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死寂的宴會廳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所有人的目光,從震驚到駭然,最后化作難以置信的狂熱,死死聚焦在輪椅上那個年輕得過分的身影上!
他就是“深瞳”?!那個神秘莫測、手握顛覆性技術、引得全球資本瘋狂追逐的“深瞳”創始人?!那個代號“深瞳”的資本巨鱷?!
劉燕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尖銳的耳鳴!她看著輪椅上那張平靜得近乎冷漠的側臉,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面如死灰的張濤,再看著林伯韜那畢恭畢敬遞上協議的姿態……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精心構筑的世界,她以為攀上的高枝,她用來踐踏秦明以獲取優越感的一切……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化為齏粉!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滅頂的悔恨,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讓她幾乎無法呼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卻遠不及心口那萬分之一!
秦明沒有立刻去接那份代表著天文數字財富和巔峰權力的協議。
他的目光,終于緩緩抬起,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落在了劉燕那張慘白如紙、寫滿了驚駭與崩潰的臉上。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華麗的紅禮服此刻像一團燃燒的、預示不祥的火焰。秦明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沒有勝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洞悉一切的寒意。
就在這死寂的、無數目光聚焦的時刻,秦明眼底深處,一絲幽微得幾乎無人察覺的暗金色流光,如同深海中蟄伏的巨獸睜開了眼睛,倏然掠過!
真實之眼——啟動!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剝落。劉燕那身價值不菲的紅禮服、精致的妝容、名貴的珠寶……所有這些光鮮亮麗的偽裝,在真實之眼下如同陽光下的薄霧,飛速消散!視線如同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物理的阻隔,瞬間鎖定在劉燕此刻位于城市另一端那豪華公寓的臥室!
畫面清晰地聚焦在她那張寬大柔軟的歐式宮廷床的枕下!
那里,藏著一個陳舊的、巴掌大小的鐵皮盒子。盒子表面甚至有些銹跡,與周圍奢靡的環境格格不入。
真實之眼的視線,如同最精密的射線,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鐵盒冰冷的金屬外殼。
盒子里,沒有珠寶,沒有情書,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發舊,邊角微微卷起。畫面捕捉的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廢棄倉庫內部。混亂!極其混亂!人影晃動,槍火閃爍!而在畫面一個相對清晰的角落,一個年輕的身影正不顧一切地撲向一個被毒販挾持、嚇得癱軟在地的小女孩!那個年輕的身影,穿著警服,側臉線條堅毅,眼神里是毫無畏懼的決絕!正是當年的秦明!
而在秦明身后,一個被混亂光影模糊了大半張臉的毒販,正猙獰地抬起手,手中的槍口,冰冷地、精準地瞄準了秦明毫無防備的后背——脊椎的位置!
更讓秦明瞳孔驟縮的是,在那個舉槍毒販的側后方,倉庫一根巨大生銹的承重柱陰影里,還藏著一個身影!那身影顯然不是警方的人!他似乎在觀察,在等待!手里……似乎還拿著一個小型的、類似遙控器的東西?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影的輪廓,那姿態……秦明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
是劉燕!照片的角度,分明是從那個陰影藏匿者的位置拍攝的!
她當時在現場?!她不僅在現場,還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甚至可能……記錄下了這一切?!
脊椎碎裂那刻鉆心蝕骨的劇痛,仿佛穿越了時空,再次狠狠攫住了秦明!冰冷的殺意,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從他周身彌漫開來,讓近在咫尺的林伯韜都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寒意!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宴會廳入口的陰影處,一個穿著侍者黑色馬甲、端著酒盤的男人,微微抬起了頭。寬大的帽檐下,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精準地穿過衣香鬢影的賓客,牢牢地釘在了輪椅上的秦明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殘忍而玩味的弧度。他抬起手,似乎是不經意地整理了一下領結,手腕內側,一個極其微小、扭曲的蝎子紋身,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閃而逝。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潮水,以秦明為中心無聲地擴散開來。近在咫尺的林伯韜最先感受到這股凜冽,他閱盡滄桑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周圍那些前一秒還沉浸在“深瞳”身份帶來的巨大震撼中的賓客,也仿佛被無形的冰針刺了一下,喧囂的議論瞬間低了下去,無數道目光驚疑不定地聚焦在輪椅上那個驟然散發出恐怖氣息的年輕人身上。
劉燕首當其沖!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凍僵了!秦明那深不見底的目光,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冰冷,牢牢鎖定了她。那目光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一種讓她靈魂都在顫栗的、洞悉一切的審判!她感覺自己在秦明眼中,就像被剝光了所有偽裝和衣服,只剩下赤裸裸的、不堪入目的本質!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精心描繪的眼線被涌出的淚水暈染開,黑色的污跡順著慘白的臉頰流下,狼狽不堪。
跪在地上的張濤更是如墜冰窟,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他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感覺林老和秦明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快要將他碾碎。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只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林伯韜何等人物,瞬間便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和秦明那不同尋常的殺意來源。他順著秦明那幾乎凝為實質的目光,銳利的視線掃過抖若篩糠的劉燕。林老久經商海沉浮,看透人心鬼蜮,立刻意識到這個看似光鮮的女人與秦明之間,恐怕有著遠超普通情變的深仇。他不動聲色地微微側身,對身后一個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的保鏢隊長使了個眼色。
保鏢隊長心領神會,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他按住耳麥,用極低的聲音快速下達指令。宴會廳邊緣,幾個同樣訓練有素、氣息沉凝的身影立刻不著痕跡地移動起來,站位隱隱封鎖了幾個關鍵出口和靠近秦明的路徑,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全場。氣氛,在表面的死寂下,暗流洶涌。
秦明緩緩抬起手,沒有去接林伯韜遞過來的那份價值連城的協議。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壓迫感。指尖指向面無人色的劉燕,聲音不高,卻如同冰錐鑿擊在每個人的耳膜上,清晰得令人心悸:
“她。”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到劉燕身上。那目光充滿了探究、鄙夷和幸災樂禍。劉燕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釘在恥辱柱上,承受著萬箭穿心般的煎熬。
秦明的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再次穿透劉燕混亂的意識表層,精準地捕捉到那個深藏在她記憶中的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高檔公寓區的“云頂華府”A座頂層。
“云頂華府A座,頂層。”秦明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在宣讀一份冰冷的報告,“主臥,歐式床,右側枕頭下方,有一個鐵盒。”他頓了頓,目光掃向林伯韜帶來的那位保鏢隊長,“現在,去取來。”
保鏢隊長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詢問林伯韜的確認,對著耳麥迅速復述:“云頂華府A座頂層,主臥右側枕下,鐵盒。立刻行動,最高權限!”指令干脆利落,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氣息。
劉燕聽到“鐵盒”兩個字,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她猛地抬起頭,臉上的驚恐達到了頂點,失聲尖叫起來:“不!你不能!那是我的私人物品!秦明!你憑什么?!林老!他這是侵犯隱私!是違法的!”她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歇斯底里地朝著林伯韜哭喊,試圖用法律和規則來保護那個她以為早已被遺忘、卻如同毒瘤般深埋的秘密。
林伯韜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跳梁小丑,帶著上位者天然的漠然。他沒有說話,沉默本身就是最強大的態度。
張濤終于反應過來一點,他以為抓到了秦明的把柄,強忍著恐懼抬起頭,色厲內荏地喊道:“對!林老!他這是非法搜查!您不能縱容他!快報警!把他抓起來!”他試圖煽動林老,也試圖在混亂中撇清自己。
秦明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懶得施舍給張濤。他的目光穿透劉燕的尖叫和虛張聲勢,真實之眼無聲運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掃描著整個宴會廳。衣香鬢影之下,能量流動、情緒波動、肌肉的細微繃緊……無數信息流如同瀑布般涌入他的意識。突然,他的視線鎖定在入口處陰影里那個穿著侍者服、端著酒盤的身影上!
那人看似在等待服務,姿態放松,但在真實之眼的視野里,他的心跳頻率異常平穩,遠低于周圍環境刺激下的正常值;他端著酒盤的手指指關節微微發白,顯示出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量感;最關鍵的,是他看似整理領結的動作下,手腕內側那極其微小、扭曲的蝎子紋身,再次一閃而逝!一道冰冷的、充滿惡意的意念波,如同毒蛇的信子,精準地朝著秦明這邊“舔舐”而來!
“小心!”秦明心中警兆陡升,厲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在保鏢隊長耳邊炸響!
幾乎在秦明出聲示警的同時,那個陰影中的“侍者”動了!快如鬼魅!他手中的酒盤猛地向上掀飛,銀色的托盤和晶瑩的酒杯如同天女散花般砸向靠近的人群,引起一片驚叫和混亂!借著這瞬間的遮擋,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閃電般探向腰間!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壓過了所有的尖叫!并非震耳欲聾,而是帶著一種壓抑的、特制消音器的獨特嘶鳴!
目標——不是秦明!也不是林伯韜!而是癱軟在地、驚駭欲絕的劉燕!
一顆子彈撕裂空氣,帶著死亡的氣息,精準地射向劉燕的眉心!殺人滅口!干凈利落!
“噗!”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如同最忠誠的盾牌,猛地擋在了劉燕身前!是林伯韜那個一直處于高度戒備狀態的保鏢隊長!他反應快到了極致,在秦明示警的瞬間就做出了預判性的撲救!子彈狠狠貫入他的肩胛骨,爆開一團刺目的血花!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壯碩的身體猛地一顫,卻死死釘在原地,沒有倒下!
“保護林老和秦先生!”保鏢隊長忍痛怒吼,聲音嘶啞卻充滿力量。他左手閃電般拔槍,看也不看,憑著感覺和豐富的經驗,朝著子彈襲來的方向“砰砰砰”就是三槍還擊!子彈打在巨大的羅馬柱上,濺起一串火星!
宴會廳徹底炸了鍋!尖叫聲、哭喊聲、桌椅碰撞聲、玻璃碎裂聲混雜在一起!剛才還優雅從容的紳士名媛們此刻丑態百出,抱頭鼠竄,拼命尋找掩體!場面瞬間失控!
“啊——!”劉燕近距離看著擋在身前那噴濺的鮮血,感受著子彈擦過耳際的死亡熱風,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尖叫,褲襠瞬間濕透,濃重的騷臭味彌漫開來。她癱在地上,徹底崩潰,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只剩下本能的恐懼和抽搐。
張濤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鉆進桌子底下,褲襠同樣濕了一大片,嘴里語無倫次地哭嚎著:“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混亂中,那個開槍的“侍者”一擊不中,沒有絲毫戀戰。他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借著人群的極度恐慌和混亂,身體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柔韌度扭曲、滑行,幾個閃身就脫離了保鏢隊長和迅速反應過來的其他安保人員的火力封鎖線,朝著緊急疏散通道的方向急速遁去!速度之快,遠超常人!
秦明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道飛速逃離的鬼魅身影,真實之眼運轉到極致!那人的動作軌跡、肌肉發力的方式、甚至下一步可能的落點,都在他眼中被分解、預判!他猛地一按輪椅扶手上的一個隱蔽按鈕!
嗡!
輪椅內置的高性能電機瞬間爆發出強勁動力!特制的碳纖維輪轂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整張輪椅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秦明,以驚人的速度和精準的角度,朝著緊急通道的方向斜刺里猛沖而去!輪椅在高速行進中展現出令人瞠目結舌的靈活性,巧妙地避開混亂的人群和翻倒的桌椅!
“攔住他!”保鏢隊長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嘶聲命令。幾個反應最快的安保人員立刻撲向緊急通道口。
然而,那個蝎子紋身殺手的動作更快、更詭異!他沖到通道口厚重的防火門前,沒有去拉門把手,而是猛地一腳踹在門側一個不起眼的消防栓玻璃罩上!
“嘩啦!”玻璃碎裂!
殺手的手閃電般探入,不是取消防斧,而是狠狠按下了里面一個隱藏的紅色緊急按鈕!
嗚——!!!!
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消防警報聲瞬間響徹整個宴會廳,甚至整棟大樓!天花板上的消防噴淋頭同時啟動,冰冷的水幕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整個空間瞬間被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和冰冷的水霧籠罩,視線一片模糊!
混亂被瞬間推向了極致!人群更加驚恐,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那幾個試圖封鎖通道的安保人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水幕和噪音沖擊得動作一滯!
殺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得意的冷笑,借著這完美的混亂掩護,身體一縮,如同滑溜的泥鰍,瞬間就消失在了緊急通道敞開的防火門后!
“該死!”保鏢隊長怒吼,不顧肩傷,拔腿就要追!
“別追了!”秦明冰冷的聲音穿透刺耳的警報和水幕傳來。他的輪椅已經停在緊急通道口,冰冷的視線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防火門,鎖定那個消失的殺手。“他布置好了退路,追不上了。”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只有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靜。
刺耳的警報還在瘋狂嘶鳴,冰冷的水珠不斷從秦明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他坐在輪椅上,濕透的昂貴西裝緊貼著身體,卻無損他此刻散發出的那種淵渟岳峙般的壓迫感。混亂的宴會廳在他身后成了模糊的背景板,那雙在冰冷水霧中依舊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緩緩掃過癱在血水和尿液混合污物中、如同爛泥般抽搐嗚咽的劉燕,以及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褲襠同樣濕透的張濤。
真實之眼無聲運轉。劉燕那崩潰的意識如同一本攤開的、浸透了污水的書,混亂、恐懼、絕望……但在這些紛亂的情緒碎片之下,秦明精準地捕捉到了幾縷極其微弱、卻如同毒蛇般纏繞在她記憶深處的意念絲線。那是恐懼,但并非僅僅是對眼前槍擊的恐懼,而是一種更深沉、更久遠的,仿佛根植于骨髓的、對某個特定符號或存在的極端畏懼!這些意念絲線的源頭,隱隱指向了剛才那個手腕帶著蝎子紋身的殺手!她在害怕那個組織!比害怕死亡更甚!
林伯韜在幾個保鏢的嚴密護衛下走了過來,他臉色鐵青,昂貴的唐裝也被淋濕了大半,眼神中充滿了震怒和余悸。他看了一眼肩部中彈、臉色蒼白卻依舊強撐著站立的保鏢隊長,沉聲道:“立刻送醫院!不惜代價,用最好的醫生和藥!”隨即,他轉向秦明,目光復雜,帶著后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秦先生,您沒事吧?今晚……是林某失職!竟讓這等兇徒混了進來!”他的語氣充滿了歉意和鄭重。今晚若不是秦明提前預警和他保鏢隊長的舍身撲救,后果不堪設想!這不僅關系到他和秦明的安危,更關系到林氏集團的臉面和這場頂級峰會的聲譽!
“林老客氣,我無礙。”秦明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剛才的驚魂刺殺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他的目光落在保鏢隊長身上,“這位兄弟,好身手,好膽魄。救命之恩,秦明記下了。”語氣真誠而有力。
保鏢隊長忍著劇痛,對秦明和林伯韜肅然地點了點頭,在同伴的攙扶下迅速撤離。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氣息精悍如豹的年輕人如同鬼魅般穿過混亂的人群和水幕,快步走到秦明身邊,正是他派去取鐵盒的心腹手下。年輕人將一個用防水袋密封好的、巴掌大小的陳舊鐵盒雙手遞到秦明面前,低聲道:“老板,東西拿到了。現場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秦明接過冰冷的鐵盒,沒有立刻打開。他的指尖能感受到鐵皮粗糙的銹跡和盒子里那張照片的輪廓。這就是當年真相的碎片,也是指向那個將他拖入深淵的蝎子組織的關鍵線索!他將其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著一塊燃燒的炭。
林伯韜的目光也落在那不起眼的鐵盒上,眼神深邃。今晚發生的一切,這個輪椅上的年輕人展現出的恐怖洞察力、臨危不亂的氣度,以及這引動殺身之禍的鐵盒……都讓他意識到,秦明卷入的漩渦,遠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危險。
“秦先生,”林伯韜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決斷,“此地不宜久留。兇徒雖退,難保沒有后手。請隨我來,林某自有安全去處。”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失禁崩潰的劉燕和桌子下發抖的張濤,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至于這兩個……您想如何處置?”他的語氣,儼然已將自己和秦明置于同一陣營,甚至隱隱以秦明為主。
秦明冰冷的視線如同兩道冰錐,再次釘在劉燕身上。她似乎感受到了這目光中的審判,身體猛地一顫,發出更加凄厲的嗚咽,眼神渙散,精神顯然已經處于崩潰邊緣。
“帶上她。”秦明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如同在決定一件物品的去留,“她還有用。”他的目光轉向張濤,那眼神讓張濤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連顫抖都停滯了,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至于他……”秦明的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讓人心底發寒的弧度,“報警。持槍殺人未遂、擾亂公共秩序、非法侵入……該定什么罪,讓法律說話。張總,”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帶著濃濃的嘲諷,“好好享受你應得的‘假期’。”
張濤聞言,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絲力氣,白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林伯韜立刻揮手示意。幾個保鏢如同拎小雞一般,粗暴地將癱軟如泥、散發著惡臭的劉燕架了起來。另有人迅速聯系警方。
刺耳的消防警報還在不知疲倦地嘶鳴,冰冷的噴淋水幕依舊籠罩著這片狼藉的奢華之地。秦明操控著輪椅,在渾身濕透卻氣勢沉凝的林氏保鏢簇擁下,如同一位從硝煙中歸來的君王,碾過滿地的狼藉和水漬,朝著宴會廳另一個專屬的安全通道駛去。他濕透的背影在混亂的光影和水霧中顯得格外挺拔而孤絕,手中緊握的那個冰冷鐵盒,仿佛承載著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與復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