑾幾乎是本能地就想轉身開溜。
腳步剛向后挪了半寸,一道清越脆亮、卻讓他脊背一僵的女聲已自身后悠然響起:
“小七,你這是打算,往哪兒去呀?”
王瑾身體瞬間僵住,緩緩轉過身,臉上已堆起十足乖巧又略顯尷尬的笑容:“二、二皇姐,我沒,沒想去哪兒啊。”
“沒想去哪?那你過來。”
王瑾緩步挪至二公主身前:“二皇姐,你怎么來這了。”
“這地方你來得,我便來不得?”二公主眼波微橫,順手將手中古籍遞到他面前。
“我想照這書上所說,試制一對琉璃盞,只是這上面的字,甚是古怪,我竟大半不識,你素來在此地盤桓,且讀來與我聽聽。”
王瑾接過古籍,只一眼,心頭便是猛地一跳。
那書頁上赫然竟是簡體字!他強壓下心中驚濤,再看所謂“琉璃盞”的制法,分明只是最基礎的透明玻璃杯制作流程。
“這個,倒是不難。”王瑾穩住聲線,故作輕松道:“尋個筆墨好的人來記錄便是。”
二公主纖指隨意一點,正中對李牧:“李管事,那你來記。”
王瑾遂深吸一口氣,依著書上文字念:“石英巖,將其粉碎、研磨成極細的粉末過篩,要求顏色雪白......”
他將書中記載一一道來,條理清晰,步驟詳盡,念誦之余,他心下也不禁贊嘆,這記載竟如此精準完備,要真的彼世來人,定會留下線索。
他飛快地將古籍前后翻檢數遍,卻果真尋不到半點名諱蹤跡,更無任何來歷指向。
就在這時,一股濃濁如墨的黑氣,毫無征兆地自閣窗洶涌卷入,所過之處,燭火搖曳欲滅,溫度驟降!
閣中眾人驚得魂飛魄散,紛紛四散驚走,唯有李牧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厲聲高呼:“護駕!快護駕!”
聞聲沖入的侍衛揮刀便砍,槍矛疾刺,那兵刃卻徑直穿透黑氣,如中無物,竟傷不了其分毫!
那黑氣似有靈智,全然不理會他人,如一道鬼魅般的箭矢,直撲王瑾面門而來。
王瑾只覺得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瞬間將自己鎖定,全身血液幾乎凍結。
千鈞一發之際,他竟下意識地將身旁的二公主,猛地往身后一扯,自己則挺身前跨半步,硬生生擋在了那黑氣之前。
黑氣逼至眼前,幾乎與他鼻尖相貼。
在那翻涌不休的墨色深處,仿佛凝結著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王瑾雙腿抖動,幾乎要癱坐在底,但此刻的他終究咬著牙站在原地未退。
他心頭一片冰涼,只想罵娘,穿到這鬼地方,與人勾心斗角便罷了,如今竟連這等妖邪詭物都蹦了出來!
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見鬼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