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機長，江主任好像對你有點不一樣啊。”

早餐時，副機長拿著三明治，眼神里帶著八卦的笑意。

昨天雷暴夜航后，江浸月親自送來了熬好的小米粥，還站在駕駛艙門口跟丁程鑫說了近十分鐘的話——那場景，把整個機組都驚掉了下巴。

丁程鑫呷了口咖啡，沒否認：“我們認識。”

“認識？”副機長眼睛瞪得更大，“我看不止吧？程哥，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舊情復燃了？”

丁程鑫放下咖啡杯，嘴角噙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專心吃你的飯，今天有早班。”

副機長識趣地閉了嘴，心里卻跟揣了只兔子似的——難怪這陣子江主任的調度總透著點“特殊關照”，原來兩人是這種關系！

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就在機組和空管中心傳開了。

有人說看到丁程鑫的車停在管制中心樓下，有人說江主任的辦公桌里放著飛行員專屬的徽章，還有人翻出了五年前的舊照片——

那時的丁程鑫還是個青澀的飛行學員，江浸月扎著高馬尾，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兩人在航展的背景前依偎著，眼里的甜幾乎要溢出來。

“看不出來啊，江主任年輕時候這么甜。”實習生捧著手機，一臉不可思議，“跟現在的御姐范兒完全不一樣。”

江浸月正在核對航務報表，聞言抬了抬眼：“工作時間，少聊八卦。”

實習生吐了吐舌頭，趕緊低下頭，心里卻嘀咕：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昨天丁機長送的那盆仙人掌，不就擺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

流言蜚語沒影響到兩人的工作，反而讓他們的配合更默契了。

丁程鑫的航班總會“恰好”趕上江浸月的值班時段，她的指令里會悄悄帶上“注意休息”的提醒；

遇到復雜氣象條件，他會在落地后第一時間發消息報平安，她的回復永遠是“知道了，下不為例”，卻總在結尾加個小小的句號，像藏著沒說出口的關心。

這天下午，丁程鑫執飛的航班遇到了鳥擊事件。

雖然只是輕微損傷，卻需要停場檢查。

他剛走出駕駛艙，就看到江浸月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

“怎么樣？人沒事吧？”她抓住他的胳膊，指尖都在發顫。

“沒事，小問題。”丁程鑫拍了拍她的手，“只是航班要取消了，得安撫乘客。”

“我幫你。”江浸月立刻轉身，“我去跟地勤協調食宿，你去跟乘客解釋。”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行云流水。

丁程鑫用沉穩的語氣安撫乘客情緒，江浸月則高效地安排好了后續事宜，原本可能引發的投訴風波，被兩人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站在機場大廳的角落，看著江浸月跟地勤人員交涉的背影，丁程鑫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

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告白，不需要昭告天下的儀式，就用這種藏在工作里的默契，一點點找回丟失的時光。

“丁機長，江主任，有人找。”地勤人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丁程鑫抬頭，看到航管部的王部長站在不遠處，臉色不太好看。

他心里咯噔一下，拉著江浸月走了過去：“王部長。”

“你們倆，跟我來辦公室一趟。”王部長的語氣很嚴肅，沒給任何解釋的機會。

辦公室里，王部長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正是兩人近期的調度記錄和通訊錄音。

“丁程鑫，江浸月，你們自己看看！”王部長指著文件，“優先調度、特殊關照、工作時間私聊……你們把航空安全當什么？把規章制度當擺設嗎？”

江浸月剛要開口解釋，就被丁程鑫拉住了。

他往前一步，直視著王部長：“王部長，所有調度決策都符合規定，通訊內容也不涉及工作機密。如果您覺得有問題，可以調閱完整記錄。”

“符合規定？”王部長冷笑，“那你告訴我，為什么CA1820總能在雷暴來臨前準時起飛？

為什么江浸月的值班表總跟你的航班重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當年……”

“當年的事不重要。”

丁程鑫打斷他，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重要的是，我們沒有因為私人關系影響工作，反而因為彼此熟悉，提高了配合效率。

您可以查所有航班的準點率和安全記錄，CA1820的表現，不會讓您失望。”

江浸月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在他身邊，才發現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這么好。

“我可以作證。”江浸月上前一步，與丁程鑫并肩而立，“所有調度指令都經過審核，沒有違規操作。

如果因此給部門帶來了困擾，我愿意承擔責任。”

王部長看著眼前這對“同仇敵愾”的年輕人，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找不到確切的違規證據。

他沉默了很久，嘆了口氣：“我不管你們以前怎么樣，現在是什么關系。記住你們的身份——一個是肩負數百名乘客生命的機長，一個是掌握空中生命線的管制員。出一點差錯，就是萬劫不復！”

“我們明白。”丁程鑫和江浸月異口同聲地回答。

走出辦公室時，夕陽正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江浸月看著丁程鑫的側臉，忽然笑了：“沒想到丁大機長還有這么護短的時候。”

“我只是實話實說。”丁程鑫低頭看她，眼里帶著笑意，“而且，護著你，不是應該的嗎？”

江浸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別過頭，卻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走廊里遇到了幾個同事，看到他們并肩走來，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有人笑著打招呼：“丁機長，江主任，晚上一起吃飯啊？”

丁程鑫看了眼江浸月，她點了點頭。

“好啊。”他笑著回應。

秘密被捅破的感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反而像卸下了千斤重擔，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彼此身邊。

晚風吹過機場的跑道，帶著夏末的溫柔。

丁程鑫牽著江浸月的手，慢慢往前走。

遠處的航班正在起飛，引擎的轟鳴聲里，仿佛藏著他們重新啟航的約定。

“以后，”江浸月忽然開口，“我的指令，你還會乖乖聽話嗎？”

丁程鑫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當然。不過……”

“不過什么？”

“下班后，是不是該換我發號施令了？”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比如，今晚不許加班，陪我看小電影。”

江浸月的臉頰瞬間紅了，輕輕捶了他一下：“丁程鑫，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丁程鑫笑著握住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們的故事，曾在藍天與地面的距離里擱淺，卻在無數次的電波交匯中，重新找到了航向。

這一次，他們會一起，飛向更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