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教歪病嬌后我跑不掉了(22)
- TNT時代少年團:煮七碗面
- 綿羊不玲
- 2167字
- 2025-08-28 15:45:49
虞聽晚再次睜開眼,是被護士查房的聲音驚醒的。
消毒水的氣息鉆進鼻腔,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還有手腕上扎著的輸液針——一切都在提醒她,這里是現實世界的醫院。
“虞小姐,醒了?感覺怎么樣?”護士笑著問,語氣輕松,“你恢復得很好,各項指標都正常,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出院。
虞聽晚眨了眨眼,腦子里像塞了團棉花,鈍鈍的疼。
她下意識地摸向小腹,那里平坦得只剩一層薄衣,沒有沉甸甸的分量,也沒有小生命在里面踢打的動靜。
仿佛那個叫念念的孩子,那場在虛擬世界里的孕育與告別,都只是一場過于逼真的夢。
“我……睡了多久?”她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加上你之前昏迷的一個月,這次又昏睡了二十天。”護士一邊記錄數據一邊說,“醫生說你是創傷后應激反應疊加身體機能的自我修復,沒什么大礙,就是得好好休養。”
創傷后應激反應。
虞聽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他們哪里知道,她的“創傷”,來自另一個世界。
父母很快趕來了,看到她醒著,紅著眼眶說了許多話,無非是讓她安心養病,別想太多。
虞聽晚安靜地聽著,點頭,應和,像個提線木偶。
她看著母親鬢角新增的白發,看著父親眼角的皺紋,心里涌起濃濃的愧疚。
她確實該回來了,回到屬于她的責任里。
出院那天,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父親開車,母親坐在副駕駛,絮絮叨叨地規劃著她回家后的食譜。
虞聽晚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眼神空茫。
路過一家母嬰店時,櫥窗里擺放的嬰兒搖籃一閃而過,她的心臟猛地一縮。
念念現在應該會爬了吧?劉耀文會不會笨手笨腳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磕到碰到?他給孩子換尿布的時候,還會像以前那樣手忙腳亂嗎?
這些念頭像藤蔓一樣纏上來,勒得她喘不過氣。
【別想了,虞聽晚。】她用力閉了閉眼,【那是虛擬世界,是假的。】
可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抱孩子時的柔軟觸感,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嬰兒軟糯的哭聲。
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和離開前一樣。
書桌上攤著沒畫完的設計稿,床頭柜上放著她喜歡的香薰,衣柜里掛著她常穿的衣服。
熟悉,卻又陌生。
她試著像以前一樣生活,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偶爾畫點稿子。
可只要一靜下來,劉耀文的臉,念念的小臉,就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母親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以為她還在為車禍的事耿耿于懷,小心翼翼地勸她:“晚晚,要不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虞聽晚搖搖頭。
她知道,問題不在外面,而在心里。
她心里有個洞,是那個叫劉耀文的少年和那個叫念念的孩子留下的,填不滿,堵不上。
三個月后的一天,虞聽晚整理舊物時,從一本畫夾里掉出一張紙。
不是她的畫,是一張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紙張邊緣有些磨損,顯然被人反復摩挲過。
是她從那個世界帶回來的東西。
她愣住了,這才想起,離開前的那個晚上,劉耀文曾塞給她一張紙,當時她心緒混亂,隨手塞進了口袋,之后便忘了。
虞聽晚的手指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筆鋒帶著少年人的倔強,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晚晚:
寫下這些的時候,念念剛睡著,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小太陽。
他很像你,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能裝下整個星空。
我每天都在給他講你的故事,講你喜歡玫瑰,講你怕黑,講你嘴上厲害其實心軟得很。
他聽不懂,卻總是瞪著大眼睛看我,好像能看懂我在想什么。
院子里的玫瑰開了又謝,我按照你說的,留了種子,明年就能種滿整個院子了。
我學會了做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學會了給念念織小毛衣,學會了在想你的時候,不那么發瘋。
系統說,你那邊的時間過得比這里快。也許等念念長大,你那邊才過了幾年。
沒關系,我等得起。
等你什么時候想通了,愿意回來了,我和念念就在這里等你。
門永遠為你開著,燈永遠為你亮著。
別擔心我們,我們很好。
就是有點想你。
很想很想。
劉耀文”
信紙的末尾,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牽著一個更小的小人,旁邊畫了個大大的太陽,陽光灑在兩個小人身上,暖融融的。
虞聽晚看著信上的字,眼淚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暈開了墨跡。
她仿佛能看到劉耀文坐在燈下寫信的樣子——他一定是一邊看著熟睡的念念,一邊寫的,嘴角帶著溫柔的笑,眼底卻藏著化不開的思念。
他說他學會了不發瘋,學會了等。
可她知道,這份“等”里,藏著多少煎熬和隱忍。
虞聽晚把臉埋進信紙里,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屬于那個世界的玫瑰香氣。
她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最底部,那個從未撥打過的號碼——是她憑著記憶存下的,劉耀文在那個世界的號碼。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她能回去嗎?
系統已經消失了,她沒有任何回去的途徑。
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樣呢?繼續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還是會因為現實與虛擬的鴻溝再次爭吵?
更重要的是,她能放下現實世界的父母,放下這里的一切嗎?
虞聽晚慢慢收回手,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一個精致的盒子里,藏在衣柜最深處。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萬家燈火。
或許,這樣就很好。
他在那個世界,守著他們的孩子,守著一個關于“等待”的約定。
她在這個世界,帶著這份沉甸甸的思念,好好生活。
偶爾想起時,知道遠方有兩個人在惦記著自己,也不算太孤單。
只是在無數個失眠的深夜,虞聽晚還是會拿出那個盒子,摩挲著那張信紙,在心里輕聲問:
“劉耀文,念念又長高了嗎?”
“院子里的玫瑰,開得還好嗎?”
“我……也有點想你們了。”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安靜得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有些告別,注定是無聲的。
有些牽掛,注定要藏在心底。
這或許,就是他們最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