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炎醒來已是三日之后。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藥浴桶中，深綠色的藥液散發的清香沁人心脾。

桶下炭火保持恒溫，藥力絲絲縷縷滲入四肢百骸，滋養著干涸的經脈。

“你醒了？”

司婆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看了看蕭炎，卻仿佛能洞察一切，“你最好別亂動，藥力還沒完全吸收。你這次透支嚴重，幸好牧兒把你背回來及時。”

簫炎這才注意到秦牧正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雙手托腮打著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些疲憊。

心中一暖，簫炎輕聲道：“謝謝婆婆，牧兒他沒事吧？”

“牧兒沒事，霸體恢復力強，睡一覺就好了。倒是你，”

司婆婆突然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強行催動體內異火本源，若非牧兒的霸體氣血，恰好中和了反噬之力，恐怕，你早就筋脈盡毀了！”

簫炎聽后，慚愧低頭認道：“抱歉，婆婆，是我太沖動了。”

“有時候，沖動未必是壞事。”

這時，村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只見，他邁步進屋，目光如電掃過簫炎，問道：“感覺如何？”

簫炎凝神內視，驚訝地發現丹田內那團異火雖然微弱，卻更加凝實精純。

在火焰的中心，甚至還有一點白金般的光澤在流轉。

“嗯……？村長，我好像變得更強了？”

簫炎不確定地說。

村長微微頷首，應和：

“破而后立。”

“可能這次危機，也是你的機遇，讓你提前觸及異火本源。但切記，這等機遇可一，不可再三，暴亂的火焰本源，你目前無法控制的住。”

這時，殘老村的其他老人，也陸續進來。

馬爺如來、瘸子爺爺、啞巴爺爺、聾子爺爺……殘老村的九位強者竟齊聚于此。

秦牧被動靜驚醒，揉著眼睛看到這陣仗，頓時清醒了：

“爺爺，婆婆，你們怎么都來了？”

村長目光掃過兩個孩子，緩緩說道：

“經過山谷一戰，我們幾個老家伙商量過了。從今天起，將由我們九人分別指導你們修煉。”

簫炎和秦牧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

馬爺率先開口，他的獨臂拍了拍腰間佩刀：“我負責教你們實戰殺伐之術。牧兒霸體適合近身搏殺，簫小子的異火，可以中遠程壓制對手，正好互補。”

瘸子爺爺嘿嘿一笑：

“雖然我腿腳不行，少了一只腿，不過，不影響我的速度，逃命的功夫，我可是天下第一。教你們‘神腿八縱’，以后遇到困難，打不過，總要跑得過吧。”

啞巴爺爺咿呀比劃，村長翻譯道：“啞巴說他的鍛造之術可助簫炎凝練異火，順便可以給牧兒打件合適的兵器。”

司婆婆接話：“對了，村長，藥浴和療傷我負責，你們往死里練，只要還有口氣，婆婆我都能給你們救回來。”

聾子爺爺突然大聲道：

“我說！我可以教你們畫道之術！大墟里很多怪物眼睛沒用！得靠心！”

——他耳聾，總是擔心別人也聽不見。

司婆婆摸索著上前：“我能教你們感知天地元氣流動，閉眼也能‘看’世界。”

最后是屠夫爺爺和藥師爺爺，一個教殺氣運用，一個教毒術破解。

九位師父，各有所長。

村長總結道：“我與諸位分工：我總領修行，打根基，傳功法劍術；馬爺教殺伐；瘸子教身法；啞巴教煉器；司婆婆管療傷；聾子教畫圣入心；瞎子教感知；屠夫教殺氣；藥師教毒理。你們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嗎？？”

簫炎和秦牧兩個孩子，激動得滿臉通紅，齊聲道：“沒有！”

“我們聽村長的！”

自此，殘老村的修煉畫風突變。

每日天未亮，兩人就被村長叫起，修煉“炎煌經”與“霸體三玄功”打底。

上午，馬爺的實戰課堪稱魔鬼訓練。

這位獨臂老人下手毫不留情，一根樹枝抽得兩人遍體鱗傷。

“牧兒！霸體不是硬抗！是借力打力！側身！卸力！”

“簫炎！異火不是柴火！控制！精細控制！火蛇繞后偷襲！”

每次對練結束，兩人都筋疲力盡，身上青紫交加。

但緊接著就被司婆婆扔進藥浴桶，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下午是專項訓練。

啞巴爺爺的鐵匠鋪里，爐火熊熊。

他讓簫炎控制異火溫度，配合他鍛造一塊玄鐵。

“咿呀！啊啊！”啞巴爺爺指著火焰，比劃著大小。

簫炎凝神操控，額角汗珠滾落。

異火溫度極高，但鍛造要求的是精準的持續溫度，遠比戰斗更難控制。

三天后，當一塊百煉玄鐵在異火與鐵錘下成型時，簫炎對火焰的控制力已精妙入微。

而另一邊，秦牧在啞巴指導下揮舞一柄特制的沉重鐵刀。

——啞巴爺爺說霸體力量增長快，之前的木刀很快就不合用了，先練招式。

“咿！呀！”啞巴示范劈砍動作，獨臂運轉如風，明明是最基礎的招式，卻有種返璞歸真的韻味。

秦牧認真模仿，小胳膊掄得呼呼生風。

……

瘸子爺爺的身法課更是奇葩。他拖著廢腿，卻能如鬼魅般在廢墟間穿梭。

“看好了，這叫‘瘸狼步’！左腿瘸，右腿就得爆發出雙倍力量！利用一切地形！”瘸子身影一晃，竟借著斷墻的一個小凸起，瞬間騰挪三丈遠。

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嘗試模仿卻摔得鼻青臉腫。

“蠢！不是學我瘸！是學我怎么用勁！”瘸子笑罵著指點。

夜晚還有課程，瞎子爺爺的聽音辨位。

他可以敲擊各種器物，讓兩人閉眼分辨聲音來源和距離，心神早已經透明雪亮。

雖然瞎子爺爺看不見，但是任何風吹草動，他都知道在哪里，無論是什么方位！

像瞎子爺爺的感知課，讓他們蒙眼感受天地元氣流動。

屠夫爺爺釋放刀劍殺氣，磨練他們意志，使得兄弟二人提前感受，屬于殺戮的戰場。

藥師爺爺則是教他們去辨認各種毒物和解藥……

生活在充實的修煉中飛逝。

日子就在這樣訓練當中，一天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