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爺您好！”

他的聲音，洪亮，熱情，充滿了感染力。

那個正在散步的大爺，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大跳。

他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比花還燦爛的年輕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你，你干嘛？”

江小離完全無視了大爺的警惕。

他將自己那臺破山寨手機的攝像頭，直接懟到了大爺的面前，確保直播間里的四百萬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大爺那張寫滿了懵逼的臉。

然后，他用一種，進行學術探討般的，極其嚴謹的語氣，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刁鉆又離譜的問題。

“大爺您好，耽誤您一分鐘時間，做一個簡單的情感調研。”

“請問您覺得，一個常年戴著口罩的女性，她的魅力，主要體現在哪個部位？”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那個大爺，徹底愣住了。

他張著嘴，眼睛瞪得像銅鈴，呆呆地看著江小離。

他的大腦，顯然無法處理眼前這個，超出了他一輩子生活經驗的問題。

常年戴口罩的女性？

魅力？

部位？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直播間里，也同樣陷入了死寂。

所有觀眾，都和大爺一樣，滿腦子都是問號。

他們完全跟不上，這個主播的腦回路。

江小離看著大爺那一臉懵逼的表情，不但沒有絲毫的尷尬，反而露出了一個“我就知道你沒想過這個問題”的，鼓勵的眼神。

他循循善誘地，補充道。

“大爺您別緊張，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您覺得，是她那雙，飽含著故事的，深邃的眼睛？”

“還是說，是她那被口罩遮擋住的，引人無限遐想的，神秘的下半張臉？”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獨特的細節？”

大爺的嘴，張得更大了。

他看著江小離那張真誠無比的臉，又看了看他手里那個，正對著自己直播的手機。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公園里散步。

而是誤入了一個，精神病院的戶外活動現場。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病情最嚴重的。

“你，你有病吧？”

大爺憋了半天，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么一句話。

說完，他像是躲避瘟神一樣，頭也不回地，用一種和他年齡完全不符的速度，飛快地逃離了現場。

留下江小離一個人，舉著手機，站在原地。

臉上，還掛著那副，意猶未盡的，專業微笑。

“唉，這位先生，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對著鏡頭，一本正經地點評道。

“看來，對于這個問題，他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們需要，繼續尋找下一個樣本。”

他這番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直播間觀眾們，那本就脆弱的理智。

彈幕，在沉寂了將近一分鐘后，徹底，徹底地，爆發了！

“噗——！對不起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有病吧！我他媽感覺大爺那句話，是替我問的！”

“主播求你別秀了！我的腳趾已經開始施工了，再這樣下去，我能當場摳出一座迪士尼樂園！”

“我尷尬癌犯了！我感覺我的靈魂都被主播按在地上摩擦！救命啊！”

“我感覺我的腦子，正在被主播強暴！一種前所未有的知識，正在進入我的大腦！”

“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好他媽厲害的樣子！”

嘲諷。

依舊是嘲諷。

但和之前那種，純粹的，惡意的謾罵不同。

現在的彈幕里，多了一種，混雜著震驚，不解，和病態快樂的，詭異的情緒。

所有人的理智，都在告訴他們，屏幕里的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他們的眼睛，卻又該死的，完全無法從屏幕上移開！

而江小離的系統后臺。

那個冰冷的提示音，再次瘋狂響起。

“叮！”

“來自網友‘笑出豬叫’的精神污染加二。”

“叮！”

“來自路人王大爺的精神污染加五。”

“叮！”

“來自網友‘尷尬癌晚期患者’的精神污染加三。”

他的精神污染值，在以一種比之前，快了數倍的速度，瘋狂暴漲！

他成功了！

他用最離譜的方式，進行了一場，雙線收割！

他不僅污染了現場的路人。

還順便，把直播間里幾百萬觀眾的SAN值，也一起清零了！

江小離的心里，樂開了花。

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么的專業，那么的悲天憫人。

他很快，就鎖定了自己的第二個目標。

一個畫著精致妝容，穿著時尚的年輕美女。

她正戴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低頭玩著手機，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江小離的眼睛，再次亮了。

他故技重施，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

“這位美女，您好！”

那個美女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摘下了耳機。

當她看到江小離那張，笑得有些過分熱情的臉時，好看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有事嗎？”

她的語氣，充滿了警惕和疏離。

顯然，是把他當成那種，路邊掃碼送禮品的推銷員了。

江小離完全不在意她的態度。

他將手機鏡頭，再次對準了目標。

然后，用一種，探討女性時尚話題的，閨蜜般的語氣，問出了那個，比上一個問題，還要離譜十倍的問題。

“美女您好，請教一個專業問題。”

“假如，您有一個閨蜜，她的嘴巴，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大。”

“您會推薦她，用什么色號的口紅呢？”

這個問題，問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流暢。

仿佛他真的是一個，為了閨蜜的口紅色號，而苦惱不已的時尚達人。

那個美女，徹底愣住了。

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滿了迷茫。

閨蜜？

嘴巴大？

口紅色號？

她感覺自己的CPU，都快要燒了。

她看著江小離那張真誠無比的臉，又看了看他那臺破手機的攝像頭。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從警惕，變成了混合著同情，和一絲絲恐懼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和江小離的距離。

然后，用一種，安撫精神病人的，極其溫柔的語氣，緩緩說道。

“那個，帥哥。”

“你別激動，你先冷靜一下。”

“我覺得，無論什么色號，只要是你送的，你閨蜜，肯定都會喜歡的。”

“真的。”

說完，她像是怕江小離會突然撲上來一樣，轉身就跑。

跑得比剛才那個大爺，還要快。

江小離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他對著鏡頭，煞有介事地點評道。

“嗯，這位女士的觀點，很有建設性。”

“送的人，比口紅本身更重要。”

“看來，裂口女女士，缺少的不是物質上的東西，而是精神上的關愛！”

“我們的調研方向，是正確的！”

他這番總結陳詞，如同最后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直播間所有觀眾的天靈蓋上。

“噗——！”

“救命！我他媽要笑岔氣了！”

“精神上的關愛？主播你是魔鬼嗎？我求你做個人吧！”

“前面的，別笑了！我他媽已經開始哭了！我為什么要在晚上點開這個直播間，我為什么要承受這一切！”

“我的SAN值，我的SAN值正在瘋狂下降！我感覺我馬上就要看到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了！”

直播間，已經徹底瘋了。

所有人的理智，都已經被江小離，用他那套神鬼莫測的陰間操作，碾得粉碎。

他們現在，已經不在乎什么裂口女了。

他們只想知道。

這個主播的腦子里，到底，還裝著些什么，更離譜的東西！

而江小離，也完全沒有讓他們失望。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第三個調研對象。

一個看起來像是附近大學生的，戴著眼鏡的，瘦高個小哥。

江小離再次，熱情地迎了上去。

那個小哥，顯然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看著江小離，眼神里充滿了戒備，就像是在看一個行走的病毒。

“你，你別過來啊！”

“我可沒錢！”

江小離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示意他不要緊張。

然后，他問出了那個，足以讓整個直播間，都當場爆炸的，終極問題。

“小哥，放輕松，最后一個問題。”

他看著那個眼鏡小哥，眼神里，充滿了八卦的光芒。

“你認為。”

“像裂口女女士這樣，一位事業有成，但情感經歷可能有些坎坷的，獨立女性。”

“她是會喜歡，霸道總裁型的男生？”

“還是，溫柔暖男型的呢？”

這個問題，如同平地驚雷。

在那個眼鏡小哥的耳邊，在直播間五百萬觀眾的耳邊，轟然炸響。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那個眼鏡小哥，徹底石化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江小離，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徹底摧毀了。

而直播間的彈幕。

在經歷了長達十秒鐘的，死一般的寂靜之后。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堪稱瘋狂的姿態，徹底，徹底地，井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