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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風(fēng)滿樓

卯時中,云淼樓,一號天字閣。

雅間里并未點(diǎn)燭火,卻有一層朦朧的亮意悄然漫進(jìn)來,在地面上投出幾道細(xì)長的光斑。

都督雙腿盤坐在席上,指尖觸碰淡青色茶盞,縷縷熱霧模糊了他的臉,意外揉碎了身上的冷意。

都督開口:“你想跟本督合作?”

明婳的手心里盡是汗水,細(xì)長柔軟的眼睫毛輕顫,在眼瞼下投出一道淺淺的陰影。

“是,民女想跟大人合作。”

都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平穩(wěn)道:“本督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

他都是都督了,還缺什么?

美女、金錢、地位樣樣都有,她能給什么?

這把明婳給難到了。

明婳抬頭看著都督的眼,“大人,只要你幫我,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都督端茶的手一頓,深邃的眸子涌出莫名的情緒,話語中透露著清冷,“明姑娘,本督已經(jīng)救了你兩次,你這條命……本督不稀罕。”

明婳聽聞,心顫了幾下。

她當(dāng)然知道都督已經(jīng)救了她兩次。

明婳驀然站了起來,她湊到都督的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盯住他臉上的微表情。

雙手撐在茶案上,上半身微微傾斜,幾縷頭發(fā)垂落在二人之間,外頭的金光越來越亮眼,明婳甚至可以看清都督的眼睫毛,還有那……很是誘人的薄唇。

都督不為所動,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明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還望明姑娘自重。”

她在想些什么?!

明婳回過神,尷尬地從都督身上爬下來,站在一旁,整個人像火燒了般,恨不得立馬找個縫隙鉆進(jìn)去。

明婳道:“咳,俗話說得好,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你救我一次,或許是個巧合,可你又救了我,說明我這條命值得你救,難道大人希望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都督掀起眼皮,審視著明婳。

她很聰明,也懂得利用周邊的資源。

都督落下這一句話:“明姑娘,你可知五姓七望?”

???

明婳神色茫然,搖了搖頭,遲疑道:“什么是……五姓七望?”

都督的語氣冷了幾分:“明姑娘若是不知道的話,這合作恐怕不能談下去了。”

“林訴,送客。”

明婳被林訴扔出門外,看著緊緊合上的房門,明婳氣惱自己為何不多讀書,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還是得多讀書!

她還是趕快回府吧,萬一被爹爹知道了,不乖乖在祠堂罰跪,偷摸出來,她不死也脫層皮。

“婳兒,你怎么……獨(dú)自一人在這里?”

白江嶼見到明婳的面,喜出望外,可心底疑惑叢生,“春熙不跟在你身邊伺候嗎?”

明婳的手指絞著發(fā)絲,刻意與白江嶼保持距離,生疏著說:“江嶼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這里不便久留。

明婳離開前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雅間,雖然看不見里面的人,但她知道,明府是死是活全憑都督的一句話。

無論如何,她必須要和都督達(dá)成合作,才有可能救下明家。

“婳兒,你這是要去哪?”

白江嶼見明婳二話不說,丟下他一人,獨(dú)自離開了云淼樓。

心里不免酸澀。

他大步流星,趕忙跟上去。

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人還不算多,只有一些要早起的人趕集。

白江嶼一直跟在明婳的身邊,神色焦急萬分,擔(dān)憂道:“婳兒,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你不要一個人悶在心里。”

“婳兒,你若有什么事情,我必定幫你。”

明婳忍無可忍,“江嶼哥,停!”

“江嶼哥,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我們不適合,我只拿你當(dāng)做我的哥哥,若是那種關(guān)系,你休怪我再也不理你了。”

明婳壓低聲音,不想鬧得太難看。

怎么說,她爹跟白叔叔也是摯友。

“婳兒,你不愿意接受我,難道是因?yàn)榇何鯁幔赡阒赖模也⒉幌矚g她,”白江嶼神色激動難忍,“你為何總是要將我推給別的女人,更何況她一個卑賤的婢女,連白家的偏門都……”

“江嶼哥,你在說什么?!”

明婳不可置信,她的那雙澄澈的眸子瞪得極圓。

白江嶼猛然扯住明婳纖細(xì)的手,將人推到了一旁的狹小死胡同里。

明婳的背抵著冰涼的墻壁,眼前是紅了眼的白江嶼。

單手攥緊她手腕按在墻上,身體逼近形成壓迫感。

白江嶼一字一句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好陌生。

明婳感到陌生,尤其是他說出的那話,全然超出了往日給她的印象。

明婳掙扎無果,手腕被攥得生疼:“白江嶼,你知道我從來就不喜歡你,你若是不喜歡春熙,直說便是。何苦說那種話,故意貶低一個真心愛慕你的女子?”

白江嶼顯然紅了眼,腦子里全是昔日明婳的笑顏。

悲涼的笑聲從他的喉間溢出,似乎盛裝無盡的痛苦。

“婳兒,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嗎,”白江嶼狀若癲狂,“春熙很好,可是她進(jìn)不了白家的門,就連偏門都走不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關(guān)春熙何干?”

“啪——”

震耳欲聾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死胡同。

白江嶼倏地捏住明婳的纖細(xì)手腕,眼底似乎噙滿了淚水,卻又被他憋了回去。

“婳兒,你就這般厭惡我嗎,”他的神色落寞,帶著哽咽的嗓音響起,“這是你第一次打我耳光……”

剛才趁白江嶼稍稍松手,被她逮到了機(jī)會,氣憤之下,沒有過腦子便打了他。

她也不是故意的。

明婳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一向高傲的白江嶼被情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她也不愿白江嶼就此墮落,毀掉仕途。

明婳嘆了一口氣,盯住他的眼,見他失魂落魄也不想說刺激話,怕他想不開:

“江嶼哥,我會把你的意思告訴春熙的,”明婳蹙著眉頭,想到白江嶼說的話,“可你卻不能輕賤一個女子對你的心意,那種話不應(yīng)該從你的嘴里說出來。”

在明婳的心里,白江嶼宛如天跡的一輪明月,只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那種話,萬不該從他的嘴里說出來。

“更何況我一身銅臭味,怎么能夠做你的妻子呢?”

明婳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和事物。

明婳垂下眸,看不清她的神色,“江嶼哥,你的家族是不會容納我的。”

白江嶼的手倏地松開。

她緩緩?fù)崎_他的身體,往胡同外走去,清澈而又嬌柔的嗓音傳入白江嶼的耳里,讓他心底涌出無限的痛楚。

“江嶼哥,我是商戶之女,能夠和你一起長大,已是我此生幸運(yùn)。”

“可你有你的使命,”明婳的眼酸澀,“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我不愿意當(dāng)妾,我只會……跟從我自己的內(nèi)心。”

白家三代從政,白江嶼又是一脈單傳,就算白叔叔同意,可他的祖母并不會同意商女過門,頂多當(dāng)一個……卑賤的妾室。

她雖是商女,可絕不做妾。

明婳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

在明婳即將踏出胡同的那一步,白江嶼叫住了明婳,悶悶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婳兒,你說得對,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白江嶼的聲線雖然平穩(wěn),但卻透著幾分難過,“我把兄妹之情當(dāng)成了男女之情,以后你有什么困難,便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明婳并沒有回答,唯有那雙偏執(zhí)的眸子牢牢盯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

“婳兒,你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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