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川躡手躡腳地爬上那張堆滿文件的無人辦公桌。他背靠沙發椅,將整個身子陷在椅子里,手指靈巧地撥開手機鎖屏,點開常玩的手游,沉浸在虛擬世界中悠然自得地廝殺。
此刻,整棟辦公樓的人幾乎傾巢而出,都奔著抓捕何陽去了,平日里如影隨形的監督者們不見蹤影,難得的“真空期”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趁機摸魚,享受這偷來的片刻閑適。
“老呂,別摸魚了,川劇君有事找你。”一名安遺官打開門走了進來。
“我?我這么卑微的身份找我干什么。”呂川聽到了三個字后有點吃驚,但又不得不去。
“反正去就行了,事情保密,我也不知道。”
“好。”呂川走出辦公室,向遠處的實驗室走去。
隨著金屬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緩緩打開,呂川深吸一口氣,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剎那間,一股刺鼻的藥劑味撲面而來,那氣味混合著福爾馬林的嗆人與某種化學試劑的苦澀,直往鼻腔里鉆。
在明亮的實驗室中央,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靜靜地站在一臺龐大的粒子加速器前,冷白色的儀器表面泛著幽光,映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透著幾分神秘與冷峻,空氣中還隱隱傳來加速器運轉時發出的細微嗡鳴。
“川劇君大人,您找我?”呂川急忙單膝跪地,望著川劇君。
“我給你開一架客機,將楊南接回來,快去吧。”空明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實驗室。
“不是讓他去抓何陽了嗎?”呂川有些疑惑。
“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幾個小時就能抓到,現在去三個小時就到,剛好將幾個人都帶回來。”
“不好了,川劇君大人,弦寧叛變,帶何陽向戲劇曲逃了!”欣戲慌慌張張的沖進來。
“什么叛變?別說的那么難聽,現在滅遺團和悲鳴政府都在抓他,萬一他又死了,不全完了,現在只能強制性抓回。”
“那我先去開客機了。”呂川小跑出辦公室。
“我也退了。”欣戲也跟著走出。
川劇君轉過身,目光如炬地望向漸漸離去的兩人,修長的手指在臉上快速一抹,原本棱角分明、透著英氣的青年男子模樣,瞬間幻化為面容滄桑、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朝著虛空奮力一抓,寒光一閃,一把古樸鋒利的劍便“嗖”地一聲落在他布滿厚繭的手中,劍身上流轉的暗紋在昏暗中若隱若現。
“送時間君一個禮物,希望她不嫌棄,不過也不能讓那群人發現我。”
大夏區-
何陽一個利落的側身翻轉,如矯健的黑豹般從古箏上縱身跳下。他精準地落到馬路上一輛正勻速行駛的銀色轎車車頂,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巧合的是,這竟是一輛通體泛著科技感冷光的無人駕駛汽車,后排座位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乘客。
何陽穩住身形后,迅速伸手拉開后座車門,利落地翻身坐了進去。他目光如炬,快速掃視車內的操作面板,在一排閃爍的指示燈中,眼疾手快地找到了標有“Manual Drive”字樣的手動駕駛按鈕,毫不猶豫地用力按下。剎那間,儀表盤藍光驟亮,汽車的控制權如他預想般瞬間被牢牢掌控在手中,車輪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響,朝著既定方向疾馳而去。
弦寧足尖輕點,如同靈巧的飛鳥般從古箏上輕盈躍起,穩穩落在車頂,何陽眼疾手快,迅速將副駕駛的車門拉開,伴隨著一陣清越的金屬摩擦聲,那架古箏消失在天空中。
弦寧踩著車頂凹陷處借力一蹬,側身滑進副駕駛座,“砰”地一聲拉上車門,金屬門鎖咬合的脆響在密閉車廂內格外清晰。何陽手指在泛著冷光的汽車屏幕上飛速滑動,定位到戲劇區后按下導航鍵,引擎轟鳴聲中,車輪碾過柏油路面的沙沙聲漸起,車子如同離弦之箭,朝著戲劇區疾馳而去。
“你說這又不是出租車,怎么會沒有人?”弦寧問道。
“你難道沒發現這車沒車牌嗎?一看就是送車的,現在的人都挺會享受。”何陽望向后視鏡,天上已經有直升機在跟著。
“我要加速了。”
何陽神色驟變,青筋暴起的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猛踩油門。車子如同脫韁野馬,沖向前方的高速公路,緊接著順著泥濘的斜坡瘋狂滑行,沖破護欄,呈拋物線狀飛出公路,墜入前方的山區。
何陽額頭冷汗直冒,憑借著多年的駕駛經驗和冷靜的頭腦,他急忙按下儀表盤上的應急按鈕啟動飛行模式。剎那間,車子上方機械裝置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迅速展開成一個巨大的無人機模樣,強勁的螺旋槳劃破雨幕,帶著搖搖欲墜的車子緩緩升起,朝著北方的安全區域平穩行駛。
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轟鳴越來越近,帶著一種碾壓式的壓迫感。男人利落的動作里透著常年游走在危險邊緣的狠勁——打暈駕駛員時用的是掌根精準磕在頸側,拖拽扔出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仿佛丟棄的不是兩個活生生的人,而是礙事的行李。
他坐進駕駛位,手指在操控面板上飛快劃過,儀表盤的綠光映在他冷硬的側臉。
“那個人怎么這么眼熟?”此時弦寧發現后方直升機的異樣。
“我看看,是欣戲?他不是還在川劇鎮嗎,怎么這么快就來了,難道這個計劃本來就提前準備好了?”何陽急忙加快速度。
下一秒,那架漆黑夜色涂裝的直升機裹挾著刺耳轟鳴聲,如鬼魅般突然閃到兩人車旁。
透過半開的舷窗向內望去,機艙內原本整齊排列的座椅上空無一人,只殘留著凌亂的裝備痕跡。就在何陽剛松了口氣準備發動汽車的瞬間,他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一道熟悉的倩影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后座——欣戲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正靜靜地凝視著駕駛座上的他。
他什么時候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