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沈安鈴想到了顧維安，也不知道顧維安會作出怎么樣的選擇。

但是從顧維安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會太差。

而此時，考研的人變成了她自己。

沈安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

沈安鈴緩慢將手伸進盆里，努力在不看匕首的情況下，拾起匕首。

匕首黏黏的，不用看就知道，這手感來自于匕首上的血液。

沈安鈴內心作嘔，想把匕首直接扔掉，但是她還是抑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沖動。

沈安鈴拿著匕首，在五位面試官面前，一步一步走向中間被綁著的男子。

“你不能怪我。”沈安鈴慢慢舉起匕首，直至匕首和面前男子的心臟一樣高。她的手開始顫抖，最終停在了男子心臟前半米的位置。

身后惡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殺了他，你就可以加入我們公司了。”

沈安鈴轉頭看了眼面試官，面試官都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點了點頭，示意沈安鈴繼續下去。

沈安鈴開始猶豫，她特別想進入這家公司，但是面試的題目竟然要她殺人。

一個想法出現在沈安鈴的腦子里：這不過是一個面試，怎么可能和殺人扯上聯系？如果她是人事，這道題可以測驗招聘員工對公司的服從度，以及狠戾程度。

如果她是人事，當面試者快要將匕首刺入對方心臟的時候，一定會喊停。

“好的。”抱著這份期待，沈安鈴繼續使用匕首往前扎。

匕首距離面前男子只剩下一拳、半拳……

但是面試官卻遲遲沒有喊停。

周圍靜悄悄的，許多雙眼睛始終盯著沈安鈴握著匕首的右手。

直到沈安鈴將匕首觸碰到男子的手臂時，依然沒見有人喊“停”。

沈安鈴手都軟了，不敢再往前伸，但是男子雖然被兩邊人架住，卻還在掙扎著。

因為掙扎，匕首刺進了男子的手臂，伸出鮮艷的鮮血。

沈安鈴一看，不干了。

她轉頭就要走，卻被后面的出題人堵住了離開的路。

沈安鈴看不見出題人的臉，但是能清楚地聽到出題人的笑聲：“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要殺了他，那就別猶豫。快！快殺了他！”

沈安鈴心說不好，本來因為媽媽死亡一事，就對天湖公司有了忌憚，這會她終于知道自己上了賊船，如果自己不殺了面前的人，人事他們很可能會擔心自己知道了秘密，而殺了自己。

沈安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假裝暈血，在看到流淌的鮮血后，暈倒到了地上。

她閉上眼睛，卻還有知覺，她時刻注意著周圍，如果自己陷入危險，她會立馬起來反抗。

好在沒有危險，沈安鈴在聽到“不好了”、“快叫救護車”，以及窗外越來越近的救護車之后，被送到了醫院。

等確認自己來到安全的醫院之后，沈安鈴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顧維安，沈安鈴剛想要說話，卻見顧維安后面站著天湖公司的人事之后，立刻閉上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嘴巴。

她思考了一會，然后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詢問道：“我剛剛是怎么了？”

顧維安滿臉都是慌張的神情：“你在面試的時候突然暈倒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我應該是暈血吧。”沈安鈴用手捂住腦袋，假裝頭疼。說起來，這是她最近第二次來到醫院。

顧維安還想說話，人事卻打斷了：“看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們出的題目只不過是想考驗一下你們，沒想到你竟然來真格的。”

沈安鈴在心里默默“呸”了一聲。

說得好聽，是考驗，但他們卻從來沒有打斷過她，還想堵住她的去路。

想歸想，沈安鈴明面上卻沒有這么說：“都怪我，我這人碰到領導交代的什么事情，都太認真了。有時候認真過了頭，怪我自己。”

沈安鈴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而天湖公司的人事也一本正經地聽著，聽完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好了，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要回去了。你們兩人的入職申請我們都看過了，接下來我們會集中開會討論一下，你們就在家等通知吧。”

說完，人事轉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沈安鈴一直望著人事的背影，在確認人事確實離開之后，終于松了口氣。

心里無形的壓力被釋放，沈安鈴突然后怕了起來。

她非常確定，表面光鮮亮麗的天湖公司，就連普通的招聘都設計得這么血腥，背地里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一定與她和顧維安死去的媽媽有關。

沈安鈴決定，她要把接近天湖公司的事情交給顧維安，她自己，一定要遠離這個公司。

心想著，顧維安已經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沈安鈴：“你今天怎么暈倒了？暈血？我記得你不暈血啊。”

顧維安的一句話，讓沈安鈴重回緊張狀態，因為顧維安知道自己平時生活的狀態。她的一句暈血雖然騙過了天湖公司的人事，但是騙不過顧維安：“我只是猜測，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暈血。但是我最近的狀態不好是真的，可能是前幾天摔了一跤，摔到了腦袋的后遺癥吧。”

沈安鈴搬出幾天前的住院的事情救急，顧維安倒也接受了：“哎，我就說你還沒好，你還是要好好休息休息。當心身體，可別再摔跤了。”

顧維安的關心在沈安鈴聽來，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此時的沈安鈴只想著為媽媽報仇。

沈安鈴笑看著顧維安：“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顧維安也笑了。

見終于回歸平靜，有一件事沈安鈴感到好奇，一定要問道：“顧維安，剛剛天湖公司有沒有問你什么問題？有沒有給你出什么特別的題目？”

顧維安非常冷靜：“也沒出什么特別的題目吧，就跟你說得一樣，他們就問我能不能隨叫隨到啊什么的，我的回答是當然能。”

“還有嗎？”

“還有一題，問得非常奇怪，問我如果一個人得罪了我，唯有殺了他，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問我會不會殺了他？”

再次聽到這個題目，沈安鈴的心臟都是“噗通”直跳。

沈安鈴急著詢問：“那么你怎么說？”

“我當然說不會，法治社會，談什么殺人啊。”

看來天湖公司對所有人都問了這個問題。

而顧維安跟沈安鈴的回答完全不同。

他因為回答“不會”，自然也沒有進入下面的步驟。

沈安鈴當然知道顧維安有殺人的想法。

但是顧維安的回答，估計也是為了隱瞞他想要殺了高越升的想法。

沈安鈴的笑開始非常勉強：“是啊，就是說啊，談什么殺人啊。”

也不知道天湖公司對這個問題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