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提前兩天返校,目的是給高三的學子下發(fā)卷子,來一場開學考,探探他們的底兒。
城市的氣溫并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而變得涼快,教室天花板老舊的風扇邊笨拙地打轉,邊發(fā)出讓人忌憚的“咯吱”聲,似乎隨時要砸到某個同學的腦袋上。
同學們吐槽老師們不守信用,上學期明明說教室要裝空調,現(xiàn)在新學期了,還是沒裝上。
“考試時間結束,考生停止答題。”
伴隨著鈴聲一響,學生停止答題。為期兩天的開學考就此結束。
蘇孟性子孤僻,不咋喜歡跟她們一塊兒走,林綰只關注學習,考試一結束就跑去書堆那邊找資料對答案去了。
李豆豆只能去找丁淼:“淼,一會兒一起去找兼職嗎?”
李豆豆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好,很難維持她每月的生活支出,只能趁著放學這段時間,找個兼職供自個。
丁淼家里情況還行,盡管老爸老媽給她的錢少得可憐,有丁訴在,沒一頓是硬撐的。
不過丁淼喜歡錢,空閑的時候會去做些兼職。高中兩年來,丁淼和李豆豆經(jīng)常一塊兒做兼職。
“我要去接丁訴。”丁淼拒絕了她。
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
李豆豆耷拉著腦袋:“好吧。”
盡管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二中校門口還走動著許多拖著行李的新生,以及送小孩上學的家長。擁堵得不行。
“沈再,你妹到?jīng)]?”楊狗蹲在馬路邊,看來人流中來往的學生和家長,問蹲在他旁邊的沈再。
前天沈再他爸到醫(yī)院訓了他一頓,罵他正事不干凈搞事兒,并嚴詞叫他過兩天去校門口接他妹報道。
厲冬跟宋高跟他們不在一個學校,楊狗過來陪他接她妹。
“說是五點到。”沈再有些煩。
楊狗指著手機屏幕罵:“都五點二十分了,你妹有沒有個時間觀念啊。”
沈再瞥了他一眼:“要不你走,我自己等?”
楊狗立馬不罵了,“你妹就是我妹,等等咱妹怎么了。”
從車站坐公交到二中,還要步行一兩分鐘才到門口。丁訴戴著掛式耳機,邊聽著歌,邊拎著行李往二中校門走。同時四處掃視她姐在哪兒。
“同學,可以幫個忙嗎?”
丁訴沒怎么聽清,是有人拉了下他的衣擺,才注意到旁邊站了個女生,表情有些苦惱。她腳邊是個粉色的行李箱,有個輪子不知掉哪兒了。
沈琳拽著丁訴的衣服,“我行李箱壞了,有點重,提不起來,你可以幫我提一下嗎?”
她穿著材質極佳的衣服,長發(fā)散在背后,可能是噴了香水,丁訴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丁訴取下耳機掛脖子上,不太想幫忙,“你家長沒送你嗎?”
“我爸出差,沒來。”沈琳小聲地說。
女孩皮膚白凈,臉蛋有些紅,估計是太陽曬的。
丁訴用理智戰(zhàn)勝了懶惰,畢竟是個柔弱的女生,要是不幫一下,他真不是個男人。盡管在年齡上,他距離“男人”還差一截。
“行吧。”丁訴一手拉著自個的黑色大皮箱,一手提起沈琳的箱子,走了兩步,感覺手有些抽筋。真重啊。
答應了幫忙,也不好幫一半說不幫了。不過這姑娘真訥啊,也不知道主動幫他拉一下行李。
沈琳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后。
“姐!”丁訴看到站在校門口的丁淼,沖她招手。
二中的藍白校服穿在他姐身上有些寬松,顯得人小小個的。丁淼腦袋上扣著黑色的棒球帽,盯著地面上搬貨的一群螞蟻,也不覺得無聊,聽到丁訴的聲音,抬眼看過去。
丁訴一邊手拉著一個行李箱,一邊手提著個大箱子,臉上悶起了汗。
丁淼朝他走去。接過他拖著的行李箱。
丁訴放下沈琳的那個大箱子,趁機喘了口氣,看到他姐手上有瓶喝過的礦泉水,拿過來擰開瓶蓋一口灌掉大半瓶。
整套動作嫻熟得似乎做過無數(shù)次,看到這幕的沈琳愣了愣。
盡管這人叫她姐,沈琳還是覺得奇怪。
“怎么帶這么多行李?”丁淼問丁訴。
丁訴指指身后的沈琳,“有個箱子是這位同學的,輪子壞了一個,她提不動,我搭把手。”
丁淼嗯了聲。沒看沈琳一眼。
拖著丁訴的行李箱往校門走去。
丁訴提起沈琳的箱子跟上。
沈琳盯著丁淼的背影,跟上去跟丁訴并排走,問他:“喝你姐喝過的水,你不嫌棄嗎?”
丁訴很自然地說:“她是我姐,為啥要嫌棄?”
沈琳皺了皺眉,不是很理解。她就很嫌棄他哥喝過的水。
將行李拿到宿舍放好,丁淼帶丁訴和沈琳去高一老師辦公室報道,意外發(fā)現(xiàn)他倆在同一班級——高一五班。
上樓時,很多家長和同學擠在過道上,難免發(fā)生腳踩腳的事兒。
沈琳看到丁淼不小心踩到了某個家長的腳,那位家長跳起來啐了她一頓,“不長眼睛啊你!”
丁淼似乎沒聽到罵聲似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換作常人,被這么罵,也該皺一下眉才對。
沈琳沒忍住問丁訴:“你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丁訴算是比較有風度的男生,從來不罵女生,但只要涉及他姐,管男的女的,照罵無誤。“你才腦子有問題。”
沈琳扁了扁嘴。
帶著丁訴和沈琳報道完,因為是新生,需要開啟為期兩周的軍訓,又帶他們去拿了軍訓服。
楊狗玩了兩把槍戰(zhàn),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半。”來往的學生和家長只剩下稀落的幾個。
“沈再,你妹到底還來不來啊?”
沈再搞不懂那丫頭咋回事,說好五點到的,太陽都落山了,連個影兒也沒見著。
給他妹撥去了個電話,接通后,皺著眉問:“沈琳,你到哪了?”
他妹的聲音從聽筒里發(fā)出:“不是不讓你接我嗎。我已經(jīng)在宿舍了。”
沈再靠了聲。等了一個半小時,人都麻了,結果她來一句“已經(jīng)在宿舍了”,脾氣上來,懟著手機怒吼:“要不是爸叫,你tm以為我想來接你啊!”
沈琳掐了電話。
沈再氣憤地將手機揣回兜里。咬著牙跟楊狗說:“走,出去了。”
楊狗知道他們兄妹倆關系不咋好,現(xiàn)在來這一出,也不知道該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