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樞易權
- 三國之挾太后以令天子
- 挽風與云
- 2016字
- 2025-08-19 18:55:56
他緩緩展開奏折,目光掃過。
【今洛陽初定,典章禮制尤需重臣厘正。】
【河南尹王允,勤恪敏達,夙夜在公。宜晉太仆,加平尚書事,唯典禮樂輿服。】
【尚書盧植,海內儒宗,忠亮體國。宜遷光祿大夫。】
【左將軍皇甫嵩,宿將耆老,勛望素著。宜進位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增食邑八百戶。】
看到這里,劉辯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里。
好一個董卓!
好一個李儒!
王允、盧植、皇甫嵩,這些都是朝中碩果僅存的保皇派中堅!
如今,
一個被提拔為太仆,去管那些祭祀禮儀、車馬出行。
一個被加封為光祿大夫,成了沒有實權的顧問。
遠在軍中的皇甫嵩,更是被直接架空,給了個車騎將軍的虛銜。
明升暗降!
這是最歹毒的陽謀!
用虛名和厚祿,將他身邊最后一點可以依靠的力量,徹底踢出了權力核心!
少年天子再也無法抑制胸中的怒火與屈辱,他猛地將那份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們……欺人太甚!”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鏘——!”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牛輔面露兇光,腰間佩刀已然出鞘半寸。
冰冷的殺氣瞬間鎖定了龍椅上的少帝。
御書房內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
就在這時,李儒緩緩抬手。
一個眼神便制止了牛輔的動作。
他彎下腰,慢條斯理地將地上的奏折撿起。
用手撫平上面的褶皺。
仿佛那不是一份奏折,而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隨后,他重新走到書案前。
將奏折遞還給劉辯,臉上那抹冷笑依舊。
“陛下,息怒。”
李儒的聲音輕柔,卻比牛輔的刀鋒更加冰冷,
“后面還有呢,都是相國為大漢遴選的國之棟梁,還請陛下過目。”
劉辯看著李儒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眼睛。
又瞥了一眼刀已還鞘、但手仍未離開刀柄的牛輔。
所有的憤怒和骨氣,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伸出顫抖的手,重新接過了那份沾滿了恥辱的奏折。
繼續往下看。
【侍御史蔡邕,學冠當世,深明治體。宜擢尚書令,總領尚書臺,協理相國錄尚書事,封高陽鄉侯。】
【相府長史李儒,謀略深遠,功勛卓著。宜領尚書仆射,參錄機務,封都鄉侯。】
【平津都尉賈詡,明斷善任,吏治精詳。宜擢河南尹,總京畿賦役、通商惠工,加建威將軍銜。】
劉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尚書臺!
那是國家政令的中樞!
如今,尚書令是蔡邕,尚書仆射是李儒!
這兩個董卓最核心的文臣,已經將大漢的政務系統牢牢攥在了手里!
而賈詡,這個不起眼的名字,接替了王允的河南尹之位!
這意味著,整個京畿之地的行政、司法、賦稅,皆落入了董賊之手!
如果說前面的任命是釜底抽薪,那這一段,就是鳩占鵲巢!
他的目光繼續下移,心底一寸寸變冷。
【中郎將呂布,驍勇冠世。宜晉前將軍,加并州牧號,封亭侯,增食邑千戶。】
【奉車都尉董旻,警蹕忠勤。宜晉左將軍,領司隸校尉,開府置僚屬,督九門及外郭戍衛,典司京畿刑憲,封都亭侯】
【中郎將牛輔,忠恪夙夜。宜領衛尉,掌宮殿禁衛,典宮門屯衛,封都亭侯。】
【校尉徐榮,持重善戰。宜晉中郎將,行討逆將軍事,督洛陽以東成皋、滎陽諸軍事,封都亭侯。】
【校尉段煨,沉毅善政。宜晉典農中郎將,許置部曲八百人,專司京畿屯田,封關內侯。】
【校尉董越,宜晉中郎將,屯潼關,封關內侯。】
【校尉李傕、郭汜、張濟……】
【原并州從事張遼,明達事理。宜擢北軍中候,行屯騎校尉事。】
【原并州都尉高順,治軍有方。宜擢厲鋒校尉,仍領陷陣營。】
看完了。
劉辯的眼前一片發黑。
完了。
從京城的治安,到宮城的禁衛……
從拱衛洛陽的東部門戶,到扼守關中的潼關要隘……
從收編的北軍,到新降的并州銳卒……
所有的軍權,所有的兵馬,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全部換成了董卓的人!
他這個皇帝,如今就是一個被囚禁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連看守籠子的衛兵,都是董卓的爪牙!
“陛下?”
蔡邕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催促的意味。
劉辯抬起頭。
看到了李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看到了牛輔按在刀柄上那粗壯的手指。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
拿起了代表著皇權至高無上的玉璽。
那方玉璽,此刻卻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戰栗。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方沉重的玉璽。
重重地蓋在了奏折的末尾!
“咚”的一聲悶響。
仿佛是他作為天子的尊嚴,被徹底敲碎的聲音。
李儒上前一步。
面無表情地收起了那份蓋上了朱紅大印的奏折。
他對著劉辯躬身一禮。
嘴角那絲冷笑,卻愈發明顯了。
“謝陛下隆恩。”
說完,三人轉身,毫不拖泥帶水地離去。
空曠的御書房里,只剩下劉辯一人。
癱坐在龍椅上,失魂落魄。
……
醉仙居,
在女掌柜的引領下,董卓一行人登上了的樓上的雅間。
與樓下大堂的熱鬧不同,這里自成一方天地。
一踏入其中,一股更加濃郁、更加醉人的香氣便撲面而來。
只見雅間的中央,十二名身著薄紗的女子正翩翩起舞。
她們衣袂飄飄,身姿搖曳,每一寸肌膚都在燈火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而在舞群的最深處,一架古琴之后,端坐著一個身影。
她一襲素白長裙,與周圍的艷麗格格不入。
臉上戴著半張玄色的絲質鏤空面具,恰到好處地遮住了眉眼。
只露出小巧挺翹的鼻尖、飽滿的紅唇和白皙光潔的下巴。
琴音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時而如情人間的低語。
時而如戰場上的鼓點,精準地敲打在人心最柔軟、最躁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