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睜開眼睛時，熾熱的陽光正透過樹葉間隙刺入瞳孔。他下意識地抬手遮擋，三勾玉寫輪眼在掌心陰影下緩緩旋轉。耳邊傳來金屬碰撞與忍術爆裂的聲響，鼻腔里充斥著血腥與焦土混合的戰場氣息。

“族長！千手一族的增援從東側包抄過來了！“

斑猛然轉頭，看見宇智波火核那張年輕了二十歲的面孔。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這不是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終末，而是他剛接任宇智波族長時與千手一族的那場遭遇戰。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沒有輪回眼的紋路，皮膚光滑緊致，查克拉流動也比記憶中輕盈許多。

“我...死了嗎？“斑喃喃自語。最后的記憶停留在黑絕貫穿自己胸膛的瞬間，柱間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眼前閃過，然后是漫長的黑暗。

“族長？您沒事吧？“火核焦急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疑問。無論這是幻術、輪回天生之術的副作用還是死后的世界，他都必須先應對眼前的戰斗。

“傳令下去，第三小隊后撤五十米，在左側樹林布置起爆符陷阱。“斑迅速做出部署，聲音沉穩得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上一次經歷這場戰斗時，他還是個滿腔熱血的年輕族長，而現在...

他望向戰場另一端，千手一族的族徽在煙塵中若隱若現。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攫住他的心臟——柱間會不會也在那里？

“火核，千手一族的指揮官是誰？“

“當然是千手柱間，他們新任的族長。“火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剛才不是還說要親手取下他的首級嗎？“

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他握緊手中的鐮刀，感受著金屬傳來的冰涼觸感。這太荒謬了，他居然回到了與柱間初次以族長身份對峙的戰場。難道六道仙人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改變計劃。“斑突然說道，“我要親自會會千手柱間。“

“族長！這太危險了！“火核驚呼，“您說過要避免與他的木遁正面對抗...“

斑已經躍上樹梢，寫輪眼中三枚勾玉急速旋轉。他太熟悉這片戰場了，每一棵樹、每一塊巖石的位置都深深刻在記憶里。二十年前，他在這里與柱間大戰三天三夜，最終兩敗俱傷各自撤退。但現在...

“柱間！“斑的聲音在查克拉加持下響徹戰場，“出來與我一戰！“

戰場瞬間安靜了一秒。千手一族的陣型出現了短暫的混亂，接著是宇智波族人驚恐的呼喊。兩族忍者都不明白為何他們的族長要放棄戰術直接對決。

一道綠色身影從千手陣營中躍出，穩穩落在斑對面的樹冠上。黑色長發，紅色鎧甲，還有那雙讓斑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千手柱間，比他記憶中年輕太多，但眉宇間的堅毅絲毫未減。

“斑...“柱間的聲音有些顫抖，“真的是你？“

這句簡單的問話如同驚雷在斑耳邊炸響。柱間的眼神不對，那不是二十歲的千手族長看宿敵的眼神，而是...而是像在第四次忍界大戰最后時刻，那個看透一切的老友的目光。

“你記得。“斑壓低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你記得黑絕，記得無限月讀...“

柱間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雙手迅速結印，木遁·樹界降臨瞬間覆蓋了方圓百米，將兩人與外界完全隔絕。

“你也回來了。“柱間的聲音里混雜著震驚與喜悅，“我以為只有我...“

斑的寫輪眼瘋狂轉動，他需要確認這不是某種幻術。“告訴我，在我們七歲那年，南賀川邊，你說了什么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話？“

柱間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說'如果我們把各自的族人聯合起來，建立一個村子，孩子們就不用上戰場了'。你當時嘲笑我太天真，但后來...“

“夠了。“斑打斷他，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這確實是柱間，而且是擁有完整記憶的柱間。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翻騰，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樹界外傳來雙方族人焦急的呼喊和忍術攻擊的爆炸聲。柱間做了個手勢，木墻微微分開一道縫隙，剛好能讓外界看到兩人的動作。

“演戲。“柱間低聲道，同時雙手快速結印，“他們不會理解發生了什么。“

斑立刻會意，寫輪眼轉化為萬花筒形態。“須佐能乎！“紫色的查克拉骨架瞬間包裹全身，與柱間的木龍狠狠碰撞在一起。沖擊波震得整個樹界都在搖晃，外界的喊殺聲更加激烈了。

在查克拉光芒的掩護下，斑壓低聲音：“你記得多少？“

“全部。“柱間操控木龍與須佐能乎纏斗，臉上是刻意做出的戰意，眼中卻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從我們相識到終結谷之戰，再到我被穢土轉生...最后是黑絕的背叛。我死后見到了六道仙人，他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斑的須佐能乎突然停滯了一瞬。所以不是幻覺，不是無限月讀的夢境，他們真的回到了過去。“他也找了你...“斑喃喃道，“為什么？“

“他說歷史需要改變。“柱間的聲音幾乎被戰斗的轟鳴淹沒，“我們的仇恨導致了太多悲劇。斑，這次我們可以...“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密談。宇智波火核帶領精英小隊突破了木遁防御，正朝柱間背后襲來。

“小心！“斑幾乎是本能地喊道。

柱間頭也不回，反手一揮，木遁墻壁拔地而起擋住了火遁攻擊。他看向斑的眼神中帶著感激。“謝謝。“

斑突然意識到，這是幾十年來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想要保護柱間，而不是與他為敵。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就像他們年少時在南賀川畔打水漂的時光。

“族長！我們來助您！“火核大喊著沖過來，寫輪眼中滿是戰意。

斑知道他們不能再這樣交談下去了。他做出決定，須佐能乎猛然揮劍，將柱間逼退數步。“撤退！“他高聲命令宇智波族人，“千手一族有埋伏，今日不宜再戰！“

宇智波忍者面面相覷，但族長的命令不容違抗。他們迅速集結，在斑的掩護下向森林深處退去。

斑最后看了柱間一眼，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無聲地傳遞著信息。柱間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同樣下令千手一族停止追擊。

“族長，為什么突然撤退？“撤退途中，火核忍不住問道，“我們明明占據優勢...“

“情報有誤。“斑冷靜地回答，“千手一族在東北方向埋伏了兩支小隊，繼續戰斗會陷入包圍。“

實際上，他根本不在乎這場戰斗的勝負。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與柱間短暫的對話。如果柱間也帶著記憶重生，那么歷史的軌跡已經改變。他們有機會避免宇智波與千手一族世代為敵的命運，有機會阻止黑絕的陰謀，甚至...

斑突然停下腳步，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在那個未來里，他和柱間曾經在那里建立了木葉村。而現在，他們或許能做得更好。

“火核，傳令下去，所有小隊撤回族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當夜，斑獨自站在宇智波族地最高的瞭望塔上，寫輪眼凝視著千手一族的方向。按照慣例，戰后雙方都會休整幾日，但他知道柱間不會等太久。

果然，午夜時分，一只木制的小鳥悄無聲息地落在欄桿上。斑取下綁在鳥腿上的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南賀川，老地方，黎明前。“

斑的嘴角微微上揚。六十年前，他們還是孩子時，就經常在那個河灘秘密會面。后來成為族長后，那里成了交換情報的中立地帶。直到終結谷之戰前，他們最后一次在那里見面，然后...

他將紙條燒成灰燼，回到房間換上輕便的作戰服。出門前，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鐮刀和手里劍留在了武器架上。如果連柱間都不能信任，那么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值得相信的東西了。

月光下的南賀川靜謐如初，河水反射著銀光，與斑記憶中的景象分毫不差。他站在當年常坐的那塊扁平巖石上，感受著夜風拂過面頰。

“你來得真早。“

斑沒有回頭，寫輪眼早已捕捉到從樹林中走出的身影。“你遲到了，柱間。“

柱間輕笑一聲，走到他身旁坐下。兩人沉默地望著河水，就像他們小時候常做的那樣。不同的是，現在他們眼中都帶著數十年的滄桑與智慧。

“所以，“斑終于開口，“六道仙人把我們都送回來了。“

柱間點點頭：“他說歷史走上了錯誤的道路。我們的對立讓黑絕有機可乘，最終導致無限月讀的災難。“

“他告訴你黑絕的真實身份了嗎？“

“輝夜的意志。“柱間嘆息道，“利用了因陀羅和阿修羅轉世者的仇恨。斑，我們被玩弄了整整一生。“

斑握緊了拳頭。回憶起被黑絕操控的歲月，恥辱感如潮水般涌來。“這次不會了。“他冷冷地說，“我會親手了結那個怪物。“

“我們需要合作。“柱間轉向他，月光下的眼睛異常明亮，“不只是我們兩個，還有宇智波和千手一族。斑，這次我們可以實現當年的夢想——建立一個村子，讓孩子們遠離戰爭。“

斑凝視著柱間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誠與六十年前一模一樣。他忽然意識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即使在終結谷兵刃相向時，柱間從未真正放棄過這個理想。

“族人不會輕易接受。“斑指出現實問題，“仇恨已經延續了數百年。突然宣布停戰甚至結盟，他們會認為我們瘋了或被控制了。“

“所以才要慢慢來。“柱間露出那種標志性的爽朗笑容，讓斑恍惚間以為回到了少年時代，“我們可以先從停戰協議開始，然后共同對付其他忍族，最后...“

“最后建立木葉村。“斑接上他的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過這次，我們要做得更好。“

柱間驚喜地看著他：“你愿意？“

“別誤會。“斑立刻板起臉，“我只是認為這是阻止無限月讀最有效的方式。宇智波一族不會臣服于任何人。“

“不是臣服，是合作。“柱間糾正道，“平等的伙伴關系。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河水流淌的聲音填補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斑想起在另一個時空中，他們也曾有過類似的對話，但那時他的心中已被黑絕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而現在...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斑最終說道，“首先是確認黑絕是否已經存在并監視著我們。然后是逐步改變兩族關系，同時防范其他忍族的干涉。“

柱間興奮地點頭：“我已經想到了一些方案。我們可以先從交換俘虜開始，然后建立貿易關系...“

看著柱間滔滔不絕地講述和平計劃，斑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六十年的仇恨與戰爭，兩次生死對決，無數次背叛與痛苦，最終卻回到了原點——兩個坐在河邊的少年，夢想著一個沒有戰爭的未來。

也許六道仙人是對的。也許這次，他們真的能改變命運。

黎明前的微光開始照亮東方的天空。斑站起身：“該回去了，族人們會起疑。“

柱間也跟著站起來，猶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為了新的未來？“

斑看著那只手，想起在另一個時空中他無數次拒絕的友誼。這一次，他緩緩握住柱間的手：“為了我們的理想。“

兩只手緊緊相握，仿佛跨越了時間與仇恨的鴻溝。在晨光中，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達成了新的盟約，這一次，他們將共同書寫不一樣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