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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將死之人

石洞內的火光明明滅滅,映著季云寒有些發怔的臉。距離系統給出的“離開時限”,只剩下最后兩天。

這幾天倒出奇地平靜。巫恒不知為何收斂了那股迫人的壓迫感,偶爾會坐在洞口打磨骨刃,銀白尾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地面;安德魯還是老樣子,每天雷打不動地把最新鮮的獵物堆在她洞口;月澤爾會趁處理族中事務的間隙過來,幫她修補被季青兄弟扯破的獸皮簾,淺棕色的眼眸里總帶著溫和的笑意。

季云寒沒少和他們拌嘴——昨天安德魯固執地要把一只活蹦亂跳的雪兔塞進她懷里,說“雌獸就該養點軟和東西”,被她瞪著眼扔回他懷里:“我是獸人,不是寵物飼養員”;巫恒聽見了,在一旁涼涼地接了句“她可最愛吃兔子了。”,她抓起塊小石子就扔了過去,卻被他尾巴輕巧卷住,紅眸里漾開點真實的笑意。

這樣的相處,讓她幾乎要忘了自己是個隨時會離開的“穿越者”。直到昨晚整理原主記憶時,看到一段模糊的片段——原主好像快過生日了,就在這幾天。

“生日?”她下意識把這兩個字念出聲時,正幫黑澤爾擦拭手臂的傷口。他自從被挪到她石洞后,精神好了些,只是腿傷依舊沒起色,臉色總帶著病氣的蒼白。

坐在對面的月澤爾聞言抬眼:“云寒快生辰了?”

“嗯,好像是后天。”季云寒含糊應著,心里卻“咯噔”一下——系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觸發隱藏支線:生辰之約。請選擇一位獸夫共度生辰,可解鎖“同行者”權限。

同行者是什么?

【隱藏支線中藏著離開獸世大陸的辦法,宿主可以選擇一個男主,離開時你們二人將同時受到系統數據保護。】

光屏應聲展開,上面列著五個獸夫的名字,和之前不同的是,每個名字旁都多了個小小的勾選框。季云寒的心跳莫名加快,目光先落在了“黑澤爾”三個字上。

這些天的相處,讓她對這個沉默堅韌的男人越發在意。他明明疼得夜里睡不著,卻總在她醒時裝作安穩;她去后山找草藥,他會拄著木杖挪到洞口等,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尊固執的石像。而他也是她肚子里崽崽的親生父親,若能帶著他一起離開……

手指懸在光屏上,正要點向“黑澤爾”,那三個字卻突然像被水洇過般,慢慢變得模糊、透明,最后徹底消失在光屏上。

【系統提示:該對象生命體征低于臨界值,不符合“同行者”條件,已自動剔除。】

季云寒的手指僵在半空,像被凍住了。

生命體征低于臨界值?命不久矣?

怎么可能?我不是兌換了能治好他的靈草嗎!

【宿主,已現在系統商店可以兌換的靈草能力,僅能治好外傷,黑澤爾的內里已經衰敗了…】

她猛地轉頭看向黑澤爾,他正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陰影,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可季云寒突然想起,他這幾天咳得越來越頻繁,有時會對著火堆發很久的呆,像是在想什么遙遠的事。

原來不是好轉,是回光返照。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疼。她想起他拖著斷腿在林子里找果子,只為了遞給她時說一句“沒占你口糧”;想起他擋在季青面前,替她挨了一拳頭,卻只皺眉說“別跟蠢貨計較”。那些她以為的“好轉”,不過是他拼盡全力的偽裝。

“云寒?”月澤爾的聲音輕輕響起,帶著擔憂,“你臉色很難看。”

季云寒深吸一口氣,把涌上眼眶的熱意逼回去。她不能在這里失態,沒必要留下太多情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重新看向光屏,上面還剩四個名字:巫恒、安德魯、月澤爾,還有一個從未主動交談過的邊緣獸夫。

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殘忍!她穿越進來一個游戲,這幾天不論遇到什么,都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只是游戲,可一切都在揭露她的掩蓋,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巫恒太危險,像藏在暗處的毒蛇,她摸不透他的心思;安德魯忠誠卻少了智慧與沉穩,暴躁起來像未開化的猛獸,未必能適應離開遠古獸世后的生活;剩下的,只有月澤爾。

他溫和,有足夠的能力應對未知的危險;他是族長繼承人,卻愿意放下身段照顧她的起居;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尊重,也有藏不住的在意。

“我選月澤爾。”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心里響起,平靜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盡量不去想名字消失的黑澤爾。

她看向洞外,久久沒有回神——離開這里才是重中之重。

【隱藏支線確認:選擇“月澤爾”作為生辰同行者。“同行者”權限已解鎖,離開時可攜帶該對象。】

光屏悄然隱去。月澤爾愣住了,淺棕色的眼眸里閃過驚訝,隨即是難以掩飾的光亮。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笑了笑:“好,生辰那天,我陪你。”

安德魯“切”的聲音飄過。

季云寒扯了扯嘴角,沒再說話。她看向洞口,外面的風卷起幾片落葉,打著旋兒飄遠了,最后落進獸人們挖的泥水坑,用不了多久,就將腐化成養分……

她摸了摸小腹,帶不走黑澤爾,給他留個后,九泉之下他能安眠了吧。他這一生,過得太苦了。

兩天后,她就要帶著月澤爾離開這里了。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黑澤爾安靜坐在火堆旁的身影,她心里那點因“即將離開”而起的輕松,早被濃濃的悲哀蓋了過去。

夜幕像一塊厚重的墨色絨布,悄無聲息地覆蓋了獸世大陸的叢林,危險在暗處翻涌,生活在這的獸人卻毫無察覺。季云寒跟著月澤爾穿過熟悉的兔子洞,身后幽深的黑暗里,似乎還殘留著白日里其他獸人警惕的目光——誰也沒料到,這處被兔子們當作糧倉的洞穴背后,竟藏著一個僅容兩人通過的狹窄通道,盡頭是個干燥溫暖的小石窟。

“云寒,快過來。”月澤爾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一種近乎繾綣的溫柔。

系統說生辰之約只能與一名獸夫前往,而且最好是被她選中作為“同行者”的獸夫。

系統還安慰她【此地因果宿主不用太在意,本就是傳送故障才導致宿主介入這個本該在七日前就滅亡的大陸】

冷冰冰的聲音好像從未變過。

“生日快樂。”月澤爾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一種近乎繾綣的溫柔。石窟中央燃著一小堆篝火,火光跳躍著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竟沖淡了幾分平日里的冷冽。他不知從哪尋來些野果,紅的紫的堆在石臺上,像串起的星星,旁邊還擺著塊用蜂蜜裹著的烤獸肉,油光閃閃的。

季云寒的心猛地一軟。穿越到這危機四伏的獸世三個月,她還是頭一次在這種地方過生日。系統幾小時前彈出的隱藏支線提示還在腦海里閃:“找到兔子洞后隱秘洞窟,或可尋得逃離契機。”可此刻看著月澤爾眼底的暖意,她竟暫時忘了逃離的事。

“月澤爾……?”她小聲道,指尖戳了戳那塊裹著蜂蜜的獸肉,“你居然還藏了這好東西,上次我跟你要蜂蜜,你說被蜂群追得差點變成刺猬。”

月澤爾走過來,溫熱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眼底漾開笑意,“那蜂群的巢穴就在這洞窟頂上,我趁它們夜里歸巢不動,爬上去掏的。你看。”他側過手臂,肘彎處果然有幾個小紅點,“算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添了點彩頭。”

季云寒忍不住笑出聲:“哪有人拿傷口當彩頭的?再說你這速度,還能被蜜蜂蟄到?”

“怕動靜太大驚到你,只能慢慢爬。”月澤爾拿起塊野果遞到她嘴邊,“嘗嘗這個,甜的。上次見你吃漿果時瞇眼睛的樣子,就記著了。”

季云寒咬過野果,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她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塊磨得光滑的獸骨,上面用炭筆歪歪扭扭畫著只威風凜凜的……小狼?其實更像只圓滾滾的小狗。“這個給你,”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遞過去,“上次看你化形時尾巴特別蓬松,就想著畫下來,結果手笨……”

月澤爾接過獸骨,指尖輕輕撫過那笨拙的線條,眸色亮得驚人。他忽然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像大型犬撒嬌似的:“比巫恒那老頭子畫的符好看多了。他上次給我畫驅邪符,我還以為是燒火符。”

“噗——”季云寒笑得肩頭發顫,“巫恒聽到要氣死了。”

篝火噼啪作響,石窟里的空氣暖得像要化開。季云寒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許愿:愿月澤爾與她能順利逃離獸世大陸,愿這片刻的安寧能久一點,再久一點……這是她穿越以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像個“人”,而不是時刻緊繃的逃亡者。

可下一秒,劇烈的疼痛猛地刺穿腹部!

血窟窿幾乎洞穿了她。

季云寒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低頭,只見一縷幽紫色的靈力正從月澤爾的指尖射出,精準地洞穿了她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滑落。

她內心驚叫著尋找系統,卻沒有回聲,為什么?

“為……為什么?”她的聲音發顫,視線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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