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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醫療中心的低語

第七分局醫療中心,“靜默艙”內。

顧言再次被安置在冰冷的醫療艙中,身上連接著更多、更精密的感應探頭。淡藍色的營養液緩緩注入他的血管,各種儀器的指示燈閃爍著,屏幕上跳動的曲線依舊雜亂無章,但比剛才稍微平穩了一些。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狀態。

葉瀾站在控制臺前,眉頭緊鎖,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取著顧言身體的各項數據。他的眼鏡片上反射著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信息流。

“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但精神力場…簡直是一團亂麻!”葉瀾指著一條如同心電圖失控般瘋狂抖動的紅色曲線,“靈能核心的活性被強行壓制,但那種‘悖論’反噬的能量…像跗骨之蛆,還在不斷侵蝕他的精神壁壘!常規的穩定劑效果微乎其微!”

他調出另一組數據,上面顯示著一種極其特殊的、難以解析的能量波動頻譜。

“看這個!這就是他異能爆發和反噬時殘留的能量特征!充滿了…‘矛盾’和‘不確定性’!它在否定常規的能量守恒定律!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普通的冥想引導會引發災難性后果!”

蘇清寒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看著屏幕上那些令人心驚肉跳的數據和昏迷不醒的顧言,臉色冰冷如霜。她沉默了片刻,問道:“有辦法嗎?”

葉瀾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研究者的光芒:“常規方法不行,必須另辟蹊徑。陳老給的那本《心淵微瀾錄》…或許有線索。我需要時間研究。另外…”

他猶豫了一下道:“我需要嘗試一種…風險極高的‘精神共鳴疏導法’。用我的‘生命編織’能力,小心翼翼地引導他的精神力場,嘗試與那種‘悖論’能量進行微弱的‘溝通’,而不是強行壓制或對抗。但這需要他處于深度昏迷狀態,而且…一旦失敗,可能會對他造成永久性精神損傷,甚至…波及到我。”

蘇清寒的目光銳利起來:“風險有多大?”

“成功率…不到三成。”葉瀾坦率地說,“但如果不嘗試,他的精神力場會持續崩潰,最終可能變成植物人,或者…被那種混亂能量徹底吞噬,變成一個不可控的‘能量炸彈’。”

蘇清寒沉默了。她看著醫療艙里顧言蒼白的臉,腦海中閃過銀行里荒誕的香蕉槍、訓練場噴水的假人、倉庫里扭曲的紫色光束、以及剛才港口那救命的船錨…這個看似倒霉、咸魚、卻總在關鍵時刻制造“意外”的家伙…

“準備吧。”蘇清寒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需要我做什么?”

“幫我護法。”葉瀾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凝重,“在我進行疏導期間,不能有任何干擾。另外…如果出現最壞情況,我需要你立刻用冰系異能凍結他的靈能核心,強行中止進程!雖然這可能導致他異能盡廢,但至少能保住命!”

“明白。”蘇清寒點頭,走到醫療艙旁,如同一尊守護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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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醫療中心休息區。

雷振山坐在冰冷的金屬長椅上,雙手抱頭,粗壯的手臂微微顫抖。港口那短暫的戰斗,狙擊槍的呼嘯,同伴的慘叫,還有顧言那張蒼白的臉…這些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閃回,與記憶中“黑石峽谷”那地獄般的景象重疊交織!

“啊——!”他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墻壁上!“咚!”一聲悶響,堅固的合金墻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劇烈的頭痛襲來,眼前陣陣發黑。戰友們臨死前絕望的眼神,如同夢魘般纏繞著他。

“雷…雷大哥?”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雷振山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聲音來源。是胖子龐大海。他手里拿著兩罐功能飲料,臉上帶著擔憂和一絲害怕。

“滾開!”雷振山低吼一聲,語氣暴躁。

胖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但隨即又鼓起勇氣,將一罐飲料放在雷振山旁邊的椅子上。“雷…雷大哥,喝點東西吧?你…你還好吧?”

雷振山看著那罐飲料,又看了看胖子那張圓臉上真誠的擔憂,眼中的狂暴稍微褪去了一絲。他喘著粗氣,沒有去拿飲料,只是沙啞地問:“那小子…顧言…怎么樣了?”

“還在搶救…”胖子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雷振山旁邊的椅子上,“葉瀾在想辦法。蘇隊在里面守著。”他頓了頓,看著雷振山痛苦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雷大哥…剛才在港口…謝謝你。要不是你沖出來吸引火力…”

“謝我?”雷振山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苦澀,“要不是那小子…我和蘇清寒,現在可能都成了篩子。”

胖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說老顧?他…他干什么了?”

“船錨…”雷振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好像能用意念…讓東西出問題?莫名其妙掉下來,砸在子彈前面…”

胖子張大了嘴巴:“臥槽!言靈發動了?這…這也行?”他隨即又擔心起來,“那他…代價很大吧?”

“嗯。”雷振山悶悶地應了一聲,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掌,“這小子…看著慫,關鍵時候…倒有種。”

胖子沉默了一下,看著雷振山痛苦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雷大哥…你剛才…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雷振山身體猛地一僵,眼神瞬間又變得銳利起來。

胖子連忙擺手:“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以前也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每次想起來,也會頭疼,會害怕…后來…我就拼命研究技術,讓自己忙起來…或者…找朋友聊聊?”他撓了撓頭,“雖然…可能沒啥用。”

雷振山看著胖子真誠而有些笨拙的安慰,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一些。他拿起那罐飲料,打開,仰頭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

“朋友…”他低聲重復著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復雜。他還有朋友嗎?那些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都埋在了那片該死的峽谷里…

就在這時,醫療中心深處,顧言所在的重癥監護區,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檢測到目標精神力場劇烈波動!能量溢出!超出閾值!”

胖子和雷振山臉色同時一變,猛地站了起來!

“老顧!”胖子驚呼一聲,拔腿就往里面沖!

雷振山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眼中充滿了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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