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錄：孫笑川與冬夜里的祖孫情

第二十六章寒風中的牽掛：止咳糖漿里的暖

臘月的成都總裹著刺骨的冷，傍晚的風卷著碎雪粒，打在“青塘書吧”的玻璃門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孫笑川剛幫林晚把取暖器調到最高檔，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奶奶”，他心里一緊——奶奶住在鄉下，平時很少晚上打電話，大多是清晨在他直播前發來語音，問他吃沒吃早飯。

“奶奶，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孫笑川接起電話，聲音放得格外軟，怕吵到剛躺下休息的林晚。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還混著風的呼嘯：“笑川啊……奶奶聽村里的小王說，晚晚懷娃了？是真的不？”

孫笑川愣了一下，才想起小王是村里的年輕小伙，平時幫奶奶代繳話費，偶爾會刷到他的直播。他趕緊應著：“是真的，剛懷一個多月，產檢說寶寶很健康。您別擔心，我和晚晚都好。”

“好！好啊！”奶奶的聲音瞬間亮了，卻又很快沉下去，帶著點急，“懷頭胎最辛苦，晚晚一個人哪顧得過來？奶奶這就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去成都，給你們煮雞湯、縫小棉襖，讓晚晚踏踏實實養身子！”

“奶奶，您別著急！”孫笑川趕緊勸，“現在天這么冷，路上又滑，您年紀大了，萬一凍著怎么辦？等過兩天雪停了，我開車去接您，好不好？”

“等不了！”奶奶的語氣很堅決，“晚晚懷娃是大事，奶奶得趕緊去照顧。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裝了您小時候愛吃的紅薯干，還有給晚晚補身子的土雞蛋，現在就去村口等班車——小王說晚上有趟過路車去成都，我坐那趟去，明天一早就到！”

孫笑川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奶奶記掛著林晚，慌的是奶奶快七十了，夜里坐長途車，還頂著風雪，萬一出點事可怎么好。他剛想再勸，電話那頭就傳來“咔嗒”一聲，像是行李袋拉鏈的聲音，接著是奶奶的叮囑：“你別來接我，我到成都站了給你打電話，你好好陪晚晚，別讓她操心。”

電話掛了，孫笑川握著手機，手都有點抖。林晚被動靜吵醒，撐著身子坐起來：“是奶奶嗎？怎么了？”

“奶奶聽說你懷孕，非要連夜來成都，現在已經去村口等班車了。”孫笑川走過去，幫林晚掖了掖被角，“我勸不住她，她這輩子就這樣，認準的事誰都攔不住。”

林晚也急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這么冷的天，奶奶年紀大了，哪能坐夜車？你快給奶奶打電話，讓她別去，咱們明天一早就去接她！”

孫笑川趕緊回撥奶奶的電話，卻只聽到“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鄉下信號不好，奶奶又在趕路，估計沒聽見。他看著窗外的風雪，咬了咬牙：“我現在去村口接奶奶，你在家好好待著，別下床，我盡快回來。”

“你路上小心，帶好圍巾和手套，別凍著。”林晚幫他拿過外套，眼里滿是擔心，“要是找不到奶奶，就給村里的小王打電話，讓他幫忙找找。”

孫笑川點點頭，裹緊外套，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剛出門口，寒風就灌進衣領，凍得他一哆嗦。雪粒打在臉上，像小針扎似的疼，他發動車子，暖氣還沒熱起來，方向盤都是冰的。路上的積雪沒化，車輪碾過發出“咯吱咯吱”的響，他開得格外慢，眼睛盯著前方的路，心里滿是牽掛——奶奶平時連傍晚都很少出門，現在頂著風雪去村口，萬一摔了、凍著，可怎么好。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到了奶奶所在的村子。村口的路燈壞了，只有一家小賣部亮著燈，孫笑川下車跑過去，看到奶奶正站在小賣部的屋檐下，手里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頭發上落滿了雪，棉鞋的鞋尖都濕了，卻還在往路口望。

“奶奶！您怎么不等我來接您！”孫笑川跑過去，一把接過奶奶手里的包，包沉甸甸的，里面全是給他們帶的東西。

“笑川？你怎么來了？”奶奶看到他，眼里滿是驚喜，卻又皺起眉頭，“我不是讓你別來嗎？晚晚一個人在家，你該陪著她。”

“您都這樣了，我哪能放心？”孫笑川幫奶奶拍掉頭上的雪，摸到她的耳朵凍得冰涼，心里更疼了，“快上車，暖氣開著，您暖和暖和。”

把奶奶扶上車，孫笑川趕緊調高暖氣，又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裹在奶奶脖子上。奶奶卻沒顧上暖和，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是十幾個土雞蛋，還有一小袋紅薯干：“這雞蛋是奶奶養的雞下的，沒喂飼料，給晚晚補身子；這紅薯干是你小時候愛吃的，我曬了好幾天，甜得很。”

孫笑川看著那些雞蛋，有的蛋殼上還沾著泥，是奶奶一個個從雞窩里撿的；紅薯干曬得很干，嚼起來肯定甜——奶奶一輩子節儉，自己舍不得吃，卻把最好的都留給他們。

往回開的路上，奶奶一直在說怎么照顧孕婦：“懷娃前三個月得吃清淡點，別吃辣的涼的；晚上別讓晚晚熬夜，你多給她揉揉腿，孕婦容易腿腫；我還帶了針線，要給寶寶縫小棉襖，棉花是去年新彈的，軟和……”

孫笑川一邊聽，一邊應著，偶爾從后視鏡里看奶奶，發現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啞，還時不時咳嗽兩聲。他心里咯噔一下：“奶奶，您是不是凍著了？怎么總咳嗽？”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吹點風就咳嗽。”奶奶擺了擺手，卻又忍不住咳了起來，這次咳得更厲害，臉都紅了，還帶著點痰音，“就是嗓子里有點痰，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了。”

孫笑川心里更慌了——奶奶的氣管不好，一到冬天就容易犯病，這次又頂著風雪站了那么久，肯定是感染風寒了。他加快車速，想趕緊把奶奶送回家，給她煮點姜茶。

回到家，林晚早就等在門口，看到奶奶，趕緊迎上來：“奶奶，您可算來了！快進屋，我給您煮了姜茶。”

把奶奶扶到沙發上，林晚端來姜茶，奶奶喝了兩口，卻又咳嗽起來，這次咳得更兇，還咳不出痰，臉都憋紅了。孫笑川拍著奶奶的背，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心里又急又悔——要是他早點勸住奶奶，要是他早點去接奶奶，奶奶就不會凍著了。

“奶奶，您這是感染風寒了，得喝止咳糖漿，還得吃點化痰的藥。”孫笑川摸了摸奶奶的額頭，有點燙，“我現在就去藥店買，您在家好好歇著，晚晚陪您。”

“別去了，這么晚了，藥店都關門了。”奶奶拉著他的手，聲音啞得厲害，“我真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別折騰了。”

“不行，您都咳成這樣了，必須吃藥。”孫笑川堅定地說，“現在才十一點，有的藥店還開著，我快去快回。”

林晚也勸：“奶奶，您就讓笑川去吧，您身體不舒服，我們也不放心。我在家陪您，給您暖著被窩。”

奶奶拗不過他們，只好點點頭。孫笑川抓起外套，又把奶奶的圍巾裹在自己脖子上——剛才給奶奶裹了，現在他得趕緊去，別耽誤了。

夜里的風更冷了，孫笑川跑著去小區門口的藥店，發現藥店已經關門了。他又往更遠的地方跑，跑了兩條街，終于看到一家24小時藥店亮著燈。他沖進去，喘著氣問店員：“有沒有治風寒咳嗽的止咳糖漿？還要化痰的藥，適合老人吃的，沒副作用的。”

店員給他拿了一瓶止咳糖漿，還有一盒化痰的中成藥：“這個糖漿是溫性的，適合老人風寒咳嗽，化痰藥是中成藥，副作用小，您讓老人按說明書吃，多喝水，別受涼。”

孫笑川付了錢，又問店員有沒有姜糖，想給奶奶含著，緩解嗓子疼。店員找了一包姜糖給他，還叮囑：“老人年紀大了，風寒咳嗽得好好養，別再吹風了，多喝溫水，吃點清淡的。”

拿著藥和姜糖，孫笑川一路跑回家，心里只想著奶奶能早點吃藥，早點不難受。推開門，看到奶奶靠在沙發上，林晚正給她揉著背，奶奶的眼睛閉著，臉色還是有點差，卻沒再咳嗽。

“奶奶，藥買回來了！”孫笑川跑過去，趕緊倒了杯溫水，按照說明書，把止咳糖漿倒在量杯里，“您先喝糖漿，再吃化痰藥，然后含塊姜糖，嗓子能舒服點。”

奶奶坐起來，接過糖漿，皺著眉頭喝了下去——糖漿有點苦，她卻沒吐出來，還笑著說：“不苦，為了能照顧晚晚，再苦我也喝。”

吃了藥，含著姜糖，奶奶的臉色好了些，也不怎么咳嗽了。孫笑川幫奶奶鋪好床，讓她躺下休息，又在床頭放了杯溫水，還有一包紙巾：“您夜里要是渴了，就喝口水；要是咳嗽，就用紙巾接著，別著涼。”

奶奶點點頭，拉著孫笑川的手，眼里滿是欣慰：“笑川啊，奶奶這輩子沒什么本事，就盼著你能好好的，現在你有晚晚了，還有了寶寶，奶奶高興。以后奶奶幫你們帶寶寶，你好好做直播，把那些暖故事講給更多人聽，奶奶支持你。”

“奶奶，您別操心我們，您好好養病，等您好了，咱們一起給寶寶縫小棉襖，一起吃您煮的雞湯。”孫笑川握著奶奶的手，心里滿是溫暖——奶奶這輩子都在為他操心，小時候怕他凍著餓著，長大了怕他沒工作，現在又怕他照顧不好林晚和寶寶，這份祖孫情，比什么都珍貴。

等奶奶睡著了，孫笑川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看到林晚正站在客廳里，手里端著一杯溫牛奶：“給你熱的牛奶，你跑了那么久，喝點暖和暖和。”

孫笑川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暖意在胃里散開。他從背后抱住林晚，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謝謝你，晚晚。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咱們是一家人，說什么謝。”林晚轉過身，幫他理了理皺了的衣領，“奶奶也是為了咱們好，咱們好好照顧她，讓她早點好起來。以后咱們一家人，一起等寶寶出生，一起把日子過好。”

孫笑川點點頭，看著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過窗簾縫照進來，落在奶奶房間的門上。他想起小時候，奶奶也是這樣，在他生病的時候，連夜給他煮姜湯，守在他床邊；現在他長大了，該他照顧奶奶了。

第二天早上，孫笑川醒得很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奶奶。推開門，看到奶奶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針線，在縫一件小棉襖，藍色的布面，白色的棉花，針腳走得很密。

“奶奶，您怎么不多睡會兒？身體還沒好呢。”孫笑川走過去，想把針線從奶奶手里拿過來。

“沒事，我好多了，不咳嗽了。”奶奶笑著舉起小棉襖，“你看，給寶寶縫的，這布是我攢了好幾年的，軟和，寶寶穿了不硌身子。”

孫笑川看著那件小棉襖，心里滿是感動。他知道，奶奶的愛，就藏在這件小棉襖里，藏在那些土雞蛋里，藏在連夜趕來的牽掛里，藏在那杯帶著痰音的咳嗽里——那是最樸素、最真摯的愛，是無論走多遠，都能溫暖人心的牽掛。

那天的直播，孫笑川沒講“新哲五絕”的故事，而是跟粉絲聊起了奶奶：“家人們，昨天我奶奶聽說晚晚懷孕，連夜從鄉下趕來，凍得感染了風寒，我去給她買止咳糖漿的時候，才知道奶奶這一輩子，都在為我操心。其實咱們每個人身邊，都有這樣的人——可能是奶奶，可能是媽媽，可能是朋友，他們把最好的都留給我們，卻從不求回報。”

“我的直播，不僅要講別人的故事，也要講我身邊的溫暖。就像奶奶連夜趕來的牽掛，就像那杯止咳糖漿里的暖，這些都是普通人的愛，都是值得我們珍惜的。希望大家都能多陪陪身邊的人，多給他們一點關心，別讓愛你的人等太久，別讓牽掛你的人受委屈。”

彈幕里滿是“奶奶好偉大！”“川哥要好好照顧奶奶！”“想起我奶奶了，我也要給她打個電話！”“平凡的愛最動人！”，還有粉絲留言說“我給我媽媽買了止咳糖漿，她最近也咳嗽，謝謝川哥提醒我”。

孫笑川看著那些留言，心里滿是踏實。他知道，奶奶的牽掛，不僅溫暖了他，也溫暖了直播間的很多人；那杯止咳糖漿里的暖，不僅治好了奶奶的咳嗽，也讓更多人想起了身邊的愛。

傍晚的時候，奶奶的咳嗽好多了，能陪著林晚坐在沙發上聊天，還教林晚怎么煮雞湯：“煮雞湯要放姜片，去寒氣；別放太多鹽，孕婦吃淡點好；煮的時候要小火慢燉，湯才鮮……”

孫笑川坐在旁邊，看著奶奶和林晚聊得開心，看著窗外的夕陽透過玻璃照進來，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心里滿是幸福。他知道，未來的日子里，會有寶寶的哭聲，會有奶奶的嘮叨，會有林晚的笑容，這些都是生活里最暖的光，都是“渡人渡己”路上，最珍貴的風景。

而那個冬夜里，奶奶頂著風雪的牽掛，孫笑川跑遍街頭買的止咳糖漿，還有那些藏在細節里的愛，會像一顆溫暖的種子，種在寶寶的心里，種在直播間每個人的心里，慢慢發芽，長成照亮生活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