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周之謎
- 開局雷火煉墳,吾爹乃雷霆尸祖i
- 不吃薯餅
- 2926字
- 2025-08-29 17:30:30
青岡山的濕霧凝在林正宏壽衣的素白邊角,跟著林正宏回到別墅
回到家后衣擺掃過玄關的大理石地面,留下幾道淺淡的水痕,像未干的淚痕。
他坐在紅木沙發(fā)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扶手雕花
方才在山上,棺木內壁纏枝蓮紋里藏著的那道符咒,細得像根頭發(fā)絲,卻在他心里鑿開了道裂縫
“棺材的事,你再跟我說一遍。”
林正宏的聲音啞得像被山霧浸過,目光落在林曉宇身上。
林曉宇剛換完鞋,聽到這話動作頓住,手里的皮鞋“咚”地磕在地板上,臉上滿是茫然
“爸,就是周叔去城南‘永順棺鋪’買的啊。他說您這輩子看重體面,特意挑了百年楠木,還跟棺鋪老板磨了大半天,說要最好的料子,連雕刻紋路都要按您以前提過的纏枝蓮樣式來……”
林正宏沒接話,只是抬眼看向他,眼神沉得像深潭。
林曉宇被看得心里發(fā)慌,才后知后覺追問
“爸,您問這個干什么?難道……您懷疑周叔?”
林正宏指尖一頓,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棺里有符咒,藏在木紋凹槽里,不是提前動手腳,根本做不到。”
“不可能!”
林曉宇猛地拔高聲音,手里的手機“啪”地摔在沙發(fā)上
“周叔怎么會害您?他跟了您三十年啊!
公司剛成規(guī)模那陣,您總在外地談項目,我放了學沒人接,是周叔開著公司的車來學校門口等著接我,平日里既怕我凍著又怕我熱著;有次我在學校跟同學起爭執(zhí),被推搡著摔在地上,是周叔急忙跑著把我扶起來,還去跟對方家長算賬,逼著對面給我鞠躬道歉,全程沒讓我受半點委屈
就連我高考前壓力大,也是他每天變著花樣給我?guī)I養(yǎng)餐——他待我,比親人還盡心!”
林曉宇越說越激動,眼眶都紅了
“您是知道的,老周自從跟了你,從來不多言。去年他兒子周磊想進公司實習,他都特意跟您說‘按規(guī)矩來,別搞特殊’——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背叛您?您是不是想多了?”
林正宏看著便宜兒子激動的模樣,心心里一陣犯嘀咕。
當年原主白手起家闖五金行業(yè),老周是第一個跟著原主的人,從跑市場、盤貨,到后來當司機、管后勤,后背還為了護公司的貨,被搶匪劃了道深疤;在原主的記憶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可那道符咒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出來,前世在社會底層掙扎時,林正宏知道為了錢,沒有什么是不能出賣的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林正宏一時間猛然受到原主記憶的影響,腦袋瞬間一空,連聲音突然軟了些
“但這事不能不查。你給老張打電話,問問老周最近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別露聲色。”
林曉宇見狀心中的不情愿少了許多,只好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聽筒里剛傳來老張的聲音,就帶著股沙啞的哽咽
“曉宇?你昨天去青岡山怎么樣了?警察剛才還來公司問,說山上翻遍了都沒找到老板的尸體,怎么會這樣啊……”
林曉宇心里一慌,趕緊說:“張叔,我昨天車開到半路陷進泥里了,天黑沒信號,只能先回來,今天打算再去看看。”
“唉,宏哥這輩子多好的人啊。”老張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濃濃的惋惜
“每年捐那么多錢建希望小學,公司里哪個職員家里有困難,他不是第一時間幫忙?前兩年公司策劃小李母親得癌癥,老板二話不說給了十萬治療費;還有去年疫情,老板聽到消息二話沒說就立刻讓公司停工,還賣了幾處地皮,頂著股東們的壓力照樣給全員發(fā)工資,說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
這么好的人,怎么就落得個死后連尸體都找不到的下場?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林正宏坐在旁邊,聽著老張的話,心里泛起一陣暖意,又帶著點酸澀。
原主這人念舊,這輩子卻總想著把公司的職員照顧好——畢竟這些人跟著他打拼,不能讓他們寒了心。可現在,他連自己的身后事都沒弄明白,還要靠親自來查真相。
林曉宇聽著老張的哽咽,趕緊轉移話題:“張叔,我給您打電話,也是想問問老周。我最近看他在公司總走神,是不是還沒從爸走的事里緩過來?我想找機會勸勸他。”
老張沉默了幾秒,才說:“老周啊,就是太念舊了。老板走了之后,他總一個人待著,前陣子還總去城西的‘忘憂吧’,說想喝點酒解解悶。我勸過他兩次,他說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正宏聽到“忘憂吧”三個字,眼神瞬間沉了下來。他朝著林曉宇比了個手勢,指尖輕輕點了點手機——是讓他問清楚酒吧的具體地址。
林曉宇會意,趕緊追問:“張叔,那酒吧具體在城西哪啊?我有空去公司附近轉的時候,順路看看他,勸他少喝點酒。”
“就在城西舊巷口,門口掛著個粉紫色的燈牌,寫著‘忘憂’倆字,挺好找的。”
然后老張的語氣里帶著點調侃
“你小子可別自己進去瞎玩,那地方魚龍混雜的,小心出事。對了,老周現在早就不去了,你要是去了沒看著人,別再跟我一驚一乍的。”
林曉宇掛了電話,指尖還殘留著手機屏幕的余溫,他抬頭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林正宏,語氣帶著點不確定
“爸,張叔說了,酒吧在城西舊巷口,門口掛著粉紫色的燈牌,挺好找的。不過他再三說,老周這半個月都沒去過了,咱們……還要去嗎?”
林正宏抬眼,壽衣的素白領口蹭過沙發(fā)扶手,留下道淺痕。他沉默幾秒,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
“去。就算人不在,那地方也得看看。”
話剛落,林曉宇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趕緊湊上前
“爸,您這衣服可不能穿出去!一身壽衣,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萬一被人認出來,或者傳到警察耳朵里,麻煩就大了。您等會兒,我去給您找身常服。”
林正宏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壽衣,布料硬挺,還沾著青岡山的泥點,確實扎眼。他沒反駁,只是看著林曉宇快步沖進衣帽間
沒一會兒,林曉宇抱著幾件衣服出來,臉上帶著點尷尬
“爸,您生前的衣服……我說留著難受,三個月前就都捐了。這幾件是我前段時間設計的,還沒上架,您先湊活著穿。”
林正宏抬眼一看,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沙發(fā)上攤著的衣服,件件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
墨綠風衣的領口綴著銀色鎖鏈,走動時會發(fā)出細碎的碰撞聲;黑色襯衫上繡著密密麻麻的暗紋骷髏,在客廳燈光下泛著冷光;就連件看似普通的連帽衛(wèi)衣,帽子內側都繡著圈暗紅色荊棘紋,像凝固的血痕。
“這是……”林正宏的手指碰了碰那件風衣,布料硬得像紙殼,指尖劃過鎖鏈時,還刮得指腹發(fā)疼。
“就是現在年輕人喜歡的暗黑風格。”林曉宇撓了撓頭,聲音更低了
“我知道您不喜歡,可家里實在沒別的衣服了。”
林正宏看著滿沙發(fā)“陰間”的衣服,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拿起其中一件衛(wèi)衣,手指劃過內側的荊棘紋,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原主活了大半輩子加上前世他活了20多年,穿過深色西裝、中山裝,外賣服,地攤貨。沒想到死后,竟然還會穿這種玩意兒
“就這件吧。”
林正宏脫下身上的壽衣,換上了這件衛(wèi)衣之后戴上帽子并把帽子拉緊,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雙沉得像深潭的眼睛。
他走到玄關的鏡子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身影,黑色衛(wèi)衣寬大,襯得他格外瘦削,帽子內側的荊棘紋若隱若現,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這樣就好多了。”林曉宇在旁邊松了口氣,遞過一副黑色口罩
“爸,您把這個戴上,再壓低帽檐,一般人認不出您。咱們打車過去,到了巷口先看看情況,別貿然進去。”
林正宏接過口罩戴上,呼吸間滿是布料的纖維味。
他點了點頭,率先朝門口走去,黑色衛(wèi)衣的下擺掃過玄關的大理石地面,沒留下半點痕跡。林曉宇趕緊跟上,手里攥著車鑰匙,心里卻七上八下
他既希望能在酒吧找到點線索,又怕真查出老周的問題,那樣的話,他和周叔二十多年間的近乎父子的感情,就真的碎了。
兩人走出別墅,午后的陽光照在黑色衛(wèi)衣上,卻沒帶來多少暖意。
林正宏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天空,云層厚重,像壓著什么心事。
他知道,這趟去城西舊巷,不管能不能找到答案,老周,都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能讓原主放心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