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派來的士兵剛到瑯琊山，徐福就領著他們往后山礦場走。礦洞里黑，火把照得藍色的玄晶礦石亮閃閃的，跟星星似的。士兵們輪著鐵鎬挖，沒多大工夫就堆了半車。徐福讓人搬來塊磨好的玄晶，又掏出懷里的魔器碎片——碎片上的黑紋路還熱乎著，是昨天李斯派來的刺客留下的殺氣沒散。“都往后退退。”徐福把玄晶往碎片旁邊一放，玄晶忽然就亮了，藍色的光裹著碎片，黑紋路一下就暗了，連之前飄著的黑氣也沒影了。他伸手摸碎片，不涼了，只剩玄晶的溫乎勁兒。“先生，這石頭真這么神，能鎮住那邪物？”領頭的士兵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是仙人給的玄晶，專門克魔氣的。”徐福故意把聲音提大，讓周圍士兵都聽見，“陛下要靠它護著船隊東渡，你們得把礦挖夠了。”士兵們一聽是為陛下求仙藥，趕緊賣力挖起來。瑯琊臺要見面的頭天晚上，徐福把四個弟子叫到柴房，地上擺著硝石、陶罐，還有從冰洞運回來的冰塊。“之前挖磷礦的時候，我見著硝石遇水會變涼，今晚咱們就用這個造‘仙境’。”他一邊說，一邊讓弟子把硝石敲碎，塞進陶罐夾層，再往夾層里灌涼水，罐子里放上冰塊。沒一會兒，罐壁就結了白霜，冰塊化的水流到地上，碰著罐外的涼氣，竟冒起了白汽。“師父，這氣跟冬天的霧一個樣！”矮個子弟子伸手去摸，剛挨近就縮了回去，“真涼！”“這叫‘寒冰氣’，用它把瑯琊臺裹住，才像仙府，陛下才能更信咱們。”徐福讓弟子們把十幾個陶罐都擺到瑯琊臺四周，又在罐口蓋了層薄紗，“明天太陽一曬，涼氣往上飄，紗上的水汽散得慢，看著就跟云氣繞著臺子似的。”弟子們趕緊照辦，連夜把陶罐藏在臺邊的草叢里。第二天一早，瑯琊臺周圍就飄起了白汽，裹著臺頂的旗子，遠看跟飄在云里似的。秦始皇的馬車一到，就見徐福站在臺中間，身上裹著摻了磷粉的輕紗——太陽剛出來，磷粉在光下泛著淡金光，還真像有神光罩著。秦始皇見了這場景，高興得不行，快步上臺，伸手摸了摸周圍的白汽，又盯著徐福身上的金光，忍不住嘆道：“這就是仙境啊！朕今天能見到這景象，肯定跟仙有緣，準能長生不老！”“陛下誠心求仙，仙人自然能感應到。”徐福迎上去，說話慢騰騰的。秦始皇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緊緊抓住徐福的手，眼神急得很：“仙人昨晚托夢，除了仙藥，還說了啥？那兩千年后的天下，到底是啥樣？朕的大秦，為啥會亡？”徐福嘆口氣，慢慢說：“仙人說了，兩千年后，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了，百姓不用受分封的約束，誰都能說國事。可大秦會亡，全因苛政太狠——陛下統一六國后，修長城、建阿房宮、打百越，徭役太重，百姓苦得沒法過。壯丁大多死在勞役里，家里只剩老的小的、女的，地荒了，飯也吃不飽。到時候，有陳勝、吳廣兩個，本是去守邊的兵，因為下大雨誤了期，按律該斬，索性就反了，還喊‘王侯將相難道是天生的嗎’，天下百姓都跟著應和，六國的舊貴族也趁機起兵，大秦的根就這么塌了。”秦始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抓著劍柄的手青筋都冒出來了：“陳勝、吳廣？不過是些草莽！朕這就派人把他們碎尸萬段！還有那些舊貴族，朕當初就該斬草除根！”“陛下，不行啊。”徐福搖搖頭，“就算沒了陳勝、吳廣，也會有張勝、李廣。百姓心里的怨氣不除，反抗的火苗就滅不了。仙人還說，往后兩千年，朝代換了一個又一個，倒臺的都因為丟了民心，直到改成共和，百姓自己當家，國家才能長久安穩，日子才能好起來。”秦始皇不說話了，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那按仙人的意思，朕咋做才能讓大秦長久？除了少征徭役，還有別的法子嗎？”“仙人說，要行仁政、辦學堂。”徐福說，“陛下可以在全國設學宮，教百姓認字懂理，讓小孩知道禮儀；改改律法，別用那么嚴的刑罰，老弱病殘就少收或不收賦稅；鼓勵百姓開荒，修水利，讓糧食多起來，百姓吃飽了，自然不會反。就像上古的堯舜時候，百姓過得安穩，天下太平，就算沒有嚴法，也沒人作亂。”秦始皇點點頭，眼神慢慢堅定起來：“朕懂了！之前朕光想著用武力鎮住天下，忘了百姓最需要啥。朕這就下旨，停建阿房宮，減輕徭役，讓百姓安心種地。”“陛下英明。”徐福躬身行禮，“這樣一來，大秦的根就能穩住，再加上仙藥和玄晶造的武器，大秦準能傳好多代。”秦始皇大喜，又追問：“那東瀛神洲，除了不死草，還有啥好東西？那里的人，過得咋樣？”“東瀛神洲氣候暖，一年四季都像春天，島上有好多沒見過的草木，還有銅礦、鐵礦。當地人披著獸皮，靠打魚打獵過活，不會種地，也不識字，日子過得苦得很。”徐福話鋒一轉，眼神沉了沉，“可仙人還說了一事——這島上的人，將來會跨海來咱們神州求學，學咱們的禮儀、手藝、治國的法子。可他們學完了，卻忘了教他們的恩，老來犯咱們的疆土，燒殺搶掠，讓咱們神州百姓遭戰亂的罪。所以我這次去，不只是找仙藥，更要趁他們還沒開化，好好教他們，把咱們大秦仁厚的道理傳下去，斷了他們日后忘恩負義的根，也幫陛下守住這東海邊上的安寧。”秦始皇聽得臉色一沉，拍著石案怒道：“竟有這么忘恩負義的人！要是他們日后敢犯大秦，朕定派大軍踏平這島！”“陛下別氣，”徐福勸道，“教他們才能從根上解決問題。我去了會把大秦的律法、種地的法子、文字都傳給他們，讓他們知道君臣該守的禮、鄰里該處的道，再用玄晶鎮住島上藏著的戾氣，往后說不定能讓他們歸順大秦，一起守著東海。”秦始皇這才緩了神色，點頭道：“先生想得周到！就按你說的做，要是能讓這島歸心，就是大秦的福氣。”“陛下圣明。”徐福躬身道，“等我回來，不光能獻上仙藥，還能給陛下帶回一個歸順的東瀛，讓大秦的地盤再添一片海疆。”秦始皇聽得心潮澎湃，連連點頭：“好！好！要是能這樣，先生的功勞，不比統一六國小！朕定封先生為侯，讓先生代代富貴！”“陛下這么厚愛，我不敢當。”徐福說，“我只求大秦安穩，陛下長壽。”接下來幾天，徐福讓弟子們在各村敲鑼喊話：“徐先生要帶童男童女去東海仙島見神仙，去了就能成仙童，將來長生不老！”百姓們一聽，都把孩子往徐福住處送。徐福挑了三天，專挑身體壯、眼睛亮的，湊夠三百人。夜里，他把三百個孩子和四個弟子叫到一起，拿出畫好的輿圖鋪在地上。孩子們圍過來，睜著好奇的眼睛，盯著輿圖上的山川河流。一個扎小辮的男孩舉手問：“徐先生，仙島上真有神仙嗎？神仙長啥樣？”徐福摸了摸男孩的頭，笑著說：“神仙跟咱們長得一樣，就是心善，能看透世上的事，還能教咱們好多本事。到了仙島，你們只要好好學，將來也能像神仙一樣，幫更多的人。”另一個女孩怯生生地問：“先生，我們去了仙島，還能回家見爹娘嗎？”徐福柔聲說：“能啊。等咱們找到仙藥，學好本事，就帶你們回來。到時候，你們可以給爹娘講仙島上的事，還能教爹娘新的種地法子，讓家里的糧食多起來。”女孩聽了，咧嘴笑了，使勁點頭。瘦高個弟子舉手問：“師父，咱們到了瀛洲，要是碰到野人，咋辦？他們會傷咱們嗎？”“別擔心。”徐福說，“我教你們的火藥方子，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可要是野人真要傷咱們，就用它防身。另外，我還會教你們些手勢和簡單的話，試著跟野人說話。大多野人不是壞人，就是不懂咱們的話，對咱們有防備。只要咱們真心對他們，他們也會真心對咱們。”矮個子弟子又問：“師父，您說要教當地人種地，可咱們也不太會種地啊？”“我教你們。”徐福指著輿圖上的農田圖案，“從明天起，我每天教你們認農作物，告訴你們啥時候播種、啥時候澆水、啥時候施肥。等咱們到了瀛洲，你們就跟著我一起，教當地人種地。而且瀛洲的地肥，只要法子對，糧食肯定長得好。”一個皮膚黑的男孩問：“先生，玄晶真能造武器嗎？那武器比刀劍厲害嗎？”“當然。”徐福拿起一小塊玄晶遞給男孩，“你摸摸，這玄晶硬得很，還能放能量。用它造的武器，威力大得很，一下就能打退好多敵人。等咱們帶夠玄晶回來，就能幫大秦造這樣的武器，讓大秦的軍隊更厲害，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們。”男孩握緊玄晶，眼里透著堅定：“先生，我一定好好學，將來幫大秦造武器！”徐福看著孩子們期待的眼神，心里挺欣慰：“好！只要你們都好好學，將來肯定都能成有用的人。大秦的將來，就靠你們了！”孩子們齊聲喊：“我們一定好好學！”天越來越黑，徐福又給孩子們講了些去瀛洲要注意的事，教他們認了幾個簡單的字。孩子們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頭，手里攥著徐福給的草藥包，眼里滿是對將來的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