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風視線掃過唐鈞,對方臉上眼神有些怯懦的回避。
見此,是再次望向陳大山。
“陳叔,這是什么情況啊?”
“這兩日又有大任務了?”
…
“什么任務不任務的?你小子哪聽的消息?”
陳大山被他這么一問,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
“咱們的人少了這么多,不是去執行大任務?”
…
“你是在家歇了兩天歇傻了吧?”
“哪來的大任務,其他人這是跑了!”
聽著葉長風胡亂猜測,陳大山是頗為無語的解釋道。
…
“跑了?”
“你是說因為賀巡衛的事?”
…
這跑自然不可能是字面意思,哪怕是差役一旦入了巡衛司的門,就別想輕易脫離。
不然賀巡衛也不會想退休都如此艱難。
他們口中的跑,其實就是指改換門庭,轉到了其他巡衛門下當差。
見陳大山點頭,葉長風也不由的皺眉,繼續追問道。
…
“不至于吧?就算翠鳴坊出了岔子也不至于現在就跑吧?”
翠鳴坊發生兩個幫派大規模械斗之事,沒能及時報告和阻止,的確是該賀巡衛背這個鍋。
不過那畢竟是流民為主的街坊,平日里晚上幫派械斗之事就不少。
這次雖鬧的動靜大了點,但死的都是兩個幫派之人,頂多傷了部分流民。
在官府眼中,這可算不上什么大事,頂多作為南區的巡衛長,王墨文大人會不爽罷了。
但賀巡衛一心想退,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退一步來講,跟他們這些差役也應該沒關系才對。
…
“哪有那么簡單。”
“那張巡衛你還記得不?”
…
“記得啊!就是那方臉巡衛吧?”
這人葉長風可不會忘,觀其作態十足的小人模樣,心眼也不大。
也就是自己當前身份低微,只是小小差役,不被對方放在眼里。
上次借著他跟陳大山譏諷賀巡衛時,自己也硬忍了下來,對方應該也不會主動出手對付他。
頂多碰到什么機會了,會隨手坑他一把罷了。
饒是如此,這位也足夠葉長風提高警惕。
在修行有成踏入練皮境之前,輕易不跟此人過多接觸。
這些過節,等他修行有成后再來找回場子。
…
“對…對!就是那方臉巡衛。”
“他去年修煉有成,踏入練皮境。”
“三個月前,逢廣南坊的前巡衛因公殉亡才被王墨文大人看上,提上的巡衛一職。”
…
想擔任巡衛,練皮鏡的境界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剩下的就是等。
差役的缺多一個少一個沒影響,但巡衛卻是定數,跟坊市的數目相當。
一般修煉有成的差役,到正式擔任巡衛,多少要等個把年的工夫。
再久的話,巡衛司衙門的大人也會幫著調任去其他衙門任職。
倒也不至于放著練皮鏡武者,真的一直干著差役。
那方臉的張巡衛倒是運氣不錯,看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沒想到才踏入練皮境僅不到一年,就被提為了巡衛。
若是葉長風沒記錯的話,好像巡衛長王墨文大人也是去年才從內城出來擔任的巡衛長。
估計看著張巡衛是普通差役出身,底子干凈,這才入了他的眼,被早早提為了正式巡衛。
…
“陳叔,那跟咱們差役有啥關系?”
…
“有!關系可大了!”
“我這兩天休沐時,跟其他巡衛下的同僚喝了頓酒,打聽到了些情況。”
“說是張巡衛一直不滿他管轄的廣南坊,早早就看上了翠鳴坊,想跟賀巡衛調換轄區。”
“只不過賀巡衛一直沒同意,原只得等賀巡衛退休后再提。”
“如今最近坊市這事一出,聽說這張巡衛又去找了王墨文巡長說情,想提前調換。”
陳大山到底是老差役,這消息是真靈通。
休沐喝酒時,都沒忘了關注衙門內的情況。
也難怪能在巡衛司干上這么多年,還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
廣南坊是外城南區最邊緣的坊市,也是妖獸闖入外城頻率最高的坊市。
在這個坊市當值,由于直面妖獸,危險性極高。
同時油水又少,算是僅次于四大城門巡衛的臟活。
對方想調離轄區倒是再正常不過。
…
“陳叔,既然對方被王巡長看重,干嘛盯著咱們賀巡衛的翠鳴坊?”
“調去東升坊甚至寶玉坊不更好么?那里油水才足吧?”
…
翠鳴坊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位置,住的都是流民,連屋舍都沒有價值,油水同樣不多。
既然有關系,那就該去富人住的東升坊,或者南區的交易區寶玉坊才對吧?
…
“你想得到美!”
“這么好的地方,你就算給了他張憲安,他就守得住了?”
“他才踏入練皮境,實力也就堪堪咱們翠鳴坊,相對安全也不會被人覬覦罷了。”
陳大山再說起時,臉上是又多了幾分不屑。
顯然這張巡衛同樣被他所不爽,畢竟前日才剛罵過他們倆,都是暗自壓著罷了。
…
葉長風前半個月都在熟悉翠鳴坊,以及熟悉差役的差事。
也就今日這番詢問下,才對于巡衛們的實力與管轄區域又多了幾分概念。
…
至于如今其他差役都投奔其他巡衛的事,他也徹底弄明白了。
都是怕賀巡衛被調去了廣南坊,怕去跟著當值,害怕丟命罷了。
…
“陳叔,那咱們不跑?”
“你在衙門這么多年,應該換個巡衛跟著不難吧?”
…
說實在的,直面妖獸的危險,葉長風當下也覺得棘手。
翠鳴坊平日里就足夠危險的了,去廣南坊自然是更加兇險。
他如今也有了修行功法,只是還沒來得及修煉。
眼瞅著未來武道有望,可不想現在就先犧牲,能茍自然是茍著更好。
可惜,光憑他自己可沒機會改換門庭。
本就是靠賀巡衛可憐他父親,才給了自己這來巡衛司衙門的機會。
他進巡衛司也才大半個月,跟其他巡衛可沒有什么交情,甚至現在都已經隱隱得罪一位張巡衛。
也就是陳叔在衙門多年,憑借其父和陳叔過去的交情,沒準跑的時候能帶上他。
…
“跑?跑個屁!”
“你陳叔我在衙門混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這個時候跑。”
“你可別小看一位能混到快退休的巡衛,那張巡衛謀求的事,我保管他成不了。”
…
陳大山話音剛落,前方就出現了賀巡衛的身影。
與他一齊前來的還有張巡衛,像是都剛從王巡長的公廨中出來。
賀巡衛臉上平靜,并無多少波瀾。
反觀張巡衛,臉色鐵青,攥緊著拳頭,十分不爽的模樣。
不過在看向他們這三人這方向后,倒是臉色緩和了不少。
估摸著是看賀巡衛手下差役跑光了大半,才心里有安慰吧。
最終是冷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就兩人當下這模樣,陳大山這估摸的還真一點沒錯。
倆人轄區調換的事定然是沒成。
正思索間,賀巡衛已經到了他們三人跟前。
見只剩他們三人,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當下視線并未在唐鈞身上停留,更多的是在葉長風與陳大山身上游走。
…
“老陳,你沒有去尋新的去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