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是新學期開始后放的第一個小長假。

“足足七天的假期，該去哪玩呢？”云上鳶開始蠢蠢欲動，“大家有什么安排嗎？要不要一起團建？”

九月份你們的社會實踐活動完成的并不太好。其實是在符千緒看來不太完美。畢竟大家先前沒有過多接觸，一時半會配合不佳也算正常，經歷一段時間的磨合期后，你們一定會更加默契。

就像你和符千緒那樣。符千緒的一個眼神，你就能讀懂。但是這是十年光景培養出來的。

“我無所謂。”馳野打了個哈欠。他總是看起來困困的，可能是因為經常熬夜打游戲。

“不了，我懶得出門。”你刷著手機。你知道符千緒斷然是不會參加的，所以你也沒有什么團建的欲望。美好的假期當然要和親親姐姐一起過。

“抱歉小鳶，我和阿鶴哥哥要在孤兒院幫忙。”

“我也抽不出時間，學生會事務繁忙。”符千緒道。如你所料，符千緒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

“那好吧，那下次再約。”云上鳶有些失落，但是立刻就恢復了元氣，“剛好我想起來我國慶也有重要的事情。”

你深深看了云上鳶一眼。失落不像是假的，但后面的“恍然大悟”也不像裝的。真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你想。

放學，你在教室門口等著符千緒整理課本。見符千緒出來，自然而然地幫符千緒拎過了書包。

你們住在同一個大院里，你的“媽媽”明女士在附近的大學里任職教授，每天上下班時順便接送你們上下學。

“緒緒呀，今天晚上你常爸爸做了你最愛吃的菠蘿咕嚕肉。“

“謝謝明媽媽常爸爸。”

“媽，有沒有我最喜歡吃的辣子雞？”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和你千緒姐姐多學學，成績好，有涵養，不僅有能力自己掙錢，還是你爸單位的榮譽警探。再看看你，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像個咸魚一樣不思進取，是等著緒緒以后養你嗎？要是緒緒是我女兒就好，當初怎么就領養了你這么個玩意兒。”

“明媽媽，雖然我和您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但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媽媽，我也是您的女兒。”

你撇了撇嘴，“媽，你怎么還人生攻擊啊。反正姐姐那么厲害，我躺平就好了，以后姐姐養我。”

“你這孩子！緒緒沒有自己的生活嗎？緒緒，你聽好了，以后可不能當扶弟魔慣著他。”

符千緒笑了一下。

你看的出來，她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放松。

當年，明女士和常先生十分恩愛。明女士是知名高校的法學教授，而常先生是省廳警察。常先生在一次艱險的任務中負傷，從而失去了生育能力。但夫妻倆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對有沒有孩子這件事情看得很開。

后來他們從醫院里收養了你。

他們看到你的脖子上掛著的懷表里是你和符千緒的合照，并且你在住院期間格外依賴另一個病房的符千緒（雖然你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張合照，因為你根本就不認識符千緒，在此之前你們并沒有交集，但你就是對她格外依戀），所以明教授和常警官萌生出了也將同為孤兒的符千緒同時收養的打算。畢竟兒女雙全，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但是符千緒拒絕了。

但是她和你一起在市里最好的一所小學讀書。幾年時間，她通過競賽的獎金以及社會資助積累資金，暫時實現了經濟獨立。

后來，符千緒多次幫助你的爸爸解決了一些疑難案件，被授予立功錦旗。幾年后，她甚至被合法地聘請為榮譽警探，不僅能得到一筆工資，還在大院分到了一套房子居住。房子剛好就在你家對門，你的媽媽明女士想著住的近剛好可以順便照顧一下符千緒。

對此你當然是喜聞樂見的。不知為何，你對符千緒有著天然的依賴。在她身邊，你就會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其實剛被常家收養的時候，你不愛說話，整個人都很陰郁，只有在看到符千緒時才會活潑一點。只是符千緒不愿意被常家收養，常警官和明教授也不好強迫她，所以不在符千身邊的你，像患了自閉癥的小孩一樣，喪失了活力，爸爸媽媽很擔心你，帶去心理科檢查，醫生說你患有PTSD。不過符千緒后來找到了你的父母，希望能就讀于你所在的小學，后來，就是符千緒頻繁立功，搬到你家對面。在符千緒身邊的這幾年，你越來越開朗，完全看不出小時候畏畏縮縮的樣子了。

但是符千緒還是一如既往，冷冷淡淡，好像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但是你看的出來，她的心里藏了很深的秘密。

這個假期，符千緒一定也會做些什么，你打算先觀望著，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你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你有一個變成小貓的特殊能力。

就像魔法一樣。崇尚科學的你起初也是完全不能接受這種顛覆你認知的事情。

還沒到假期呢，你就已經開始想符千緒了。

你把臥室的房門鎖起來，發動能力變成小貓，從臥室的窗口跳到符千緒的臥室陽臺。

“喵？”

你剛從陽臺的防護欄的縫隙中竄進了符千緒的臥室，就看到符千緒拿出美工刀準備自殘。你是知道符千緒的這個習慣的，每次心煩氣躁的時候，符千緒都喜歡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劃出一道道口子，以此緩解心里的焦灼。所以她的手臂上時不時就會綁上繃帶。

“喵喵！”

你焦急地四肢齊邁沖了過去，跳到了符千緒的書桌上，端坐著，搖晃著尾巴，試圖阻止符千緒的行動。

“你回來了，年糕。”符千緒收起美工刀，以免傷到你。

“我明天要出門，你要是想待在家，就吃碗里的貓糧。”

年糕是符千緒給你取的名字。因為你幻形后白白軟軟的，像一個糯米團子，所以符千緒干脆給你取名年糕。

符千緒第一次看到你這個形象的時候是好幾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天你注意到符千緒一整天都不在家，十點都過了家里還一直沒有點燈，你擔心她出了什么意外。但是爸爸媽媽讓你早點休息，并且在客廳辦公，你找不到機會偷偷溜出去。所以你假意睡著，實則發動能力變成貓從窗口跳下去，跑到院子里。踏著月光下的石板路，風輕拂過你的臉頰，帶著絲絲涼意，卻帶不走你心頭對符千緒“失蹤”的擔憂與焦慮。

你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期待中的身影，你強忍著困意。路燈后面的草叢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音，敏感如你，立刻警惕了起來。小跑過去，你看見符千緒從大院最偏僻的一角翻墻回家。還好她沒事，你松了一口氣。

符千緒注意到了你，蹲下身，輕輕伸出手試探性地去撫摸你。你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然后主動蹭了蹭她的手背，向她示好。

符千緒以為你是一只流浪貓，便將你帶回了家。

她小心翼翼地將你抱在懷里，你乖巧地依偎在她的臂彎中，輕輕叫喚著，一直用頭蹭她的胸口。

回到家后，符千緒立即為你安置了一個小窩。她用柔軟的棉布鋪成一個小床，放在臥室陽臺窗邊的角落里，那里平日里陽光充足，空氣流通。符千緒又找來一個小碗，倒上干凈的飲用水，家里沒有貓糧，便先給你準備了一根火腿腸。

“年糕，我明天再去寵物店給你購置物品。”

你看著她忙前忙后，想叫住她。可是你現在只是一只不會說話的小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叫你年糕怎么樣？”符千緒逗弄有一下你的耳朵。

你還挺享受被順毛。

“喵~”

符千緒默認你同意了。

符千緒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你。你時而跳上窗臺，望著窗外的世界，時而蜷縮在小窩里，享受著這份寧靜與溫暖。她輕輕撫摸著你的毛發，感受著你的柔軟和溫度。

夜深了，符千緒也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你趁她睡著，從她的懷里鉆出去，又偷偷溜回了自己的臥室。

第二天一大早，符千緒準備出發去給你買貓窩。但是等她醒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但是晚上，你又回去了。畢竟你嘗到了一點甜頭。平時你總想和符千緒親近，但是符千緒總是和你保持安全距離。變成貓咪之后，可以被喜歡的人抱在懷里。嘿嘿，好事一樁。

符千緒給你帶上了寫著你的名字和她的電話號碼的項圈，防止你走丟。

你很珍惜這個項圈，畢竟是符千緒給你的。

后來，你儼然把這里當作第二個家，時不時就變身爬窗過去找符千緒。

第二天，十月一日。

昨天符千緒說了今天要出門，你可不想在假期第一天就“獨守空房”。不知道符千緒什么時候出門，所以你起了個大早，到符千緒家門口蹲坐著“守株待兔”。

一個小時后，門開了。

“怎么了。”符千緒看著蹲在她家門口可憐兮兮縮成一團的你瞇了瞇眼，語氣不善。

你這一聲姐姐喊得九曲十八彎。

符千緒太陽穴的青筋猛地跳動了一下。

“好好說話。”符千緒沒好氣地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平時在外面總是“沒大沒小”地喊符千緒“千緒”，現在突然喊符千緒姐姐，必定有古怪。

“姐姐，放假為什么不陪我出去玩？”你扒拉著符千緒的褲腳。

“我還有事。”符千緒把你從身上扯下來。

“姐姐騙人。明明學生會的工作早就完成了，我昨天都沒有在他們面前拆穿符千緒，姐姐不感謝一下我嗎？”你開始發動技能“賣萌”。

“你想要我怎么感謝你？”符千緒這一輩子的耐心可能全都給你了。換做是別人，符千緒可不會這么好心情。但是沒辦法，你就是吃準了符千緒舍不得對你說重話，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地作。

恃寵而驕這個詞在你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眼睛一亮，“姐姐，國慶和我一起去約會吧！“

“小孩子不要早戀。”符千緒敲了你一腦袋瓜子。

“明明不早了……”你的聲音委委屈屈的。

淺算一下，你是八年前在醫院認識符千緒的。你都喜歡她這么久了，八年單相思長跑還不夠嗎。

你從小時候懵懵懂懂的狀態時就在明女士和常警官面前嚷嚷著以后要娶符千緒。初中開始更加過分，隔三岔五給符千緒送情書表白，每晚必發一句“姐姐我喜歡你”作為晚安問候，關鍵是符千緒還不敢拉黑你，不然第二天你準要鬧騰得符千緒腦瓜子疼。

“那姐姐今天要去哪？我也想一起去。”你扯著符千緒的衣擺，語氣里有一些討好。

“不行。”符千緒脫口而出。

“為什么，姐姐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你抓著符千緒的衣袖不讓她走，“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帶我一起去嘛~帶我帶我帶我帶我帶我帶我！”

符千緒被你磨得實在是沒有脾氣了。

“好好好，帶你一起。但是你要聽我的話。”

如果你是一只小狗的話，此刻你身后的尾巴一定是搖得飛快，都可以成直升機了。

“絕對聽話！姐姐的話就是圣旨，無論上刀山下火海，在下義不容辭。”

符千緒瞪了你一眼，你立馬打住。

“那姐姐我們去哪？”

“馳野家。”

聽到這句話，你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了下去。為什么要去馳野家？！為什么不去你家？！姐姐是不是移情別戀了？！馳野那小子哪一點比你好？！

“去馳野家干什么？是他約姐姐一起出去玩嗎？”你有點炸毛，假裝平靜，但語氣還是有點酸溜溜的。你可不想讓姐姐覺得你是一個善妒的人。“姐姐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玩？我知道市里新開了一家咖啡廳。”

“再吵你就別去了。”符千緒被你煩得實在受不了。

你立馬噤了聲，慫慫地跟在符千緒后面。

按照馳野之前入學填寫的學生資料，符千緒帶著你來到了棠辰一品的別墅區。

這種有錢人住的地方物業管理都相當嚴格，符千緒刷了門禁卡，帶著你走進了小區內部。

“姐姐，你哪來的卡啊。”要知道這里的房價可是大幾十萬一平，像你們怎么也不會買得起的吧。

“借的。就是弄這張卡費了好大功夫，不然我早就過來了。”

“為什么不讓馳野帶你進來啊。”

“就是不能讓他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也別亂說。”符千緒睨了你一眼。

你立刻立正，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你們走到了一號別墅。

“他不在家。”符千緒看了一眼庭院。

“是嗎？”

“院子那一塊野草稀疏的地方應該是停車處，再加上泥地上明顯有陳舊的車轍。現在車不在，應該是出門了。然后，訂購的牛奶從院門口被拿到了大門口的地上放著，說明主人走的很匆忙，甚至沒有時間放進家里。”

符千緒和你作為警局家屬大院的一員，當然不會做出私闖民宅這種違法行為。她只是單純地在房子周圍逛了一圈，記錄到一些信息。

“要回去了嗎？”你問符千緒。

“嗯。”

出租車路過亮谷國家會展中心。

“怎么這么多人？”你扒著車窗，“上面寫著，尚冤大大簽售會？尚冤是去年爆火的那個作家嗎？我記得她的代表作是《雁字回時》。”

“有江湖傳言說尚冤還沒有高中畢業。”符千緒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真的嗎？我看過那本書，寫的還挺不錯。聽說馬上就要被改編成電視劇了。我記得里面講的是一個很感人的故事，主角雁子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那里結識了一群摯友并與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后來他們發現這所精神病院實際上是一個實驗中心，邪惡的院長想要他們的腦子。然后他們決定逃出去，但是最后在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失敗了，他們的行動暴露，背水一戰時精神病院意外爆炸，所有人都喪生在了事故中，只有雁子活下來了。結尾，雁子站在醫院西樓的天臺上，對著月光獨酌，傷心欲絕的她最后選擇用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去天堂陪伴那些曾和她一起并肩作戰的好友。”

你對這本書印象很深刻，甚至你還記得它的結尾：

我倚著墻，頭枕著欄桿。金屬貼緊皮膚，寒意將我的血管凍結。

我舉起酒瓶仰頭大口猛灌，酒液順著我的喉管暢通無阻地滑到胃里，灼燒著我的胃壁。火辣辣地痛。但是，一無所有的我有什么值得痛的呢？

微醺。我想起了蛇老大，克服重重困難也要將我們送出去，有她在能莫名感到安心，“快跑，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回頭，一往無前地飛向屬于你的世界”，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還有羊公子和月兔，永遠牽著手，就算死也要葬送在一起，什么都不能把他們分開。我長這么大，都還從來沒有體驗過愛情的味道，如果可以，真想試一試啊。

我一腳踢開了空酒瓶。玻璃骨碌碌的滾動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脆。它停在天臺平野的一灘月光上，可是就像克萊因瓶那樣，永遠也裝不滿。

也是，這種虛幻的東西怎么抓得住？生活不是甜美的童話，不是綺麗的夢境，我也不是小說里幸運的女主角。我追不到光。

月色很美，只是少了些故人，多了分離愁。

花自飄零水自流，落花又開，朱顏未衰，而他們，卻都不在。

大千世界，只剩我一個人看遍繁華，又有什么意義。

何處是歸途？只嘆無解。

可惜造化弄人，留我行于世間蒼茫，無依無靠、無欲無求，我終究，寫不出完美的答卷。

“蛇老大，我，想你們了。”

孤雁難飛。我還是折了翅膀。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視線已經無法聚焦。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站在西樓上，縱橫交錯的街道、車水馬龍的交通、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盡收眼底，只不過是模糊不清的樣子。

我的世界，本該就是這樣一片混沌滿目蒼夷的啊。

“雁子！”

我好像聽到有誰在叫我。

意識已經不太清醒。

“雁子！雁子！”

我是醉了嗎？

我轉過頭，看到伙伴們在向我招手。

孔雀，波斯貓，蛇老大，駱駝，羊公子，月兔，狐貍，熊船長，水母……

每一個人都笑得和藹可親。

我鼻子一酸，“你們，是來接我了嗎？”

我朝他們走去，哪怕我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

我相信，月光會為我鋪開一條通向天國的路。

我翻過欄桿，體驗著急速下墜的失重感。嗚咽的風撕碎了我眼角的淚，在我的臉上割開一條條鮮血淋漓的傷口。酒意，醒了一些。

我不想再一個人茍延殘喘下去了。

我感覺到自己身體四分五裂的痛。生命力在流失，我相信，我們終會在天堂相會。

馬上就能再見了，請再等等我。

我笑著閉上眼睛。

好像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在夢里，我推開門，看到大家都在。天鵝豚鼠和駱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蛇老大抱著電腦從書房走出來，波斯貓和浣熊在打鬧，獅子狐貍柴犬和銀狼坐在餐桌上等著吃飯，廚房里飄來陣陣香氣……

月兔舉著鍋鏟探出頭來，“大家，午餐馬上就準備好了哦。”

我的鼻子一酸，有些想哭。這是我們期盼了數年的溫馨。

“我回來啦！”我努力憋住眼淚，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伸開手，與他們一個個擁抱。

“一個人努力地活了很久呢，辛苦你了，雁子。”

是啊，我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賴活著，可是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沒有他們的世界，是暗淡無光的。

“雁子，歡迎回家。”

我哭著狠狠點頭。

“嗯！”

我們永遠永遠，不要再分開。

“歡迎，回到我們共同的家。”

符千緒拽著你的衣服領子，將你拉進車里，關上了窗。

“危險。”

你吐了吐舌頭。

晚上，符千緒照例在你家蹭飯。

你的爸爸和媽媽從廚房里端出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飯菜放上餐桌。窗外，夕陽像是被浸染成琥珀色的畫布，余暉透過窗欞，洋洋灑灑在餐桌上，鋪展開一片溫馨。

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爸爸拿手的紅燒肉，光澤誘人，香氣撲鼻，還有媽媽精心烹制的清蒸魚，魚肉嫩白如玉，蒸汽環繞。青菜和豆腐的綠白相間，點綴其中。

“快來吃吧，別客氣。”媽媽的聲音里帶著溫和與慈愛，她輕輕地將筷子遞給符千緒。

你則已經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滿意的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對這頓晚餐的滿足。

“媽媽做的紅燒肉就是好吃。”你鼓著腮幫子，豎起大拇指，“姐，你也吃。“

餐桌上的氣氛輕松愉快，他們輪流給符千緒夾菜，在你家里，符千緒永遠都是團寵。你分享著在學校里發生的趣事和心得，爸爸和媽媽總是很善于傾聽。

隨著晚餐的進行，夜色漸濃，白熾燈取代了日光。餐后的一杯茶，幾塊水果，簡簡單單，卻構成了你的生活里最愜意的時光。

夜幕降臨，符千緒想幫助你的爸爸媽媽收拾桌面、洗凈碗碟，但爸爸把符千緒和媽媽趕出了廚房，讓她們去客廳好好休息。

“常流，還不過來幫忙洗碗？難不成想讓你媽媽和你姐姐干活嗎？”

正在看電視嗑瓜子的你突然被cue，一個激靈，不情不愿地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好……”

水聲嘩嘩，在這安寧的空間里顯得分外清晰。

洗完碗，你們四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頗有一家人的感覺。突然，常警官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明白了。”爸爸接完電話，“我要出門一趟。”

“怎么了嗎？是不是又有什么工作了？”媽媽擔憂地問。

“嗯，天鵝湖孤兒院報警說有一個孩子失蹤了，剛剛同事們調監控發現，那個小女孩很可能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車，那輛車最后消失在了西郊，我要去局里幫忙調查。”

“天鵝湖孤兒院？那不是緒緒之前在的那個孤兒院？”媽媽皺了皺眉。

“是的。”爸爸扎好皮帶穿上皮鞋，“還有西郊，我總覺得這不是普通的拐賣，包括八年前的爆炸事件，我總感覺有疑點，但是上面不讓我們再深入調查了。”

“什么爆炸案？”你問。

“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媽媽難得地語氣急躁了些，還狠狠瞪了一眼爸爸似乎是在嗔怪他多嘴。

你打算在網絡上搜一下他們說的事件，但是根本搜不到相關的內容。

你求助似的看向符千緒，符千緒撇過頭去假裝不看你。

你知道自己是被爸爸媽媽收養的孩子，也知道自己曾患過PTSD。他們說的案子是在八年前，爸爸媽媽收養你也是在八年前，這么巧合就應該不是巧合了吧？所以，自己患病是和這一起孤兒院爆炸事件有關嗎？你非常好奇。但是你又什么都不記得了。

符千緒明顯就是知道些什么的樣子，但是她肯定是不會告訴你的。你決定什么時候去西郊看一看，試一試能不能找回丟失的八歲之前的記憶。

接下來的假期依舊。無事發生。

你的任務：

1.幫符千緒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們去馳野家調查過馳野

2.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可以變成貓的能力

3.馬上到寒假，你們要去團建，盡可能說服他們去西郊

（小流，時候還未到，先停在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