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現神力
- 額間神魔印,偏以凡軀掌星辰
- twice
- 4420字
- 2025-08-18 19:49:12
我看著男子愣了一下,以為他知道錯了,正要接受他的道歉時,小小的老子別提有多得意了。結果他下一句話就讓我笑不出來:“折晏舟,六歲,折家折肖的嫡孫,至今沒有覺醒靈力,自然也無法修煉。”他邊說邊走向我,騎士靴噠噠的聲響喚醒懵逼的我。這個人也是騎士,而且修為很高。我瞬間警惕起來,后退幾步,稚嫩的聲音卻透著些沉穩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這些?”右手緩緩繞后,握住腰間的求援信號槍。這是爺爺給我的,說我在外面遇到任何危險,就立刻發槍,他就會來救我。
男子又是輕笑出聲,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說:“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一位騎士,所以你無須害怕。”我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在洗澡的時候你一直偷看我,別以為我不知道,縱然你是騎士,無緣無故接近我,打探我,就是別有用心!看招!!!”幾支反著寒冷銀光的袖箭迅速向男子射去,趁他躲避的時候我飛快向山下跑去,為了防止他追上,我故意留了多個方向的腳印用來擾亂視線。跑了大概十來分鐘左右,我以為終于甩開他了,靠在大樹下調整呼吸的時候,卻發現他在樹干上站著!
俺娘嘞,怎么會!
我正要轉身就跑,卻被一只麻醉劑射中右腿,倒了下去…“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將昏迷的我輕輕抱起,“你這小子,還有些聰明勁兒。”眼里閃過一些心疼和喜愛,然后朝御風山走去。
————
好熱,熱的我口干舌燥。
我掙扎著醒來,卻發現身處啟明陣上!這不是用來覺醒靈力的嗎?!“小子,這么快就醒了?出乎我意料了。”男子從一塊大石頭后面走出,他依然穿個斗篷戴著個面罩,大夏天的也不知道熱不熱。
我立刻擺出防御姿態,發現右腿還是有些發麻發軟,怒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我身份,為什么將我拐來?”我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罷休的樣子。男子清了清嗓子,鄭重道:“你不用在意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相反,我是來幫助你的。”“我憑什么相信你個陌生人!”踱步的男子聽到這句話站定了,面具下他死死咬住嘴唇,滿臉都是無奈和哀傷。他迅速調整好狀態,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騎士殿的一名騎士,我身上有騎士的專屬銘牌,不相信我可以來查看。”他慢悠悠的向我走來,見我依然不相信繼續說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寧大人。”不知道為什么,他說完這句話有些尷尬,然后將半塊玉佩用靈力朝我傳送而來。
看到玉佩的時候,我已經顧不上一切了,迅速從懷里掏出另一半玉佩與它合并。我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來任何話,爺爺說這是爸爸給我的玉佩,也是爸爸媽媽的定情信物。
一瞬間,無數種數不清的情緒向我襲來。想起這些年被同族虐待和嘲笑,想起與周圍人發生矛盾時人家都有父母保護,想起在廢墟里撿過的發霉面包,想起從小到大什么好東西都不是我的只因為我沒有父母,想起那些夜晚里因思念和委屈匯聚的無聲痛哭,想起媽媽早逝爸爸卻始終不愿意見我一面,每一步都踩著“被丟下”的鈍痛。
“你見過我爸爸?你認識我爸爸!他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將我丟下?為什么不愿意見我一面!”我忽然冷靜了下來,低著頭攥緊雙拳沉聲問道,聲音里是不屬于我這個年紀的成熟。
“當時事出有因…”男子慌了,著急向前幾步,但終究怯嚅著說不出來任何話,只能化作無力的嘆息。
“因?”我猛地抬頭,瞳孔里是極端的兩簇光芒。左眼是鮮紅如血的紅,像多年來我心里始終存在的傷疤滲出的血;右眼卻漫出黑色的霧,比黑曜石更沉,更死寂,更冷漠。
“是因為我是個雜種嗎?!”話音未落,我周身的空氣突然扭曲。暴漲的靈力在體內瘋了似的沖撞,一縷灼熱得像要燒穿血管,一縷卻冷得刺骨,兩種力量在我的胸腔里仿佛撕開一道口子,順著經脈往四肢涌——全身泛起金鱗般的光紋,整個人身邊卻爬滿了蛛網狀的黑霧,連呼吸都帶著光明與黑暗交織的灼痛感。
“阿晏,冷靜!控制住神魔之力!!!”男子被這股力量竟然逼得后退幾步,驚覺腳下的青石板正在龜裂,縫隙里滲出的不是塵土,而是摻著血絲的黑氣。而旁邊的山巒也開始震裂發出陣陣轟鳴聲。“冷靜?”我向前踉蹌一步,每一步落下,地面就炸開一朵光暗交織的漣漪。
我似乎看見自己映在斷墻上的影子正在分裂:一半是披著光翼的少年,一半是拖著黑霧的魔物。“他把我丟下不聞不問的時候,可曾有人勸他冷靜?!又可曾有人來安撫我?!”靈力徹底失控了。金白色的光從我的毛孔里往外滲,在肩頭凝成半只透明的羽翼,卻被同時涌出的黑霧死死纏住;黑霧漫過的地方,身邊的磚石都開始風化,某個角落那株從彈坑里鉆出來的槐樹幼苗,葉子瞬間枯成了焦黑的碎末!
“回答我!為什么?”我逼近男子,聲音已經變了調,一半是少年的嘶吼,一半是低沉的、不屬于人類的咆哮,“是覺得我這個怪物,不配活著?!”男子看著我一半漆黑如墨透著死寂和冷漠的黑瞳和一半鮮艷如血有著殺氣和狂暴的紅瞳,愣住了。光與暗在我掌心擰成螺旋狀的氣旋,卷起地上的碎石與焦葉,在我周身形成一道旋轉的風暴。男子被氣流逼的又是后退幾步,眼睜睜看著我脖頸處的皮膚裂開細縫,里面翻涌著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的混沌色——那是一股陌生的誰都無法馴服的力量,是被“拋棄”這把刀劈開的、藏在血脈最深處的猛獸。
“為什么丟下我?”我的質問變成了嗚咽,光翼突然崩碎成漫天光點,黑霧卻趁勢攀上我的半邊臉頰顯得整個人猙獰又扭曲,“告訴我——”最后一個字出口時,靈力風暴猛地收縮。我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心臟,蜷縮著跪倒在地,掌心按在那株枯死的槐樹苗上。金白與墨黑的靈力順著指尖滲入泥土,竟讓焦黑的根須瞬間抽出新芽,卻又在眨眼間被黑氣絞成粉末。
男子看著我后背那道不斷擴散的暗影,和剛才靈力爆發引發的山崩地裂,無聲的哭了,但依舊被我身上的氣流逼的無法靠近。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重新灌進我的喉嚨,帶著焦糊的氣息。
我趴在地上,肩膀劇烈起伏,瞳孔里的光與暗還在瘋狂拉鋸,像兩個困在牢籠里的困獸,正用我的血肉做戰場。我聽見自己喉嚨里滾出模糊的聲音,分不清是在問那個神秘男子,還是在問那個從未謀面的父母親,又或是在問這個失控的、不人不魔的自己。
“他……到底有沒有回頭看過我?”黑霧猛地從我眼底翻涌上來,徹底吞沒了那點殘存的金白。話音未落,我便昏迷了過去。
男子恢復了行動,立刻閃身來到我身邊抱起破破爛爛的我。一時間天地也都沉寂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破曉前的最后一刻,天地被濃稠的墨色浸透。六歲的我平懸空躺在的法陣中央,底下是一個陣圖,玉紋里流淌著淡金色的古咒。旁邊依然是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此刻正單膝跪在他面前,掌心按在我的胸口——那只手布滿老繭,卻指節分明,此刻穩得像座山,掌心涌出的暖流順著我的血脈緩緩漫延,像初春解凍的江河,溫柔地沖刷著我尚顯稚嫩的筋骨。
這是啟明陣法,專門用來覺醒靈力的。
“晏舟,我的兒。”男子的聲音低沉如古鐘,在空曠的山巔回蕩。話音未落,他指尖猛地發力。“嗡——”巨大的力量發出的轟鳴聲響徹山谷。只見轟鳴過后,我懸在半空,底下的陣圖驟然亮起!三百六十道玉紋同時迸發金光,像被點燃的導火索,順著固定的軌跡攀爬,瞬間在蒼穹下織成一張巨大的光之網。網眼處,無數細碎的光點開始匯聚,那是散落在天地間的光明粒子,此刻竟被陣圖強行拉扯,如歸巢的蜂群般朝著我身體中央涌來。昏迷中的我只覺胸口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燒紅的星辰。起初是灼燙,順著心臟的跳動擴散到四肢百骸,我忍不住蜷縮起手指,卻被法陣的力量按住肩膀——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堅定。緊接著,更磅礴的力量撞碎了我的感知:不是痛,是一種被徹底照亮的眩暈,仿佛我的皮囊突然變得透明,五臟六腑、筋骨脈絡都在這股力量下無所遁形,每一寸血肉都在發出細微的嗡鳴,像是在回應某種古老的召喚。我依舊沒有醒來,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得到新生,仿佛還散發著光芒。不是微弱的瑩白,而是如同初生的太陽般,從皮膚下透出熔金般的熾烈光芒,連帶著他額前那幾縷金黃色的頭發都顯得更加耀眼。
光越來越盛,漸漸脫離他的軀體,在他身后凝結成巨大的光影——那是一尊巨大的模糊的神影,頭戴荊棘與光環編織的冠冕,背后舒展著十二對羽翼,每一片羽毛都像是用凝固的陽光鑄成,邊緣流淌著細碎的圣紋。神影尚未完全成型,天地已開始震顫。
男子大驚,鬢邊的血管突突的跳著,滿是繭子的大手此刻都是汗。
這是?神明虛影?
難道晏舟能打破桎梏?
男子思索著,傳說中,神魔之子的神魔之力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沒有人能承受如此相互矛盾的力量,所以古籍上記載的曾誕生的神魔之子下場都很慘烈,不是掌控不了神魔之力爆體而亡,就是被神魔之力操縱成為殘忍的殺人兵器、行尸走肉,最終反被人類所殺。而他這出現神明虛影的情況還是千年來第一次,這是不是說明他有能力控制神魔之力為自身為人類所用?成為全人類的第一人!神明虛影的出現讓男子再一次對這我刮目相看。同時也讓他再一次心疼我。
居然先覺醒了光明神力嗎?我的兒,恭喜你,可你還要經歷多少磨難挫折?我的兒啊…
山巔的風突然靜止,墨色的云層像是被無形的手撕開,露出背后璀璨的星河。令人驚駭的是,那些遙遠的星辰竟在移動,它們的光芒跨越億萬光年,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星,精準地墜入法陣的光網,再順著光網注入我的體內。每一道星流落下,他身后的神影便凝實一分,羽翼的紋路愈發清晰,甚至能聽見羽翼扇動時,帶著圣歌般的嗡鳴。
“守住心神!”男子暗暗對自己說,但他的額角已經滲出冷汗,黑金的斗篷已被自身涌出的光芒染成純白,顯然在以自身靈力為引,強行穩住這股不穩的神圣之力,“光明最忌心有裂隙,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血脈里的記憶!我必須幫他穩住!!!”
昏迷的我正在被意識洪流淹沒。我好像看見了無數破碎的畫面:純白的神殿在云端漂浮,天使的合唱震碎了黑暗,持劍的騎士站在世界的廢墟上,將最后一縷光明種入泥土……這些畫面帶著血脈相連的灼熱,燙得我的胸腔更加熾熱。突然,我的體內某處像是被撞開了閘門。
“轟——!”
所有涌入的星光、陣圖的力量、父親的引導,在這一刻匯成了海嘯般的洪流,從我的胸口猛地爆發出來!我身后的神影驟然全力舒展羽翼,十二對光翼遮天蔽日,竟將西山之巔的半個天空都染成了金色。光環從神影頭頂擴散開來,所過之處,云層消融,霧氣蒸騰,連遠處連綿的雪山都被鍍上了一層暖金,仿佛亙古不化的冰雪都在這光芒下開始融化。山腳下的村落里,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光驚醒,推窗望去時,只見西山之巔仿佛升起了第二顆太陽,光芒中隱約可見巨大的羽翼輪廓,耳邊似乎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圣歌,嚇得紛紛跪地叩拜。而陣法中央,我已經睜開眼睛,但我的瞳孔已變成純粹的金色,里面倒映著流轉的圣紋。我不再顫抖,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體內奔涌的力量雖然依舊狂暴,卻像是找到了河道的洪水,開始順著我的血脈有序地循環。
男子緩緩收回手,看著我身上那幾乎要將天地都吞噬的光明,眼底閃過一絲欣慰,又藏著一絲沉重——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我的命運,已與那神魔之力緊緊捆綁在了一起,而此次率先覺醒了其中的光明神力便是大好開頭。
至于以后是托起光明的碎屑,斬燼世間黑暗成為劈開混沌的神;還是攥著黑暗的余燼成為掀翻天地的魔?他生下來就被命運推到天平中央,所以這條路只能他自己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