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步步驚情 漣漪泛起
- 百年索債緣
- 李昀軻
- 3956字
- 2025-08-17 17:43:29
第二天晚上七點,學校附近的咖啡館里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柳薇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檸檬水,目光警惕地看著門口。她應約是陸云一再鼓勵的,只要公共場合就沒什么可怕的。
陸云就坐在隔壁桌,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夾克,戴著一副平光眼鏡,看起來就像個來喝咖啡的普通老人。他沒有看柳薇,但兩人之間那根無形的“線”,卻時刻傳遞著安心的信號。
七點整,江嵐推門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臉色憔悴,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看到柳薇,他猶豫了一下,才慢慢走過來坐下。
“柳薇……”江嵐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憊,“對不起,昨天的事,是我鬼迷心竅。”
柳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江嵐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柳薇面前:“這是古總讓我交給你的。他說……只要你愿意跟他見一面,認他做‘義兄’,他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學習資源,甚至送你出國留學。”
柳薇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沒有去碰。果然——江嵐又是為了古云龍。
“我不會去見他的。”柳薇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你也別再幫他做事了,那不是什么好人。”
江嵐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帶著一絲絕望:“我也不想啊,可我沒得選。他手里有我的把柄,要是我不聽話,他就會毀了我。”他忽然抬起頭,眼神急切地看著柳薇,“柳薇,我知道你和陸先生關系好,你能不能幫我求求他?讓他放過我……”
柳薇皺起眉頭。江嵐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柳薇和江嵐的桌子。為首的那個,正是古云龍身邊的保鏢。
柳薇的心猛地一沉。來了。
江嵐也看到了那些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看向柳薇,眼神里充滿了驚慌:“他們……他們怎么來了?”
柳薇沒有理會他,而是悄悄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一枚玉佩——那是陸云給她的,里面注入了他的靈力,遇到危險時可以發出信號。
“柳小姐,古總請你過去坐坐。”為首的保鏢走到桌前,語氣強硬,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我不去。”柳薇站起身,身體雖然有些發抖,聲音卻很堅定。
“這可由不得你。”保鏢冷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抓柳薇的胳膊。
就在這時,隔壁桌的陸云忽然咳嗽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在嘈雜的咖啡館里并不起眼,卻像一道指令,瞬間激活了柳薇體內的靈力。
一股溫熱的力量從丹田涌起,順著經脈流遍全身。柳薇下意識地側身避開保鏢的手,同時抬手,指尖凝聚的靈力像一道無形的屏障,輕輕推開了對方。
保鏢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有反抗之力。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正要再次出手,卻感覺后頸一麻,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軟倒在地。
其他幾個保鏢見狀,立刻就要撲上來,卻被突然出現的幾個穿著便衣的人攔住。雙方在咖啡館里扭打起來,桌椅翻倒,尖叫聲四起。
混亂中,陸云走到柳薇身邊,一把將她護在身后。“走。”他低聲說,拉著柳薇的手,趁著混亂從后門離開了咖啡館。
回到陸云住的別墅后,“別怕。”陸云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溫熱,靈力像條溫順的小蛇,順著她的經脈游走,所過之處,那些殘留的不適感都消失了,“你的靈力與我同源,就像兩個糾纏的量子,無論相隔多遠,都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只要我們的靈犀陣還在,任何邪術都無法侵擾。”
月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柳薇忽然想起上周修煉時,他教她引氣入體,兩人的靈力在丹田處交匯成漩渦,他說:“這就是量子糾纏在靈界的體現,百年前你的祖母護住我的殘魂時,這種羈絆就已經種下了。”
那時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看著他眼角的細紋在燭光里變得柔和,心跳突然就亂了節拍。她知道這種感覺不對,他是老師,是長輩,年齡上是爺爺輩的長者。可靈魂深處傳來的悸動,像跨越了百年的呼喚,讓她無法抗拒。
“我是不是...很奇怪?”柳薇低下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帶著常年握筆和練劍的薄繭;而她的手還很小,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透著少女的粉嫩。這樣不相稱的兩只手,握在一起卻有種奇異的和諧。
陸云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幼獸。“量子糾纏從不講道理,”他的聲音很沉,帶著穿越了漫長歲月的溫柔,“就像百年前,柳蕓月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偏偏要用性命護我周全。”
提到柳蕓月,柳薇已從媽媽那里探聽到祖母的名字就叫“蕓月”,她的眼睛亮了亮。她從抽屜里翻出個褪色的絲絨盒子,里面裝著半塊玉佩,雕著纏枝蓮紋樣,另一半據說隨著祖母下葬了。“這是她留給我的,”她把玉佩放在陸云掌心,“你說,這是不是你們說的‘信物’?”
玉佩剛碰到陸云的皮膚,就發出溫潤的光。他的靈力與玉佩產生共鳴,光影里隱約浮現出個模糊的少女身影,穿著民國學生裝,眉眼間竟與柳薇有七分相似。
“是‘同心結’的另一半。”陸云的聲音有些發啞,百年前的記憶碎片涌上來——柳蕓月把這半塊玉佩塞進他手里,說“陸先生,若有來生,憑此玉佩,我定能認出你”。原來不是來生,是輪回。
柳薇看著光影里的少女,心臟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那些模糊的夢境忽然變得清晰——雨夜里的油紙傘,古廟里的檀香,還有那雙總是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得像此刻的月光。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她喃喃地說,指尖撫過玉佩上的紋路,“不是我的記憶,是……祖母的。你們的前世很相愛……”
陸云把玉佩放回她掌心,用自己的靈力在上面布下結界。“別勉強自己相信感覺,再說,我也這年歲了,我對小朋友沒興趣。但作為學生,我真心喜歡你的聰明伶俐,懂事乖巧。”他說,“還有,記憶碎片的涌現需要時機,就像量子糾纏的態疊加,到了該坍縮的時候,自然會水落石出。”
窗外的玉蘭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誰在低聲絮語。柳薇忽然覺得,自己和陸云之間,真的有根看不見的線,一頭系著百年前的生死,一頭連著今生的相遇。江嵐的糾纏,古云龍的陰謀,都只是這根線上的塵埃,拂去了,依舊堅韌如初。
接下來的幾天,江嵐的攻勢更明顯了。他會在早讀課時站在柳薇桌前,盯著她的作業本看很久;會以討論班級活動為由,把她叫到空無一人的多媒體教室;甚至在食堂打飯時,特意端著餐盤坐到她對面。
“柳薇,周末有個畫展,據說有吳昌碩的真跡,你不是喜歡國畫嗎?一起去?”江嵐把一張畫展門票推到她面前,票面上的水墨荷花印得很精致。
柳薇正低頭啃著排骨,聞言抬起頭,嘴角還沾著醬汁。“不了老師,周末我要跟陸老師學書法。”她的拒絕很干脆,沒有絲毫猶豫。這些天的修煉讓她心境清明,江嵐身上的灰霧在她眼里越來越明顯,像件骯臟的外套。
江嵐的臉色沉了沉,又很快揚起笑容:“陸老師?就是那個家教老師?他還懂書法?”語氣里的輕蔑像根小刺,扎得人不舒服。
“嗯,陸老師什么都懂。”柳薇擦了擦嘴角,眼神很亮,“他還會教我認古董,講歷史故事,比課本上有趣多了。”她故意說得很輕松,像在炫耀自己的寶藏。
江嵐的手指在門票上捏出了褶皺。他看著柳薇提起陸云時眼里的光,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古云龍的短信又發來:“下周末的校慶晚會,想辦法讓她做你的舞伴。”
他深吸一口氣,把門票收起來:“那真可惜了。對了,校慶晚會的主持人定了你和我,今晚放學后留下來排練一下吧。”
這次柳薇沒有立刻拒絕。她想起陸云昨天說的話:“畢竟江嵐已經算服我們了,他不敢配合古云龍實施太危險的行動。適當的接觸可以麻痹他們,讓他們放松警惕。”她抬起頭,露出個乖巧的笑容:“好啊老師,不過我得先跟家里說一聲。”
傍晚的多媒體教室,夕陽把窗戶染成了橘紅色。柳薇穿著校服站在講臺上,手里拿著晚會流程單,念著開場白。江嵐站在她身邊,目光總往她領口瞟,讓她渾身不自在。
“這里應該自然點,”他忽然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肩膀,“像平時跟我說話那樣就好。”
柳薇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正好撞到身后的投影儀。機器發出“滋啦”一聲,屏幕上忽然亮起,映出窗外的景象——陸云不知何時站在樓下的香樟樹下,手里拎著她的書包,正抬頭朝這邊看。
四目相對的瞬間,柳薇的心跳漏了一拍。臨行前陸云的眼神很平靜,卻帶著種讓她安心的力量。她忽然就不怕了,轉過身,直視著江嵐的眼睛:“江老師,請你自重。我們只是師生,保持距離比較好。”
江嵐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像被夕陽燒著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柳薇眼里的堅定震懾住了。那不是小女孩的羞澀,是帶著鋒芒的拒絕,像把剛出鞘的劍。
“我...我只是想把節目排好。”他的聲音有些發虛,轉身去關投影儀,手忙腳亂的樣子有些狼狽。
柳薇拿起書包,朝門口走去。走到樓梯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江嵐還站在講臺上,背對著她,肩膀微微聳動,像只斗敗的公雞。她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被古云龍當槍使,卻還以為自己握著愛情的籌碼。
樓下的香樟樹下,陸云正等著她。晚風吹起他的衣角,月光在他發梢鍍上一層銀輝。“表現不錯。”他接過她的書包,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比我預想的要勇敢。”
柳薇的臉頰有點發燙。“是你教我的,”她小聲說,“你說靈力不僅是用來戰斗的,也是用來守護本心的。”
陸云笑了,眼角的細紋在月光里變得溫柔。“走吧,回去修煉。”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像在邀請她共赴一場百年之約。
柳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進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溫熱,靈力像潮水般涌來,與她的靈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無形的網,將周圍的黑暗都隔絕在外。
他們并肩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像兩條糾纏的藤蔓,早已分不清彼此。柳薇忽然想起陸云說的“同心咒”,他說那是玄門中最親密的修煉方式,需要身心完全契合,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她的臉頰更燙了,偷偷看了一眼陸云的側臉,在心里悄悄問: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修煉那個呢?
夜風帶著香樟的清香,把她的心思吹得很遠。遠處的古氏大廈頂層,古云龍正看著監控里兩人牽手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戲越來越有趣了。”他端起紅酒杯,對著月光遙遙一敬,“陸云,百年前你欠我們古家的,我會讓你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杯中的紅酒晃出細碎的漣漪,像誰的心湖,被投下了一顆名為“宿命”的石子。