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部審查的陰云籠罩了顧氏好幾天。總裁辦人人自危，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被那幾位黑西裝盯上。

云薇也夾起尾巴做人，努力扮演一個背景板般的臨時助理，摸魚都摸得小心翼翼。

【（同事A）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同事B）我電腦硬盤都被拷走了…】

【（小柔）千萬別查到我頭上阿彌陀佛…】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云薇的內(nèi)線電話又響了。是顧霆琛冰冷直接的聲音：“進來。”

云薇心里一哆嗦。【（云薇）又來了！這次是福是禍？是獎金還是刀子？】她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走向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顧霆琛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前攤著幾份文件。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他身上鍍了層金邊，卻絲毫沒軟化他那身生人勿近的氣場。

“顧總，您找我？”云薇小聲問，站在桌前，像個等待訓(xùn)導(dǎo)的小學(xué)生。

顧霆琛抬眸，目光在她臉上掃過，沒廢話，直接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城東地塊，競爭對手分析報告。看完，說說你的看法。”

云薇：“？？？”【（云薇）我看？我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就是我想下班！】她懵逼地拿起那份厚厚的報告，硬著頭皮翻看起來。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圖表、SWOT分析…看得她頭暈眼花。

她一邊機械地翻頁，一邊瘋狂開動腦筋（并悄悄擴大聽力范圍，試圖從顧霆琛那里撈點提示）。

【（顧霆琛）…觀察她的切入點…】

【（顧霆琛）…邏輯能力…】

云薇心里叫苦不迭。大佬！你這是教學(xué)局還是測試局啊？給點活路行不行！

她努力從那些天書般的文字里提取關(guān)鍵詞：“呃…鼎峰集團…資金實力雄厚…但…但近期好像有兩個項目延期了？資金流可能…沒那么順暢？”她完全是瞎蒙的，根據(jù)昨天茶社里劉副總那些心虛的心聲胡亂推測。

顧霆琛指尖敲桌面的動作頓了一下。【（顧霆琛）…蒙的？還是看了報告？】

“繼續(xù)。”他語氣不變。

云薇咽了口唾沫，繼續(xù)瞎掰：“還有…這個…宏遠建設(shè)…他們老板好像特別偏愛用親戚？項目管理層結(jié)構(gòu)有點…家族式？可能效率會打折扣？”這也是她不知道從哪個八卦心聲里聽來的邊角料。

【（顧霆琛）…角度刁鉆。】

【（顧霆琛）…但并非全無道理。】

云薇越說越?jīng)]底，聲音越來越小：“還有…嗯…”她實在編不下去了，哭喪著臉：“顧總，我看不懂這些…”

顧霆琛沉默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實際價值。幾秒后，他忽然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哪里看不懂？”

云薇一愣，下意識地指著一堆財務(wù)比率：“這個…還有這個…什么意思？”

顧霆琛身體微微前傾，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劃了幾道，開始用最簡潔的語言解釋那幾個專業(yè)術(shù)語和它們背后的意義。他的語速平穩(wěn)，條理清晰，沒有一句廢話。

云薇一開始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著聽著，居然有點聽進去了！【（云薇）咦？好像…沒那么難懂？大佬就是大佬，講課都比大學(xué)老師明白！】

她忍不住又指了幾個地方提問。顧霆琛都一一解答了，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并沒有不耐煩。

一時間，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低沉平穩(wěn)的講解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顧霆琛）…理解速度…尚可。】

【（顧霆琛）…不算太笨。】

云薇正聽得有點投入，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沈哲探進頭來：“顧總，鼎峰的劉副總又來了，說想再見您一面，語氣挺急的。”

顧霆琛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顧霆琛）…陰魂不散。】

“讓他等著。”“是。”沈哲縮回頭，內(nèi)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沈哲）老板在親自教學(xué)？！這是什么霸總寵妻新劇情？！記錄記錄！】

門關(guān)上，顧霆琛的目光重新回到云薇身上，卻沒了繼續(xù)教學(xué)的意思。“出去吧。”【（顧霆琛）…測試暫停。】

云薇如蒙大赦，趕緊放下報告：“謝謝顧總指導(dǎo)！”溜了溜了！

回到工位，她還有點沒回過神。剛才…是發(fā)生了什么？顧霆琛親自給她開小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新的試探方式？

她甩甩頭，決定不想了，大佬的心思你別猜。

下午，云薇去送文件時，偶然聽到兩個高管在走廊角落低聲交談：

“……劉副總還在會客室等著呢，都快兩小時了……”“看來顧總上次茶社的話真起作用了，鼎峰坐不住了……”“活該，讓他們耍手段……”

云薇心里一動。劉副總還沒走？還等了這么久？看來顧霆琛的反向施壓效果顯著啊！

她有點好奇，故意繞路經(jīng)過會客室。透過玻璃門，能看到劉副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里面來回踱步，臉色焦急，完全沒了之前的精明得意。

【（劉副總）媽的！顧霆琛這小子太狠了！】

【（劉副總）那邊給的消息果然是假的！坑死我了！】

【（劉副總）這下怎么跟董事會交代？！必須得讓顧氏松口才行啊！】

云薇差點沒笑出聲。該！讓你之前嘚瑟！

她心情愉悅地回到工位，感覺空氣都清新了。然而，這種好心情在臨近下班時，被一條突如其來的短信打破了。

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內(nèi)容只有一句話：

【不想你的小秘密人盡皆知，今晚十點，藍調(diào)咖啡廳見。】

云薇的心臟猛地一縮！小秘密？她最大的秘密就是讀心術(shù)！誰會知道？！是誰？！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