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星河,卷面140分,班級第一,全校第二?!?
講臺下的同學議論紛紛,“什么,裘星河不是全校第一?”
“有誰能比裘神更厲害的,如果有,咋之前沒見聲響呢?”
“不會是抄來的吧?這AI時代,什么不可能?!?
140分,全校第二。
這對永遠穩坐神壇的裘星河來說,無異于一次罕見的失手。底下的議論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又被他周身那層無形的屏障輕輕擋開。
陳老師黑著臉不說話,見沒人再說了,才道“裘同學,來拿你的試卷吧?!?
裘星河接過試卷后,陳老師鼓勵道,“尋找錯因,再接再厲!”
“謝謝老師?!濒眯呛与p手接過,點頭示意。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裘星河則是一幅云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剛才同學們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就在大家都為裘神感到惋惜的時候,陳彩梅又做出了一個讓高二十班匪夷所思的決定。
“下一位,簡清夢,卷面52。”陳彩梅抬頭,示意簡清夢來拿試卷。
霎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簡清夢的身上,有慶幸的,有擔憂的,當然也有看熱鬧的,幸災樂禍的。
顧婉和寧珊珊準備看好戲,就看簡清夢怎么讓陳彩梅當著所有同學的面上從頭到尾好好批斗。
簡清夢自己也有點懵,為什么會突然叫她?
她已經把校服給穿上了,至于頭發那也不能現染回來呀,等一下如果拿成績說事,自己好像也只能聽著,要罵要罰,還是得認。
自己沒做好,就不能指著別人對自己網開一面。
懷著忐忑的心情,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陳彩梅面前,接過試卷后,等著老師的宣判。
“簡清夢同學這次,是我們班少數在此次考試中取得進步的同學,大家要向簡清夢同學學習,雖然在我們班是最后一名,但是沒有自暴自棄,每天進步一點,才有可能到達旁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不單單是因為沒猜到簡清夢沒被陳老師罵,更是因為陳老師很少夸人,哪怕是對著之前次次全校第一的裘星河都沒有此殊榮。
簡清夢就憑卷面52的成績,倒數第一被夸啦?
想到這,顧婉更是關心地看向裘星河的方向,卻只見他也正看著簡清夢,那眼神...仿佛覺著這是件很正常的事,就更氣了。
“但是,簡清夢同學還是要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尤其是......”陳老師說到這頓住,眼神復雜地看著簡清夢的臉。
其他人都松了口氣,果然,還得是陳鷹眼,夸人也不忘說人。
簡清夢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窗外的老槐樹枝葉繁茂,陽光被切割成碎金,灑在她攤開的數學試卷上——52分,一個鮮紅得幾乎有些刺眼的數字。
可就是這個分數,竟然被“陳鷹眼”當眾表揚了。
她至今還有點懵。講臺上,陳彩梅還在繼續念著分數和名字,每一聲都像錘子敲在心臟上,引起底下或高或低的驚呼、哀嘆或竊喜。
“顧婉,135分?!?
前排的校花應聲而起,步伐輕盈地走向講臺,接過試卷時唇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婉婉,你好厲害啊,又是我們?;?,還成績這么好,要我說裘星河配你,綽綽有余?!鳖櫷竦暮媒忝脤幧荷浩G羨地說。
“別胡說,學生不能早戀。”顧婉羞紅著臉,目光卻似有若無地瞟向裘星河的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失落?
因為裘星河此刻閉目養神,無緣看見顧校花的脈脈含情。
隨即,顧婉就把怨恨的眼神直直射向簡清夢,像有刀子飛出。
簡清夢扯了扯嘴角,這姐沒事吧,裘星河不理她,又不是她逼的。
這么想著,卻也覺得奇怪,前世在上學時,裘星河對顧婉都是愛搭不理的,怎么到后來,裘星河那么關心顧婉,周圍人幾乎都默認顧婉是裘星河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至于為什么愛而不得,這不是就夾著她嗎,可是......
據她的了解,裘星河就像是捂不熱的石頭,一直對誰都冷冷的,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顧婉,都是這樣。
她想起前世,關于裘星河的傳聞總是很多,好的壞的,但他從來不屑解釋,只是用一次又一次更驚人的成績碾壓回去。那時的她只覺得他裝模作樣,現在卻品出點別的味道——一種近乎冷漠的驕傲和孤獨。
下課鈴終于響了。陳彩梅前腳剛離開教室,后腳氣氛就更加活躍起來。不少人圍到裘星河旁邊,七嘴八舌地安慰或打探。
“裘神,沒事吧?這次肯定是失誤!”“對啊對啊,下次肯定能搶回第一!”“那個搶了你第一的到底是誰???三班的嗎?”
裘星河只是淡淡地應著,收拾好東西,起身就往外走,翟晉臨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上。
簡清夢也低下頭,看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紅叉,開始認真思考從哪里開始補起。數學顯然是重中之重,也是她前世最爛的科目。
“喂,夢夢,”黃萍紫用筆戳了戳她的胳膊,壓低聲音,“陳鷹眼居然夸你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有,裘神居然沒考第一?我的天,今天是什么魔幻日子?”
簡清夢瞥了她一眼,這位忠心耿耿的“瓶子大王”臉上寫滿了震驚和八卦。她嘆了口氣,小聲道:“進步空間大唄。至于其他人……關我們什么事?!?
黃萍紫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澳阋郧翱刹皇沁@么說的!你說...”她快速瞥了一眼前排那冷傲的背影,在簡清夢的耳邊小聲道“裘星河要是考砸了,你肯定要放鞭炮慶祝,慶祝他終于跌下神壇……”
“以前是以前?!焙喦鍓舸驍嗨Z氣有些生硬,“現在沒興趣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那張52分的試卷,還有接下來該怎么辦。知識忘得差不多了,家里的債務像懸在頭頂的刀,母親憔悴的臉龐在眼前揮之不去。重活一世,她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渾渾噩噩。
學習,賺錢,保護媽媽。這三件事像三座大山壓在她心上,沉甸甸的。
黃萍紫被她噎了一下,撇撇嘴,沒再說話,但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
這時,寧珊珊扭過頭,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個人聽見:“有些人啊,走了狗屎運進步幾分就被表揚,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害得別人考不好,也不知道心虛?!?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簡清夢,又飛快地瞄了一眼裘星河的座位。
要是以前的簡清夢,此刻估計已經拍案而起,揪著寧珊珊的衣領問她“你什么意思”了。但現在,她只是掀了掀眼皮,黑白分明的“睜眼”妝容下,眼神冷得像冰。
“寧珊珊,”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裘同學?”
寧珊珊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我……我又沒指名道姓!”
“哦,”簡清夢慢條斯理地用指尖敲著桌面,“那就是兩者都說了?意思是裘同學考不好是我害的,而我進步了是作弊?”
這話直接把寧珊珊的心思捅破了,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我……我沒那么說!”寧珊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