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的劇痛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絞碎，虞聽晚蜷縮在街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校服，視線模糊中，全是劉耀文那個帶著瘋狂和偏執的吻。

【瘋子……他真是個瘋子……】

她死死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才勉強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周圍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她卻顧不上羞恥，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個吻太突然，太具有侵略性，像一個烙印，狠狠燙在她唇上，也燙在她心上。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

胸口的疼痛慢慢緩解，留下一陣陣鈍痛，提醒著她剛才的失控和系統的警告。

虞聽晚扶著墻慢慢站起來，腿還有點發軟，腦子里亂糟糟的。

回學校？

她現在一秒鐘都不想再見到劉耀文。

回家？

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對著管家和傭人失態。

最終，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像個迷路的孩子。

不知走了多久，手機忽然響了，是管家打來的。

“小姐，您放學了嗎？耀文少爺說您沒回學校，也沒回家，您沒事吧？”管家的聲音里滿是擔憂。

虞聽晚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沒回學校？”

“他……他好像一直在校門口等您，沒等到就先回來了?！?

虞聽晚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來：“我沒事，晚點回去。”

她掛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兜里，腳步卻慢了下來。

【他在等我？他憑什么等我？憑他那個混蛋的吻嗎？】

可想到他可能還在校門口傻傻地等著，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

【不管他！是他先惹我的！】

她咬了咬牙，轉身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杯冰咖啡，試圖用冰冷的液體澆滅心里的煩躁。

咖啡喝了一半，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虞聽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虞聽晚，你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劉耀文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恐懼？

虞聽晚的心猛地一揪，隨即又被憤怒取代：“關你什么事？”

“我找了你很久?！眲⒁牡穆曇艉艿?，“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虞聽晚冷笑，“你哪錯了？是錯在不該吻我，還是錯在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說八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很久，才傳來他低低的聲音：“都是。我不該吻你，不該嚇你，更不該讓你生氣。”

他的語氣很誠懇，甚至帶著點卑微，和平時那個偏執強勢的樣子判若兩人。

虞聽晚心里的火氣莫名消了點，卻還是硬著心腸：“知道錯了就離我遠點，別再煩我?！?

“我不?！眲⒁牡穆曇艉鋈蛔兊霉虉唐饋?，“我找不到你，會害怕?！?

這句話像一根針，輕輕扎在虞聽晚心上。

她仿佛能看到電話那頭的少年，正蹙著眉，眼底滿是不安，像個怕被拋棄的孩子。

【虞聽晚，你清醒點！他是病嬌！他的害怕是裝的！是想騙你回去繼續控制你！】

“我在哪跟你沒關系?！彼钗豢跉猓瑝合滦睦锏漠悩樱拔医裢聿换厝チ耍銊e等我。”

說完，她不等劉耀文回應，就掛斷了電話，還把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車水馬龍，心里空落落的。

她在咖啡店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才慢吞吞地站起來，找了家酒店開了個房間。

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虞聽晚卻毫無睡意。

她拿出手機，翻來覆去地看著，卻沒有任何新消息。

【他沒再打過來……也沒發信息……】

這個認知讓她心里莫名有點失落，又有點慶幸。

【這樣正好，讓他好好反省一下?！?

可翻來覆去想了半夜，她還是忍不住點開了黑名單，把劉耀文的號碼放了出來。

【我只是……怕他真的做什么傻事?！克@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虞聽晚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猛地坐起來，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劉耀文”三個字，心跳漏了一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虞聽晚，你在哪？”劉耀文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還有一絲沙啞的急切。

“我在外面?！庇萋犕淼穆曇粲悬c干澀。

“我去接你。”

“不用……”

“告訴我地址?！眲⒁牡恼Z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卻又藏著一絲懇求，“求你了?！?

虞聽晚看著窗外，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把酒店地址告訴了他。

掛了電話，她忽然有點后悔。

【我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告訴他地址？難道還想再被他欺負一次嗎？】

可心里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你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會怎么樣……】

沒過多久，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虞聽晚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著外面。

劉耀文站在門口，穿著一身黑色的外套，頭發亂糟糟的，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點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像是一夜沒睡。

看到他這副樣子，虞聽晚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她打開門，沒說話。

劉耀文看到她，眼神里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伸出手，似乎想抱她，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只是看著她，聲音沙啞：“你沒事就好?！?

虞聽晚別過臉，沒看他：“有事說事，說完趕緊走?！?

“我……”劉耀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低低地說，“我錯了，你別生氣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的語氣很卑微，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和平時那個偏執強勢的樣子判若兩人。

虞聽晚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心里的火氣徹底消了，只剩下滿滿的復雜。

“我知道錯了，真的?！眲⒁囊娝龥]說話，又往前湊了湊，聲音更低了，“我不該吻你，不該在那么多人面前說那些話，更不該讓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不理我，別不回家，好不好？”

他的眼眶有點紅，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虞聽晚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為，劉耀文是個偏執、強勢、甚至有點瘋狂的人，卻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脆弱、卑微的一面。

【他……是真的知道錯了嗎？】

“我沒有生氣?！庇萋犕韯e過臉，聲音有點干澀，“我只是……需要點時間冷靜一下。”

“那我等你?！眲⒁牧⒖陶f，眼神里帶著一絲期待，“你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跟我說，我一直在這等你?！?

虞聽晚看著他，心里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不用等了?！彼钗豢跉?，“我跟你回去?！?

劉耀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星星一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真的？”

“嗯?！庇萋犕睃c點頭，轉身去收拾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或許是因為他眼底的紅血絲，或許是因為他卑微的語氣，又或許，只是因為她自己也累了。

回去的路上，車里一片沉默。劉耀文專心地開著車，偶爾會偷偷看她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欣喜，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虞聽晚靠在窗邊，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心里亂糟糟的。

她知道，那個吻像一道裂痕，打破了他們之間原本就脆弱的平衡。

她不知道這道裂痕最終會帶來什么，是徹底的決裂，還是更深的糾纏。

但她隱隱有種預感，從那個吻開始，有些東西，已經徹底回不去了。

而她和劉耀文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