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是好人!
- 重生93:華娛教父?我不是好人
- 一方書客
- 4555字
- 2025-08-20 08:18:00
林默回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徐若晴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半步,雙馬尾垂在肩頭,幾縷碎發(fā)貼在臉頰,褪盡血色的唇此刻泛著粉白,略顯稚嫩的臉上充滿了感激。
“剛……剛才真是多謝您。”
她雙手攥著帆布包帶,指節(jié)泛白,聲音依舊帶著幾分慌張,卻比在包間內(nèi)多了些溫度,
“要不是您……”
話說到一半,她猛地低頭把熱褲向下拉了拉,肩膀幾不可查地顫抖起來。
林默的目光落在她攥緊包帶的手上——
那雙纖細的手卻長了層薄繭,若不是知道是藝人,倒像是個常年打工的普通女孩。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林默聲音柔和的搖了搖頭:
“舉手之勞。你有哪里傷到了嗎?”
“沒有,可他……”
徐若晴猛地抬頭,眼里的驚惶還沒褪盡,卻多了點倔強。
看著眼前的女孩,這個未來明明紅透了半邊天,卻被經(jīng)紀公司操控,活得像個提線木偶,甚至在《龍卷風(fēng)少年》上映后剛立住人設(shè)沒多久,就因接拍了幾部有爭議的寫真和電影后,讓她的形象從“玉女”變成“欲女”,并在幾年后漸漸淡出演藝圈。
忽然,剛才在包間里想簽她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行!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
“您剛才說什么?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
一句話讓林默回過神——剛才那聲碎念竟被聽見了。
壓下心底的盤算,臉上笑意溫和了幾分,搖了搖頭:
“沒什么。你好徐小姐,我叫林默,是名……經(jīng)紀人。”
他換了個對方能聽懂的名詞。
“經(jīng)紀人?”
徐若晴往后退了一步,視線在林默臉上來回逡巡,仔細打量起對方。
眉眼輪廓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兩道劍眉,像極了凌晨把她從巷口救下的那個人。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
話沒說完,她雙眼忽然泛光,一把抓住林默手臂激動的開口:
“林~林先生,昨晚……不,今天凌晨是不是您……您救了我?”
林默沒回答,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您的長發(fā)剪了,胡子修了,衣服也換了,我一時間竟然沒有把您認出來,實在是對不起!”
徐若晴感激的連連鞠躬道謝,引得從旁邊上廁所的路人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兩人。
“不用這么客氣,你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嗎?”
林默伸手扶住還打算鞠躬的女孩。
“啊~!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對方又要鞠躬,林默連忙岔開話題:
“昨晚追你的人是不是徐彪的手下?”
此話一出,徐若晴果然停下,她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
“昨天我到了飛機場,才想起來護照被徐……徐老板說需要辦理證件給拿走了,可還沒等我考慮好要不要報警時,已經(jīng)被他的人找到了。”
“那你后來怎么還會答應(yīng)他來表演?被抓回去后……”
話沒說完林默忽然住口,他覺得自己話多了,這不是他該問的。
可徐若晴卻沒有在意,她從包里拿出把彈簧刀,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卻又透著倔強:
“他說,跟我的經(jīng)紀公司簽了三個月駐唱合同,如果我不表演的話,就屬于違約,要賠償三倍違約金,可我根本不知道是二十萬!經(jīng)紀公司也只給了我六萬。其實當(dāng)時公司跟我說只用來唱歌時我就有些懷疑,可這筆錢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得不來。被他抓回賓館后,我用自己威脅他,說要是再逼我,我就……”
說到最后幾個字,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一張俏臉神色暗淡,眼里閃過一絲后怕。
“他當(dāng)時說不會再對我怎樣,我這才答應(yīng)繼續(xù)來表演。可沒想到……”
說著,她拉開脖子上的藍白絲巾,露出左側(cè)脖子上一道淺淺的血痕。
前世見慣了資本對藝人壓榨和潛規(guī)則的他,但在看到眼前這道新鮮的血痕時,還是像根細針猝不及防地刺入心里。
那把彈簧刀,與其說是威脅對方的武器,不如說是她逼自己吞下委屈的最后一點底氣。
徐若晴此時抬起頭,語速急切起來:
“林先生,您……您能幫幫我嗎?我想離開這里,我拿的六萬塊可以都還給他,您……您能讓他把護照還給我嗎?”
徐若晴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懇切。
“而且,我……我很害怕,從白天回到賓館,他就派人一直守著,說是……”
“徐小姐,該您唱歌了。”
“好……好,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徐若晴有些緊張的回應(yīng)著工作人員,身體微微前傾,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小聲說道:
“明洛友誼賓館1301,這~這是我酒店的房間號,麻煩您今晚有空務(wù)必來一下!”
說完她立刻轉(zhuǎn)身跟著服務(wù)員往舞臺走去。
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林默——“心動了”。
“拿瓶明洛宮。”
走到吧臺要了瓶啤酒,林默四下尋覓。
大廳卡座圍著中央的舞池分成里外三層,深棕色仿皮沙發(fā)邊角雖磨出淺色毛邊,卻透著常年擦拭的規(guī)整;厚玻璃茶幾底下壓著幾頁歌單,上面堆滿了酒瓶。
吧臺邊擠著幾個人,正拿著圓珠筆在紙條上寫著歌名,然后塞進旁邊的鐵皮盒里。
穿紅裙的服務(wù)員從卡座出來后朝著舞臺喊去:
“8號桌老板又點了徐小姐一首《何日君再來》!”
林默擰開瓶蓋,找到了自己今晚的目標——1號卡座,那個黃頭發(fā)年輕人。
“……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
一曲終了,林默打算點歌。
現(xiàn)在是歌手休息時間。
但說是休息,實則是去應(yīng)酬剛才點歌的老板,這是“金嗓門”的規(guī)矩,因為這里請歌手的錢給的最多,并且小費不用上繳。
即便“金嗓門”設(shè)置了消費門檻,生意仍是明洛市最火的。
除了那間獨屬于陳彪的包間外,所有卡座早早就預(yù)訂滿了。
“鐘桑哼起歸嘎的訊吼……”
音箱傳出電吉他熟悉的前奏——
是陛昂樂隊的《光輝那年》。
唱歌的男人粵語不標準,并且沒有一句在調(diào)上,當(dāng)他唱到副歌時,林默一直注意的那名黃毛青年終是沒忍住,一臉氣憤地走向吧臺。
林默抿了口酒,隨著旋律哼唱起來,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大。
“靠!”
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黃毛青年猛地扭頭,眼睛瞪圓了:
“不是,哥們兒?我偶像的歌!你還唱這么好?粵語還這么標準?!”
林默笑了笑——
眼前的黃毛青年長相帥氣,蓬松微卷的短發(fā),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黑T恤印著陛昂樂隊logo,倒有幾分皇佳駒舞臺上的隨性。
上鉤了!
如果說陳彪是林默眼里的“魚”,那這人就是釣魚前必備的“餌”!
他——就是陳彪的獨苗,陳金寶!
“陳少,”
“你認識我?”
“前幾天金寶樓盤演出,是我攢的局。”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穴頭啊!頭發(fā)一剪錯點沒認出來。”
陳金寶一拍腦門,
“整得挺不賴!那幾個地方戲的名角兒都能請來,可是把俺爹樂壞了!”
陳金寶咧嘴一笑,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百威,“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
“……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擊光飛歲魚……”
“這他媽唱的什么玩意兒!”
陳金寶指著舞臺一臉憤怒,
“糟踐我偶像的歌!切了切了!……誒,哥們兒,剛才聽你唱的挺好,要不?上去整一首?”
就在等你開口!
“好,既然陳少想聽,那我就獻丑了。”
林默說著把一張百元藍鈔遞給服務(wù)員。
畢竟這時,插歌是要加錢的。
“就切你歌咋啦?這是俺家的店!不想玩就滾!”
陳金寶朝著舞臺上罵罵咧咧的中年男人吼了一嗓子,回頭見林默掏錢,立刻擺了擺手。
“給個屁錢啊!唱就完了,你介紹黃一渤和我認識,我還沒感謝你呢,還是《光輝那年》?”
“……迎接光輝歲月,風(fēng)雨中抱緊自由……”
一首唱罷,原本鬧哄哄的大廳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炸雷般的掌聲和口哨聲!
特別是陳金寶,此時的他在吧臺瘋狂喊著其他人都聽不懂的“安可”。
林墨的歌聲,就連在卡座敬酒的徐若晴和黃一渤都朝舞臺投去驚訝的目光。
“我靠!這粵語味兒中啊!比剛才那跑調(diào)的強百倍!”
“哥們兒是南邊來的?這嗓子不去當(dāng)歌星可惜了!”
“就唱一首哪中啊!《俺媽呢》會不?來一個!”
“啥俺媽呢啊,那叫《阿媽尼》!”
架不住起哄,林默一連唱了三首陛昂樂隊的代表作,這才借著嗓子冒煙擠回吧臺。
“行啊林哥!真人不露相啊!”
陳金寶一臉崇拜地拍著他肩膀,
“這唱的都有二哥六七分像了!牛逼!”
林默笑著打著哈哈,黃一渤說過,這小子是陛昂樂隊的死忠粉,演唱會是一場不落,周邊也沒少買,砸進去的錢夠普通人活幾輩子了。
而陳彪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寵得沒邊兒,幾乎是要啥給啥。
“我也就是瞎唱,陳少你……”
“看不起弟弟?是不是看不起弟弟?”
陳金寶剛才聽興奮了,又灌了好幾瓶,此時的他眼睛一瞪,故作不滿的語氣中有些些醉意。
“好!弟弟!干了這瓶。”
“干!”
“哥,我是陛昂樂隊歌友會副會長……”
“巧了這不是,我也加入了歌友會……”
“靠!這真他媽巧了!”
“喝!”
“不醉不歸!”
……
又是幾瓶下肚,林默倒還好,可陳金寶的嘴卻沒了把門。
“哥,你……你這行挺賺錢的吧?一……一個局就……就十一萬。”
林默拿起酒瓶跟陳金寶用力碰了下,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酒液入喉,他放下酒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弟,哥也不怕你笑話,你爹是樂了,我可差點賠得褲衩都不剩!”
陳金寶一愣:
“啊?賠……賠錢?不是說十一萬能搞定的嗎?俺爹還……還夸你會辦事呢!”
“十一萬?”
林默搖搖頭,伸出五根手指在陳金寶眼前晃了晃,
“光是請那幾位角兒賠的違約金,就這個數(shù)!還有人員、場地、設(shè)備、車馬、打點……這里外里,我自己貼了小五萬!”
“我靠!五……五萬?!我好幾個月零花錢啊!”
陳金寶眼睛瞪得溜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哥,你圖……圖個啥啊?這不成冤大頭了嗎?”
“圖啥?”
林默眼神銳利起來,他壓低聲音,帶著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圖搭上你爹這條大船!明洛地面上,想接你爹這活的穴頭多了去了!我不下點血本,亮出點能耐和‘誠意’,你爹憑啥把活給我?憑啥記住我林默的名字?”
陳金寶被這直白又狠厲的話震了一下,下意識點點頭:
“是……是這么個理兒!哥你牛逼啊!有魄力!弟弟佩服!敬你!”
他豎起大拇指,又干了一瓶。
“牛逼啥啊,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剛才還……”
林默擺擺手,拿起酒瓶猛灌幾口后話鋒一轉(zhuǎn):
“所以啊,弟弟,我現(xiàn)在才明白,靠當(dāng)穴頭只能賺點辛苦錢,終究是小打小鬧!”
“哥你唱歌那么好!你可以去當(dāng)歌星啊!那多賺錢啊?”
“呵呵!”
林默嗤笑一聲,
“沒人、沒錢,光靠嗓子好有個屁用?而且我還是野路子出身……”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嘈雜的環(huán)境和簡陋的音響,
“不瞞你說,你哥我平時沒事也寫寫歌啥的……唉~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林默剛重生時,不是沒想過當(dāng)文抄公賺錢開公司。
當(dāng)時他還寫了兩首歌詞,《愛情的鳥》《老鼠吃大米》匿名投稿到《歌刊》,可歌詞剛剛發(fā)表沒幾天,就發(fā)公告說其中一首屬于抄襲,另外一首歌詞立意低俗”“脫離主流審美”,對匿名投稿者公開批評。
并且還在公告末尾特別注明,公開懸賞匿名投稿者信息。
自此之后,林默不在投了。
別魚沒吃著,到惹了一身腥。
至于腦子里那些千禧年之后的歌就更麻煩了,雖然不會有抄襲問題,但從編曲、作詞到情緒表達都不一定適合這個時代,況且錄音棚、樂器、設(shè)備……這些都是問題!
“哥……你給弟弟說實話,是不是來找俺爸結(jié)……結(jié)尾款的?”
“是,不過……”
林默說著,朝包廂那邊瞄了眼。
這都快一個鐘頭了。
“走走走!哥……我……我?guī)闳ィ‖F(xiàn)在就去!”
“別,金寶!你爸……他在忙……,現(xiàn)在去不合適。”
“呸!忙……忙個屁!”
陳金寶一臉不屑,他顯然是聽懂了“忙”是指什么:
“他那點破事兒幾……幾分鐘頂天了!”
陳金寶啐了一口,面色如常沒有絲毫怒意,看來這種事他是見多了。
“可萬一……”
“沒……沒萬一!裝樣兒呢!”
陳金寶嗤笑,
“回回耗……耗個把鐘頭,顯得他多能耐似的!走!”
不由分說,陳金寶拽著林默晃悠著走向包廂。
望著身前這個20左右的少年,林默死死握住的左手在微微顫抖,因用力過猛導(dǎo)致胳膊上的傷口再次崩裂,他能感覺到鮮血正在沁染著白色的襯衣。
他清楚,在陳金寶面前的“自己”是演出來的,雖然不會傷害到他,但利用就是利用,沒有理由,沒有借口。
但這絲遲疑只持續(xù)了數(shù)秒,便被眼底的冷意覆蓋。
之前那個“好好先生林默”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林默——不是好人!
“啪!”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的巴掌聲從卡座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