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的雨季來得猝不及防。白小凡站在宿舍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溪。潮濕的空氣里飄著鐵銹味，遠處訓練場傳來戴沐白和趙無極對練的轟鳴聲。他伸出食指，在起霧的窗面上畫了只簡筆小鳥，鳥喙正對著操場方向。

“系統(tǒng)，調出唐三的實時數(shù)據(jù)。“

半透明光幕在雨痕交錯的玻璃上浮現(xiàn)：

【目標：唐三】

【魂力：28級（波動中）】

【武魂：藍銀草（變異中）】

【魂技：纏繞（削弱版）、寄生（削弱版）】

【狀態(tài)：魂力運行受阻，玄天功第三重瓶頸】

白小凡輕輕吹散窗上的小鳥。比他預計的還要慢——按照原著，唐三這時候應該突破三十級了。看來四年前那只十年荊棘鼠的魂環(huán)，造成的負面影響比他想象的更深遠。

“叮！檢測到優(yōu)質屬性掉落！“

系統(tǒng)提示音讓白小凡回過神。精神探測瞬間展開，穿過雨幕鎖定在訓練場邊緣——馬紅俊正在練習鳳凰火線，每次噴吐火焰都有幾粒金色光點從羽翼間飄落。

“拾取。“

光點融入體內的剎那，白小凡感到經(jīng)脈微微發(fā)燙。屬性面板上，火焰抗性數(shù)值跳動了0.5。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想起原著里馬紅俊后來進化的十首火鳳凰。如果能持續(xù)拾取這種屬性...

“白哥！“奧斯卡突然破門而入，渾身濕得像只落湯雞，“院長找你！“

白小凡挑眉：“現(xiàn)在？“

“說是緊急任務。“奧斯卡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好像和七寶琉璃宗有關。“

白小凡套上學院制服，雨滴打在肩章的金線上迸成細碎水花。他故意放慢腳步，讓精神探測先一步掃過院長辦公室。弗蘭德正用放大鏡檢查一塊玉佩，旁邊坐著個穿七寶琉璃宗服飾的中年人，腰間掛著劍形令牌。

“劍叔的人？“白小凡暗自嘀咕。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寧風致不應該和史萊克有交集才對。他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匆忙趕路的學生，然后敲響了辦公室的木門。

“進來。“

弗蘭德的聲音比平時嚴肅。白小凡推門時故意讓手上沾的雨水滴在地板上，營造出冒雨趕來的效果。屋內的七寶琉璃宗執(zhí)事立刻轉頭，目光如劍般刺來。

“小凡啊。“弗蘭德推了推眼鏡，“這位是七寶琉璃宗的夜雨執(zhí)事。他們有個商隊在百里外的峽谷遭遇襲擊，懷疑是蒼暉學院的人干的。“

白小凡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需要我們幫忙？“

“確切地說，是需要你。“弗蘭德指向攤在桌上的地圖，“對方用了某種精神干擾，導致護衛(wèi)魂師自相殘殺。聽說你的武魂對精神攻擊有抗性？“

白小凡心頭一跳。他從未公開過百萬年頭骨的能力，但轉念想到前幾天馬紅俊中了他暗藏的透骨針后，確實當眾夸過他的精神防御。看來弗蘭德是順著這條線推測的。

“我可以試試。“白小凡“猶豫“著回答，“不過需要個搭檔...“

“唐三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弗蘭德意味深長地說，“你們倆控制系配合，正好磨練戰(zhàn)術。“

雨幕中的馬車像只濕漉漉的甲蟲。白小凡掀開車簾時，唐三正在擦拭二十四橋明月夜里的暗器。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車廂里的溫度仿佛降了幾度。

“又見面了。“白小凡笑著抖落傘上的水珠。

唐三點點頭，手中諸葛神弩的機括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聽說這次是精神系魂師？“

“蒼暉學院的殘夢武魂。“前排的夜雨執(zhí)事突然開口，“能讓人陷入最恐懼的幻境。“

白小凡靠窗坐下，雨水在玻璃上投下流動的陰影。他注意到唐三的左手始終按在腰間，那里藏著個新打造的暗器囊。精神探測悄悄延伸過去，發(fā)現(xiàn)里面是改良版的鳳引九雛——針尖泛著淡綠色，顯然淬了毒。

“有意思。“白小凡望向窗外。雨越下越大，車輪碾過泥濘的聲音像某種巨獸的喘息。他忽然想起原著里蒼暉學院的時年，那個讓唐三陷入生死危機的殘夢武魂擁有者。如果這次真是那老家伙...

峽谷入口處彌漫著詭異的霧氣。白小凡跳下馬車時，靴底陷入血水混合的泥漿。七寶琉璃宗的旗幟斜插在泥地里，周圍散落著破碎的貨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五具尸體整齊地排成圓圈，每具尸體的表情都定格在極度驚恐的狀態(tài)。

“都是自殺。“夜雨執(zhí)事檢查完尸體，臉色鐵青，“用彼此的武器。“

唐三的瞳孔微微收縮。白小凡知道他在想什么——這種殺人手法太像唐門的風格了。精神探測掃過現(xiàn)場，果然在某個貨箱碎片上發(fā)現(xiàn)了細微的精神力殘留。

“不是蒼暉學院。“白小凡突然說。

夜雨執(zhí)事猛地轉頭：“你怎么知道？“

“殘夢武魂會留下粉色魂力痕跡。“白小凡指向貨箱碎片，“這個是灰色的。“

唐三蹲下身，藍銀草從掌心探出，輕輕觸碰那片碎片。藤蔓尖端立刻泛起不自然的灰斑，并迅速向根部蔓延。他急忙切斷魂力連接，但已經(jīng)有小半截藤蔓變成了石頭般的質地。

“石化武魂...“唐三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緊張，“是美杜莎的凝視？“

白小凡搖頭：“美杜莎武魂的石化是墨綠色。“他故意停頓片刻，“我倒覺得像武魂殿那位新晉長老的...“

話沒說完，峽谷深處突然傳來琴弦崩斷般的脆響。白小凡的精神探測率先捕捉到異動——三道灰影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魂力波動都在六十級以上。

“敵襲！“

夜雨執(zhí)事的劍剛出鞘半寸，最前面的灰影已經(jīng)撲到面前。那是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瘦高男子，右手化作猙獰的骨爪，直取執(zhí)事咽喉。白小凡看得真切，這分明是武魂殿暗殺部隊的標配！

唐三的諸葛神弩搶先發(fā)射，十二支弩箭封死了骨爪魂師的進攻路線。對方卻詭異一笑，骨爪突然暴漲三尺，直接抓向唐三面門。

“小心！“白小凡看似慌亂地拽了唐三一把，實則用巧勁將他推向另一個灰影的攻擊范圍。唐三在空中勉強扭轉身體，袖箭射向第二個敵人的眼睛，卻被對方用牙齒生生咬住。

“七寶琉璃宗的小把戲。“第三個灰影發(fā)出沙啞的笑聲，“今天就讓你們...“

他的狠話戛然而止。因為白小凡的“灰雀“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在他肩膀上，幽藍的火焰順著領口鉆了進去。灰影慘叫一聲，瘋狂拍打胸口，可那火焰竟連魂力都能點燃！

夜雨執(zhí)事趁機發(fā)動魂技，長劍化作流光刺穿第一個灰影的咽喉。唐三也擺脫了第二個灰影的糾纏，藍銀草纏住對方雙腳，二十四橋明月夜里飛出三枚金錢鏢，精準命中敵人雙眼。

“留活口！“白小凡高喊。

可惜晚了。三個灰影幾乎同時倒地，嘴角溢出黑血——服毒自盡。白小凡蹲下身檢查尸體，在領頭者的內襯里摸到塊金屬牌。他假裝翻找，實則用精神探測掃描：牌子上刻著武魂殿的暗記，但角落里多了個小小的“七“字。

“七長老的人？“白小凡暗自皺眉。原著里武魂殿七長老應該還在長老殿閉關才對。他不動聲色地把金屬牌塞回尸體衣服，轉頭時發(fā)現(xiàn)唐三正盯著他看。

“怎么了？“白小凡露出疑惑的表情。

唐三的視線落在他右手：“你的武魂...剛才那是幽冥火？“

白小凡心中一凜，表面卻笑得無辜：“變異了吧。我也搞不清楚。“

夜雨執(zhí)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白小凡這才注意到他后背有道細長的傷口，正滲出詭異的灰色液體。

“石化毒素！“唐三立刻取出解毒丹，“快服下！“

丹藥剛遞到嘴邊，執(zhí)事的身體突然僵住。灰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傷口蔓延全身，最后整個人變成了尊石雕。白小凡的精神探測顯示，毒素里混合著某種精神攻擊，直接摧毀了中毒者的意識。

“不是普通的美杜莎...“唐三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白小凡突然按住他肩膀：“趴下！“

幾乎同時，峽谷上方傳來弓弦震響。一支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鋼箭破空而來，擦著唐三頭皮釘入地面。箭尾綁著的魂導器立刻爆開，釋放出大量灰色霧氣。

“閉氣！“白小凡拉著唐三翻滾到馬車底部。霧氣所過之處，草木盡數(shù)石化。精神探測穿透霧氣，隱約看到懸崖上站著個戴銀色面具的身影，手中巨弓泛著冷光。

“至少是魂圣...“唐三咬牙道。

白小凡沒說話。他認出了那把弓——武魂殿長老殿的制式武器，但使用者的魂力波動卻和剛才三個灰影截然不同。更奇怪的是，對方明明可以輕易殺死他們，卻只是遠遠射了一箭就轉身離去。

雨不知何時停了。當霧氣散盡時，峽谷里只剩下四尊石雕和滿地狼藉。唐三的藍銀草試探性地碰了碰鋼箭，藤蔓立刻石化了一截。

“我們得立刻回學院報告。“唐三收起斷掉的藤蔓，“這絕不是普通襲擊。“

白小凡點頭附和，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銀色面具、石化毒素、魂圣級別的弓手...這些元素在原著里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難道他的到來已經(jīng)引發(fā)了蝴蝶效應？

回程的馬車上，唐三罕見地主動開口：“你的幽冥火...能克制石化？“

白小凡假裝思考：“好像是。我也不清楚原理。“

“如果...“唐三猶豫了一下，“我是說如果，你能把火焰附在我的暗器上嗎？“

白小凡心頭一跳。這正是他期待的——唐三終于開始考慮合作了。但他不能表現(xiàn)得太積極：“可以試試，不過我的火焰不太穩(wěn)定...“

馬車碾過石塊劇烈顛簸。白小凡趁機裝作沒坐穩(wěn)，右手“不小心“按在唐三肩膀上。精神探測瞬間深入，清晰地捕捉到對方經(jīng)脈中玄天功的運行軌跡——第三重瓶頸處的淤塞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抱歉。“白小凡收回手，暗自記下所有細節(jié)。或許下次“偶遇“時，他該在唐三的修煉路線上制造點小意外...

夕陽西沉，馬車終于回到史萊克學院。弗蘭德早已等在門口，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白小凡知道，今晚院長的賬本上又會多出幾條新情報。

而他自己的計劃表上，也多了個值得關注的新名字——那個神秘的銀面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