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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幽冥輪回遇后土

葫蘆劇烈一震,我腳步一頓。

劍鳴如潮,在混沌空間里沖撞,震得神念發麻。那柄“玄”字古劍懸在半空,劍尖直指北方深處,劍身不斷震顫,像是被某種即將成型的法則牽引。

我右手按地,穩住身形。左手指尖輕掐,運轉《混沌呼吸法》第三式“吞納無痕”,將體內因劍鳴引發的靈力波動層層壓下,壓縮至經脈最底層。表面看去,依舊是一具煉氣期一層的殘破軀殼,心跳微弱,氣血衰敗。

神念縮成一線,順著劍鳴頻率逆向推演。

不是實物共鳴。

是法則胎動。

前方地脈驟然下沉,裂開一道幽深縫隙,陰寒死氣從中涌出,帶著腐朽與新生交織的氣息。這股氣息極隱晦,若非系統輔助推演,尋常大能根本察覺不到其中潛藏的輪回雛形。

古劍所應,是即將開啟的輪回井。

我盯著那道裂隙,沒有立刻行動。

劍鳴太急,說明那法則節點已臨近臨界。此刻靠近,極可能被正在凝練本源的存在察覺。

但我必須去。

簽到系統從不提示無意義的地點。既然劍鳴指向此處,那輪回井畔,就是今日的打卡點。

我取出破葫蘆,倒出一滴混沌液。液體懸浮在掌心,我以呼吸法將其緩緩蒸發,化作一團灰白霧氣,纏繞周身。

偽死之氣成。

體溫驟降,心跳近乎停滯,肉身狀態瞬間模擬成瀕死散修。

借著混沌流最后一次翻涌,我將自己拋入裂隙。

下墜時,陰寒之氣如針扎入皮肉,卻未破偽裝。系統自動調節經脈流轉,將所有外來刺激歸為“瀕死軀體的自然反應”。

落地無聲。

我蜷縮在井畔碎石間,右肩舊傷滲血,血珠順著臂膀滑落,滴在黑石上,發出輕微“滋”聲,像是被地面吞噬。

系統光幕浮現:【簽到地點已鎖定——輪回井畔(未開之井)】。

我心中默念:“今日已簽到。”

【叮!簽到成功,獎勵:九幽黃泉符(可操控幽冥三成黃泉之力)】

信息入腦的剎那,我立即將符箓本源封入破葫蘆內的混沌空間。符成之際,一股幽冥之力在識海邊緣蕩開,幾乎外泄。

我運轉系統偽裝功能,將這股氣息模擬為“地脈自然溢出的陰紋”,并讓其與井畔原本的死氣融為一體。

成功。

神識依舊沉在識海底層,僅留一線與系統連接。

前方,輪回井尚未開啟,只有一口干涸的井口,井壁刻滿原始符文,隱隱有血色紋路在石縫中游走,像是尚未凝固的命脈。

一道身影立于井心。

玄袍垂地,長發如墨,腳下生蓮,非花非葉,乃彼岸之影。她雙手結印,指尖流淌著淡金色的本源之力,緩緩注入井底。每一道符文亮起,天地便輕震一次。

她在凝練輪回本源。

我屏住一切波動,連神識都不再移動。

這種級別的存在,神識如網,鋪展之下,任何外來信息流都會被捕捉。

她忽然停手。

眉心微動,目光掃向井畔。

一道神識橫掠而來,貼著地面掃過,掠過我蜷縮的身體。

我沒有反抗,任其探查。系統自動將所有修為、氣息、功法痕跡壓縮至最低層,表面只有一具即將斷氣的煉氣期散修。

神識掠過,未作停留。

她收回目光,繼續結印。

但我清楚,她已察覺異常。

剛才那一瞬,井畔氣機有微瀾,雖被我迅速掩蓋,但輪回本源對幽冥之力極為敏感,哪怕一絲錯亂也會留下痕跡。

她沒追查,不代表她不記。

我指尖微動,一縷混沌氣悄然離體,在掌心編織成一道符箓。

形制與“九幽黃泉符”九分相似,但內無實質,僅含一絲輪回井自身溢出的氣息。

我將符箓輕輕嵌入井壁裂縫。

隨即催動“因果迷霧”,小范圍運轉。

這道迷霧不遮身形,只割裂痕跡。我離開的因果線,與那道仿制符箓的氣息被錯位剝離。她若追溯,只會順著符箓的氣息追到井壁,最終判定為“天機顯化”,而非人為干預。

做完這些,我緩緩后退。

動作極慢,每一寸移動都借著地脈微震掩蓋。偽死之氣依舊纏繞,心跳維持在瀕死狀態。

退出三十丈,地脈走勢開始回升,陰寒之氣漸弱。

我仍不放松。

直到確認那道神識徹底回歸井心,不再外放,我才將神念從識海底層抽出一絲,探向破葫蘆。

“九幽黃泉符”靜靜懸浮在混沌空間中央,符面幽黑,邊緣泛著暗金紋路,三道黃泉虛影在符底緩緩流轉。

可操控幽冥三成黃泉之力。

不是全部,但已足夠。

日后地府若起動蕩,只需一道符令,便可引動黃泉倒灌,壓制亂局。

我正欲收回神念,葫蘆口忽然一燙。

“玄”字古劍再次震動,頻率比之前更急。

不是沖著輪回井。

是沖著那道仿制符箓。

我皺眉。

古劍竟與那假符產生共鳴?

不可能。那符無實質,僅含一絲地脈氣息,連靈性都無,怎會引動混沌級法寶?

除非……

它共鳴的不是符,而是符所嵌入的位置。

我神念一閃,回溯剛才的動作。

那道裂縫,位于井壁西北角,恰好是輪回本源注入的第三節點。

而“玄”字古劍,本就是我早年以混沌母金鍛造,內刻“輪回引”符陣,專為感應幽冥法則而設。

難道……

這口井,本就與我有關?

我掐滅念頭。

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我緩緩起身,靠在裂隙邊緣的巖石上,一步步向出口挪去。每一步都踉蹌,像隨時會倒。偽裝不能斷。

走出百丈,地脈回升之勢更明顯,陰寒之氣已被混沌流覆蓋。

我回頭看了最后一眼。

輪回井依舊干涸,符文隱沒,那道玄袍身影立于井心,雙手結印未停。

一切如常。

可就在我的目光觸及井壁時,那道嵌著仿制符箓的裂縫,忽然滲出一滴黑血。

血珠極小,順著石縫緩緩下滑,在即將落地時,突然停住。

懸在半空。

然后,一分為三。

三滴血珠呈三角排列,微微震顫,像是在呼應某種頻率。

我瞳孔微縮。

這不是自然現象。

是回應。

回應那道假符,還是……回應我?

我未動,也未退。

三滴血珠靜止三息,隨即“啪”地炸開,化作黑霧,被井壁吞噬。

裂縫恢復如初,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我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混沌流翻涌,我借著氣浪的推動,漸漸遠離幽冥裂隙。

系統光幕浮現:【今日簽到完成。明日簽到地點:未知(系統將提前一息提示)。】

我合眼,任亂流推著身子滑行。

葫蘆靜靜掛在腰間,表面看不出異常。

但就在剛才,我悄悄把一縷神念沉入混沌空間,鎖定了那柄“玄”字古劍。

它還在震,頻率越來越快,像是在呼應某種即將到來的變化。

我睜開眼,目光穿過混沌,落在南方某處。

那里,本該是一片死寂的血海源頭。

而現在,海面之下,有一道微弱的呼吸,正與古劍同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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