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對峙暴起的周源,不慌不忙,說出了一句話。
“兩只三花,一只奶牛,甚至還有一只蠢貍花。”
林越的聲音泠泠響起,聽得人是莫名其妙。
眾人都覺得林越這說的什么狗屁話,周源必不可能放過她。
那話卻像咒語一般,壓回了周源那只高舉的手。
“還要我付出代價嗎?”林越面露譏笑說道。
“你走吧。今天就當你發癲,好男不和女斗。”
在眾人的詫異下,周源垂下頭,悶聲說道。
其他人鴉雀無聲,全都震驚于一向脾氣不好的周家二世祖,今天吃了這么一個大虧,竟然就這么輕易放過了林越?
“林越,你站住。”
林越拍拍手正要離開,就聽到旁邊一個清瘦挺拔,眉目舒朗的男生喊住了她。
在一群臭烘烘中,他周身的氣息似乎是最能令人忍受的了。
“你是……蘇桓?”林越認出了話者,眉梢輕挑,“你要幫他出頭?”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周源。
“當然不是。”蘇桓連連否認。
“那你喊我干啥?”
“我,我想問你一下,林,林曉她最近怎么樣了?”蘇桓突然結巴,但聲音卻是溫柔。
“她怎么樣你去親自問她去啊,問我干嘛,神經。”
林越留下一個白眼,就毫不留戀地走開了,臨行前還不忘從花壇把那只一直藏在灌木叢后暗中觀察,時不時叫喚兩聲的橘貓抱走。
“他是你曾經的曖昧對象?”
橘貓乖乖臥在林越臂彎里,想起剛才那個男生的神情,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它貓的眼睛就是尺,混跡大學城多年,看過那么多小情侶的發展,它一眼就看出那個男生看林越的眼神里有故事!
“才不是!我是他們play的一環。”
林越想起上輩子這段經歷就氣不打一處來。
“什么意思?”
“就是林曉喜歡他啊。啊你可能不知道林曉是誰,但你先別管。當時是為了要巴結林曉,所以我才答應林曉的懇求,幫林曉看著他,給他送送東西。他明明喜歡林曉卻又不肯說清,搞的林曉總是患得患失。唉!我明明是正義凜然的青鳥使者,卻被人傳成了腦殘舔狗。想解釋別人又不聽。我不想再去接觸他了,林曉又哭哭啼啼地說我這樣是心虛,且得在一次次接觸中才能驗出真心,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你們人類,玩的真花。”
林越說得動情,橘貓聽得有味。
“不說這個了,我其實心里挺難受。”
林越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雖然她已經聽到系統【因教訓虐貓犯,獲得10點功德】的提示音了,但她心里還是覺得堵得慌。
“你,是因為我和你說的那些,三花、奶牛、貍花它們被虐致死而難受嗎?”橘貓小心問道。
“是的,雖然你能指認出其中一個兇手周源,但因為證據不足,所以暫時沒辦法幫你和你的受害伙伴們討回公道。”
“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橘貓揮揮爪,心酸的眼淚堅強地往里流。
就憑這個弱女子她能再干些什么?為它們討回公道?還是讓三花它們再度復活?
扇了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幾巴掌就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吧,它心想。
林越大庭廣眾之下打臉周源一事,雖然周源本人不再計較,但并不代表周家不去計較。
周家大哥親自登門林家,帶著林越掌摑周源的視頻興師問罪。
周家人離開后,林家氣氛一派沉重肅穆。
林父林海峰坐在客廳沙發正中心,在大兒子這里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后,當機立斷下了決定。
“通知下去,停掉林越的一切副卡。林家和林越斷絕關系,林越從此后在外所產生的糾葛,我們林家概不負責。林家此后,就只有林曉一個女兒。”
林母許玉蘭坐在輪椅上就在林父旁邊,聞言擔憂道:“小越現在名聲正差,她一個人在外面會有危險的,林家必須要護著她啊。”
“林家護著她?她有把自己當成林家人的自覺嗎?”
林海峰想了想,又吩咐趙管家,“夫人最近的卡也停掉吧。”
林海峰說完就出門坐車離開了。
其余人坐在沙發上良久,還是林煜說了句“大家沒事就散了吧”,才起身散去。
林曉回到房間,想到林越未來即將的遭遇,忍不住輕聲哼起了歌來。
但當她想起了許玉蘭坐在輪椅上的落寞的背影,心里又不是滋味。
她猶豫良久,終于還是忍不住走到許玉蘭的臥室門口。
果不其然,許玉蘭在默默流淚。
“媽。”
林曉輕輕敲了一下門,走了進去,遞上自己準備的餐巾紙。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許玉蘭,只能靜靜陪在她身邊。
就在林曉以為,這次許玉蘭仍會像往常一樣默默妥協于林海峰的獨裁決定,許玉蘭卻突然將柜子里珍藏的鐲子還有項鏈拿出來放到她的手里。
“林曉,媽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當初我和你爸去福利院領養小孩的時候,看到你一直堅定保護妹妹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善良的。”
“你爸這命令一出,誰都不會幫我的,只有你還有一點希望了。”
許玉蘭眼睛通紅,哀求道:“林曉,就當你看在媽也曾雇人在福利院妥帖照顧你妹妹的情分上,幫幫媽吧。看看林越在外用錢方面有沒有什么短缺,接濟一些,行嗎?”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只管把雙腿養好,別的不用你操心。”
林曉接過許玉蘭遞給她的鐲子項鏈,語氣熨貼地說道。
許玉蘭這才稍稍放下心。
林曉又在許玉蘭的臥室安慰了她一會,才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林曉坐到梳妝臺前,沉默地把玩著剛得著的上好翡翠,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里的聲音雖然變了聲,但依然諷刺意味拉滿。
“許女士竟然會將身上唯二貴重的首飾送給你,就為了讓你接濟林越。”
“那是她沒誰能指望了,指望這個能賄賂我呢。”林曉將手鐲輕輕放回盒子蓋上收好。
“哈哈哈,她要是知道自己送出的心意會化成利刃狠狠刺向她牽掛的女兒的心臟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我很期待。”
對面的人說著說著,就肆意狂笑起來,林曉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的心里莫名煩躁,只說了一句“你不準告訴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